——以下為婁鳴主視角——


    “您好……”


    出於禮貌,我如此寒暄道。


    “你好,婁鳴同學,初次見麵,我的名字是陸緣槿,是前些日子糾纏著你的司璃的母親。”


    對方用著沒什麽感情起伏的成熟雌獸聲音對我說道。


    我這才發現,她的確是和司璃在長相上有點相似,如果她們之間不是母女關係的話,應該也很難解釋為什麽她們相似而不完全相同吧?


    不過她來到這裏幹什麽?不會是以為我“勾引”了她們家女兒所以才想要找我算賬吧?


    要真是這樣,那她們家可太不講理了——明明就是司璃一開始粘著我不放,後來被我以“未婚夫”的身份拿捏,又經曆了韓璐兒那個丫頭的曝光,她在一天之內仿佛頓悟到了什麽,這才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從她自以為的“未婚夫妻”改變成了我一直都想要和她建立的“交情還可以,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的同學”。


    “之前的事情,我的女兒多有得罪了,我來這裏給小同學你賠個不是,另外……”


    她話鋒一轉,看了看四周,對我說道。


    “這裏不合適說這些,咱們去外麵吧。”


    “外麵?”


    “對,就去北山大酒樓那裏吧……我在那裏訂了包間,咱們就在那裏湊合湊合,吃一頓午飯吧。”


    北……北山大酒店?!


    我x!你們有錢獸真是難以想象啊!


    北山大酒樓,那可是青雲市最大規模的飯店之一了!廚師烹飪的水平,店內外的裝潢以及服務態度都是全國有名的!去一趟的花銷沒個萬八千的都下不來,而且平常想要在那裏預訂幾道菜都很難!


    可在我麵前的司璃的母親居然這麽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在北山大酒店訂下了一個包間,還說是“湊合湊合在那裏吃一頓午餐”?!


    我說啊,你們家到底是多有錢才能這麽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種話啊?!


    一陣飛也似的吐槽之後,我直接答應了她的請求。


    雖然她仍然也有對我圖謀不軌的可能,但是,我還是選擇了和這個初次見麵的阿姨走出了學校,上了她的車。


    不過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車上還有另外三個我所熟悉的獸。


    其一是坐在副駕駛的羅娜學姐。


    其二,則是坐在靠近後排車門的基托內。


    其三,路傑,他坐在我和基托內中間。


    我原本以為會在車上看到司璃,但卻並沒有。


    “中午好。”


    羅娜學姐向我打了聲招唿。


    “中午好。”


    我也同樣對她打了聲招唿。


    “喂,婁鳴,咱們真的要去那個什麽北三大舅樓嗎?!”


    基托內看起來很激動,而我這個時候卻擔心起了司璃母親的錢包。


    雖然很清楚她擁有的財產數都數不清,但……基托內這個貨肚子裏可是“連接了一個異世界之門”,怎麽吃都飽不了,活脫脫的就是個餓鬼再世。


    我都懷疑他那第一次到底用路傑的飯卡複製品打飯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把他的飯卡餘額刷完了。


    “啊,她說是,不過你又是怎麽被她找到的?”


    “哦,說來話長了……其實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正準備娓娓道來,我便敷衍地打斷了他。


    無非就是,他自己不知怎的露出了蛛絲馬跡,被司璃家龐大的財力獸力物力查出了所在地,然後又被“要去北山大酒樓”這個條件勾得饞癮發作,最後才跟了過來——絕對是這樣沒錯。


    而坐在我和基托內之間的路傑顯得非常拘謹,或許是第一次坐上這種敞篷的豪車,第一次要去那麽豪華的大飯店,所以心中的期待與緊張在狂舞著吧?


    其實我也是一樣,隻不過我沒有他那麽不自然。


    在我看來,再怎麽豪華的酒店還是酒店,再怎麽貴重的敞篷車,也都仍然是汽車——它們根本沒辦法跳出“酒店”和“車輛”的範疇,因為它們絕對沒辦法違抗令其以“酒店”和“車輛”的姿態出現於這個世界中的『道器戒律』。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道,即是抽象的存在,而器,則是實體的存在——試問,車輛和酒店都屬於實體的存在,那麽,他們又怎麽能夠否定自己作為實體這個既定事實,從而拋棄自己被做下的定義,成為別的什麽東西呢?


    擁有著難以言說,難以控製,並令世界正常運轉,讓一切不再混亂,產生秩序之美的神奇力量——這就我祖先黃之神的造物和司掌物『戒律』!


    而即便是作為他的『神裔』,也很少有能夠直接控製『戒律』的『神裔能力』的存在,我們黃之神的『神裔』,大部分也都是擁有著控製氣象的『神裔能力』。


    我的爺爺,我的叔叔們,我的爸爸,還有我的表哥們,表弟們和表妹們,包括我自己,『神裔能力』也都是控製氣象而已,而隻有我的表姐是個意外般的例外!


    因為她的『神裔能力』之一就是與『虛實戒律』有關的,直接扭曲交換真實與虛假的魔法『真虛逆替』。


    隻不過,這個能力實在是太過於危險,搞失控之後沒準兒會讓整個世界出現問題,所以,她也從一開始就沒真正的使用過,也算是她封存已久的一份力量。


    她昨天也來到了我們藝術節的活動會場,雖然她隻是替我的父母過來參加,轉了一圈,和我打了聲招唿就匆匆離開了而已。


    而至於我的家長過來與否,我都是無所謂的,不能來也罷,能來就更好,我不會像其他的同學那樣,不顧任何現實因素,非得要讓自己的家長過來不可。


    對我來講,她昨天能來就很驚喜了。


    迴到現實,我發現路傑輕輕牽住了我的手,而他的手則因為緊張而止不住顫抖著,拉住我,似乎是要尋求安慰一般。


    趁著司璃的母親陸緣槿要上一趟廁所,還沒有把車開走的空擋,我趕快和路傑換了一下位置,讓我夾在基托內和他之間。


    如果道路狀況不佳,我們身體傾斜起來,那我也不至於擠到路傑。


    而對我來講,基托內和路傑的重量也不算什麽,擠在皮糙肉厚的我的身上我也不覺得太難受。


    路傑就不一樣了,本來就瘦的他要是坐在中間,我們要是因為路況的顛簸,一個不小心往中間擠了過去的話,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一路上陸緣槿也隻是和我們聊一聊日常生活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同為女性的原因,羅娜學姐和她的共同語言要多一點,兩個雌獸在聊天過程中非常開心,甚至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的食性基本上是對立的……


    我原本以為,很多富有的獸人都對和自己食性對立的普通獸人完全看不起,就連羅娜學姐那種也是因為家庭教育的緣故才並不是完全看不起普通的肉食性獸人。


    雖然我和她第一次見麵時,她冷臉相迎,但我很清楚她那隻是為了所謂的樹立形象而裝出來的,事實上,由於過去被狄飛和他的同夥綁架淩辱的經曆,第一次見到我的她內心中非常忐忑。


    而後來,在我看到司璃在學校裏明目張膽的食用肉類(雖然是“人類”帶來的合法肉類),我的這種固有印象就加深了很多,連帶認為她的家庭成員都是這種目空一切的態度。


    不過現在,看到陸緣槿我卻覺得,她好像並不是這樣啊——比起同學的母親這個角色,她反倒更像是家裏很愛你的女性親戚一般。


    “婁鳴……”


    路傑突然挽住我的手,叫了聲我的名字。


    “怎麽了?”


    “化學課上的事情,謝謝你了……”


    “都怪我不夠好……連累你也被寧偉老師叫到辦公室了。”


    “什麽嘛,原來你是想說那事啊……問題是你本來也沒做錯什麽啊!隻是艾琳那個xx雌獸還在那裏喋喋不休對你妄下定論,我不過就是陳述事實,同時做點以前想做但懶得做的事情罷了,她反倒氣得不行告黑狀……不過你也別誤會,寧偉老師也沒說我什麽,因為啊,我把艾琳說的話都錄下來了,其中就包括,她對咱們肉食性獸人進行陰陽怪氣地侮辱的那一段。”


    “啊?!你居然錄音了?!”


    路傑頗為吃驚。


    “是啊,你是不知道啊,寧偉聽到這些以後氣得都不敢在我麵前發作,他是什麽獸啊?一個好評滿滿的肉食性獸人!哪裏聽得了這種無端的侮辱?!所以簡單說了幾句就把我放走了,你是不知道啊,我後麵剛走,辦公室就炸鍋了!好幾個老師因為這段錄音都要找艾琳算賬呢!”


    “啊……不,不會吧?!這麽嚴重嗎?!”


    “那可不,你也不想想,艾琳這麽一個腦袋裏全是對肉食性獸人的偏見,搞得肉食性獸人就跟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的獸,私德能有多好啊?”


    “兩位同學,你們是在說艾琳小姐的事情嗎?”


    陸緣槿聽到了我們的竊竊私語,說道。


    “是的。”


    我迴答道。


    “唉,果然當初就不應該錄用她啊……當時是看她可憐,但肚子裏又有點墨水,隻不過沒到當阿璃的私獸教師的水平,所以才讓她去學校任職的。”


    “所以,陸小姐,婁鳴他們說的那個艾琳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我怎麽聽著這個獸相當於個……走街老鼠一樣啊?”


    基托內又在賣弄他那差得出奇的成語儲備了……隻不過陸緣槿倒是理解了他到底是想說什麽,也沒爭論,也沒指正,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她先後和幾個肉食性獸人談了好幾次戀愛,但都被對方騙了,欠下不少貸款……其中有一個貸款她要是不能還上的話,就……麻煩了,我替她還了那個貸款,然後讓她在學校努力工作還貸……不過我可沒想到她居然把自己因為這些事而對肉食性獸人產生的偏見帶到了學生身上,唉……”


    她說艾琳的狀況說到一半,頓了頓,之後隻是用“麻煩了”來形容,看來艾琳的那個債主真的不是什麽善茬。


    “所以身為大學生的你們也要做好警惕,這個糟糕的時代,糟糕的獸實在是太多了,一不留神就會落入他們的陷阱啊……”


    她邊說,邊踩下刹車,把車停下來等紅燈。


    我扭了扭脖子稍作活動,一抬眼便看到了後視鏡。


    可那裏麵居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街邊徘徊。


    東方葉。


    奇怪了,他大中午的不好好在學校裏待著在這裏幹什麽?!


    我心中起疑,但他似乎也從後視鏡看到了我在盯著他,所以一轉身就離開了。


    直覺告訴我這事情並不簡單!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那家北山大酒樓,其外觀設計和內部裝潢我就不細說了,氣派和豪華,我想就已經是為這個地方量身打造的詞匯了。


    路傑和基托內,這對長的一樣,但又有著不同內在的家夥,反應倒是如出一轍,不過我也沒怎麽在意。


    羅娜學姐在此之前有來過這裏,所以她的驚訝程度最小,隻是對內部裝潢設施和以前來的那次不太一樣而感到小小的好奇。


    我們一行坐著電梯,來到了陸緣槿所訂下的包間所在的十三樓,然後一路來到了那個有著水晶吊燈的包間。


    陸緣槿入座之後並沒有招唿店裏的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而是掃視了我們一眼,隨後說道。


    “我想,三位同學和基托內先生在最近這一個月內都在調查一直都沒有水落石出的‘校園襲擊事件’吧?”


    “是的,我是發起者,而後婁鳴他們也加入了進來,而初衷是為了最讓獸覺得惋惜的受害者池旭討迴公道。”


    羅娜學姐迴答道。


    “原來如此,不愧是羅娜同學呢,我聽在學校任職很多老師都說你很優秀啊……”


    陸緣槿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那麽,你們認為這場事件,已經隨著裴墾同學的落網而結束了嗎?”


    “應該吧……”


    我剛想說“一切應該還不算完”,路傑就搶先說道,之後又看了我一眼。


    而我之後也說道。


    “我看未必……因為以我的了解,這件事情還牽扯到很多事情,甚至還有兩個勢力強大的不明組織的摻和。”


    陸緣槿表情一變,說道。


    “『曼紐』……這個組織我很清楚,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流落在世上的『神明信物』……可,婁鳴同學,你說的另外一個組織是什麽呢?”


    “哦,陸阿姨,你居然不清楚嗎?”


    “我隻知道『曼紐』入侵了這裏,其他的我倒是不知道呢。”


    “『星宮結社』……這個組織您沒有聽過嗎?”


    “『星宮結社』?”


    她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陣,之後說道。


    “我記得,我在格林諾斯國的國立圖書館裏看到過……『星宮結社』是三百年前在賽匹克國的一個地方性魔法師俱樂部,如今早就不存在了才對。”


    “三百年前的魔法師俱樂部?”


    “對,而且名號非常非常小,遠遠比不上賽匹克國當時的幾個規模比較大的魔法師機構……後來,你們也知道吧,格林諾斯國和賽匹克國曾經爆發過的大戰,就在那場戰爭之中,『星宮結社』的一切就都不複存在了。”


    我,還有羅娜學姐聽她這麽說,都陷入了沉思。


    難怪我一開始聽都沒聽過他們的名號——一個三百年前毀於戰火的小俱樂部,這即便是我爺爺都不可能去特意了解這些,當做自己的獸生閱曆告訴我吧?!


    “三百年前的組織,不可能隔了這麽久才死灰複燃,而且看規模也不算是個‘小俱樂部’……我猜一定有誰假借這個組織的名義,用魔法四處作亂……就和紺戻國的『千鬼眾』一樣。”


    我分析道。


    桌子前的眾獸提及這種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焦慮——剛才陸緣槿的話無疑就是說,即便是“裴墾落網”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校園襲擊事件”還不算完,而我隻是點破了她的意思,而她,則因為又多出來的,本不應存在於世的『星宮結社』而感到頭大。


    “……還是說一下正題吧,其實,這次並不是我想叫你們來這裏,而是受獸之托,把你們帶到了這裏。”


    “受獸之托?”


    我們四個異口同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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