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予自然是對楚崢越有意羞辱。


    此事猝不及防,可天下男人誰會願意戴綠帽子?


    即便是此事當真發生,依楚崢越對沈清漪的感情,也必然不願意讓她當眾出醜的。


    若他不肯待眾人前去捉奸,那紅口白牙,也足夠流言發酵了。


    若他願意,那麽就代表他相信了沈清漪同旁人通奸之事,還能讓這位傳聞中那位豔冠京城的攝政王妃失禮於人前,如此,夫妻二人間的情分必然會受影響。


    縱使他同沈清漪如何兩不猜疑,又抵得住全京城那鋪天蓋地的流言麽?


    無論他如何做,夫妻離心都是必然的結果。


    更何況,與沈清漪通奸的人,正是楚崢越的親弟弟,楚崢陽!


    誰不知道沈清漪和楚崢陽二人是何等聰慧。


    除掉他二人,等於是剪除楚崢越最重要的羽翼,楚崢越失去智囊便如同猛虎失去爪牙,還不是得還政。


    無論如何,此事都是一個死局,饒是楚崢越再如何聰慧,也無處可破!


    因此他說罷,便是篤定地挽了挽嘴角。


    哪知嘴角的笑容還沒完全咧開,便見楚崢越抱著臂,衝著自己似笑非笑地一挑眉。


    赫予的笑容,便就這樣僵在了嘴角。


    “好,正如左相大人所言,的確,倒不如親自察看,也好給本王王妃一個交代,隻是——”


    他慢慢牽起一個笑容。


    “若屋中人不是本王的王妃,左相大人可要給本王的王妃,叩頭請罪。”


    這話說的實在太絕,眾人皆是麵麵相覷。


    事關攝政王和沈家顏麵,楚崢越的意思竟是要逼迫左相在這個時候用攝政王妃的名聲跟自己打賭。


    若非是篤定了屋中之人不是沈清漪,那便是他太過要麵子,想要變相逼迫赫予不再去開門。


    眾人自然是更篤定第二種猜測。


    赫予下意識看了柳嫣一眼。


    見柳嫣遞給自己一個安撫的眼神,他便是咬了咬牙。、


    似是下定了決心,他便道:“好,若是……”


    “既然左相大人願意,那便走吧。”


    哪知話頭便就這樣極為隨意地被楚崢越打斷,甚至邊說,楚崢越已率先邁步,走到禪房跟前,一把掀開了禪房的大門。


    屋中昏暗,但床榻上卻果真躺著兩個人。


    屋中雖是昏暗,可是個人都看到了那垂落床邊的衣角上繡的茉莉花是沈清漪常常穿在身上的裙裳圖樣,地上兔絨的玉色鬥篷與青色大氅親密交疊在一起,顯然是被急切扯落的。


    赫予一見地上的兩件衣裳便是哈哈大笑,道:“哎呦呦,攝政王殿下,大庭廣眾,你這又是何苦?沒的讓人……”


    “咦,太後娘娘,諸位大人,說好了進香,怎麽大殿反倒是沒人呢?都聚在這是做什麽?”


    卻忽有一清亮女生略過眾人的耳中打斷了赫予的話。


    赫予當即僵在了原處。


    他僵硬地轉過身來,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從人群中走出。


    斯文俊逸的翩翩佳公子牽著一個藍衫少女,從百官讓出的路走來。


    少女盈盈如玉,發稍結了冰,瑩潤的小臉顯然才沐浴過,愈發顯得容光煥發,藍色裙裳清冷雅致,較之柳太後更添了屬於少女的嬌嬈通透。


    而牽著沈清漪的,正是她的親哥哥,煙慶府尹沈憶年!


    她跟自己親哥哥在一處,那躺在屋中的又是誰?


    赫予不可置信,掀開被子一看,卻是變了臉色,當即跪倒在地,嘔吐出聲。


    柳嫣到底是柳嫣,見此情形竟還是處變不驚。


    她神色如常,隻是麵色略有些發白。


    “攝政王妃為何此刻才來?險些讓哀家和諸位愛卿誤會。”


    沈清漪笑道:“太後是不希望臣婦來此麽?”


    她掃視過眾人,笑道:“倒也是巧了,本妃方才沐身時衣裳被賊人所偷,幸得本妃地嫂子袁將軍今日休沐迴府探望,這才將本妃救出。


    本妃原以為以為此事是偶然,卻不想本妃的衣裳竟出現在了此地,碰巧見左相大人信誓旦旦篤定本妃在屋中,不惜以磕頭請罪為由也要誣告本妃,倒不知本妃跟左相大人有何過節,讓大人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篤定?”


    她轉過身來,冷聲道:“來人,還不快去將屋中的‘本妃’叫醒。”


    “是。”


    兩個煙慶府皂隸便進了屋中,一把推開了地上嘔吐的赫予,拖著床上的兩個人便走。


    拖到眾人跟前後,兩人便立刻退下,像是唯恐旁人看不清楚似的。


    而待兩人離開,眾人這才看清穿著玉色裙裳的哪裏是什麽姑娘,分明是兩張被塞了稻草的人皮!


    那兩張人皮被仔仔細細地剝下,連邊緣都是分外平滑,可見剝皮之人做此事時必然如家常便飯,該是何等殘忍且恐怖。


    在場的都是養尊處優多年的文臣,哪裏見過這樣殘忍的畫麵,當即便如赫予一般,俯身嘔吐了起來。


    沈清漪挽唇一笑。


    她走到柳嫣跟前,傲視著她,道:“這又該如何解釋呢,太後娘娘?”


    柳嫣笑道:“既是誤會一場,同哀家又有何幹係?”


    沈清漪冷笑一聲。


    她掃視眾人,揚聲道:“在座大多都是見過金鑾殿之變的,自然知曉,趙旭秘密豢養的暗衛,臉上皆烙有痕跡,這兩個草人雖隻剩人皮,可他們臉上的痕跡,卻是清晰可見!”


    她陡然抬高了音量,眾人下意識隨著她的話而抬頭。


    人皮臉上的刺青分外矚目。


    她眼看著柳嫣的臉色逐漸蒼白。


    柳嫣強自笑道:“這又能證明什麽?即便統領廢帝暗衛的令牌在哀家的手中,他們便能聽哀家的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哀家已是太後,難不成攝政王妃覺得,哀家會大費周章陷害你一個小小的王妃不成麽?”


    沈清漪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她轉過身去,目光在謝憧之和赫予之間遊移了一番,笑容分外微妙。


    她揚聲道:“你自然巴不得我身敗名裂。”


    “隻因我知道一個秘密,一個最致命的秘密。”


    “因為你的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趙家的血脈!”


    “而你腹中孩子真正的父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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