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昨日沈清漪在楚崢越房中歇下,雖說兩人已有了實質,可終歸還未曾成婚,即便沈太傅已默認了兩人的交往,可到底也不成體統。


    因此沈經年那廝唯恐楚崢越那禽獸驟然開葷,不顧沈清漪的身體而折騰一夜,便隔一個時辰便找借口前去敲門,為了掩飾尷尬還特意捏了嗓子唯恐沈清漪聽出來。


    哪知不但沈清漪輕而易舉認出了他的聲音,還威脅他要將他閹了送進宮做太監。


    將個沈經年嚇得是落荒而逃。


    沈清漪在宮中算計多時,又受了數月的苦楚,本就有些虛浮,被沈經年這一折騰,便更是噩夢連連,沈清漪對此便懷恨在心,於是便趁月黑風高,脅迫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時閑和楚崢陽,來完成她的陰謀——


    “等等。”


    才講了個開頭,楚崢陽的話便被袁晚寧打斷。


    袁晚寧揚眉:“手無縛雞之力?你手無縛雞之力我信,時閑還能無力?另外就憑你的老謀深算,阿瑤還能脅迫了你?你別趁阿瑤不在就什麽事都往她身上推。”


    楚崢陽尷尬支吾:“這不重要嘛,重點是後來,沈三姑娘聯合了我和時閑,在府中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沈二哥上鉤……”


    沈經年好夢正酣,忽聽窗外嘈雜聲漸起。


    邊關征戰這段時間將他的警惕性更上一層,當即便醒了。


    他起身一看,卻見時閑手持武器,滿臉嚴肅。


    他當即跳下床榻,追了出去,道:“發生了何事?”


    一旁的楚崢陽急得直跺腳:“有人闖入府中,把沈三姐姐擄走了!這該如何是好?”


    沈經年一怔,道:“難不成是趙旭的人?”


    楚崢陽道:“你管他是誰呢!還不快去追?”


    話音剛落,沈經年餘光便掃見一個懷中抱著個姑娘的黑影一閃而過,當即便追了過去。


    沈經年來不及接話,當即便追了過去。


    直到追到了小花園附近,他才追上那黑衣人。


    黑衣人見躲避不得,便後退了兩步。


    耳畔傳來微不可聞的腳步聲,沈經年微微眯眼,環顧四周,便見東南西北四角分別出現了四個黑衣人,將他圍在中心,一點點地挪移著。


    沈經年救妹心切,當即便朝著抱著沈清漪的黑衣人撲了過去,六人打作一團,那五個黑衣人不敵沈經年,幹脆丟下沈清漪,起身便走。


    沈經年見他們逃走也無心再追,連忙上前去扶沈清漪。


    哪知才碰到沈清漪,便見觸感綿軟,顯然不是真人肌膚的觸感,當即便知上了當,正起身的工夫,方才離去的四個黑衣人便現了身來,一人甩出一條鐵鏈,沈經年這一起身,手腳便正被那四條鎖鏈牢牢鎖住,竟是掙脫不得了。


    那四個黑衣人將鐵鏈牢牢地鎖在樹上,沈經年喘著粗氣,額角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這裏是臨江王的地界,你們這是想要做什麽?”


    話音才落,便見那四人說好了似的退向兩側,有人聲音帶笑:“正因為是臨江王的地盤,沈二哥便沒懷疑,為何敢有人在此動手麽?”


    沈經年一怔,接著便眼睜睜地看著楚崢陽和沈清漪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


    他趕忙上下打量一眼,見沈清漪沒事,這才舒了口氣,然而想到方才之事,又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們兩個小王八蛋,算計老子是不是?!還不快把我放開?!”


    鐵鏈被他甩的嘩嘩響,沈清漪把玩著手中的羽毛,笑得分外微妙。


    “哥哥本事太高,妹妹和三爺不會武,打又打不過,罵又不敢罵,若是不算計哥哥怎能製服哥哥呢?”


    她和楚崢陽對視一眼,邊說邊慢慢湊近了此刻動彈不得的沈經年。


    沈經年看著兩人的笑容,膽戰心驚地咽了咽口水。


    “你們兩個想幹什麽?!別……別過來,再過來我我我可喊人了——救,救命啊……啊、啊哈哈哈哈——非禮啊——”


    袁晚寧:“……”


    楚崢陽說罷,在場地姑娘皆是默了默。


    白如皎率先打破平靜。


    她若無其事地揉了揉耳朵,四處張望道:“誒?我剛好像什麽也沒聽到,阿瑤呢?阿瑤,阿瑤?”


    邊說邊轉身就走。


    其他姑娘反應過來,也紛紛附和著離開。


    她們又不是傻的,這事擺明了阿瑤理虧在先。


    誰要是蹚這趟渾水誰傻子!


    大家陸續離去,原地隻剩下個袁晚寧和楚崢陽。


    楚崢陽訕訕。


    “袁姐姐,我好歹還吃過您和沈大哥的喜酒,您又是沈三姐姐的親嫂子,沈三姐姐又是我嫂子,我怎麽著也算您半個弟弟不是……這事,您就幫我們一把,好不好?”


    袁晚寧道:“好啊。”


    楚崢陽才舒一口氣,袁晚寧便眼疾手快地反剪了他的雙手,痛得楚崢陽直叫痛,不住告饒。


    袁晚寧沒理他,製著他的雙臂,邊走邊喊道:“經年,楚三幫你抓到了,要殺還是要剮,你來處置就是了。”


    ……


    臨江王妃雖性子極不靠譜,但終歸是楚家的當家主母,楚崢越大勝西遼的功勞有半成都是前來做客的眾貴女的,得知消息,便早早安排了廚房準備了大餐招待眾人。


    下午零星下了些雪,並未起風,即便穿著單衣亦是不十分冷,袁晚寧便幹脆帶眾人在飯廳敞開了門,圍著鬥篷,邊賞雪邊下酒菜,談著這半年以來在邊疆發生的趣事,好不有趣。


    然而大家夥兒圍在火爐前又是賞雪又是猜拳的倒是有趣,然而一旁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卻是苦著臉地揪著耳朵,饒是肚子咕咕叫也隻能看著旁人飲酒做樂,瞧著分外可憐。


    嶽綺綾時不時瞟他們一眼,心中便起了些憐憫來,便試探著出言道:“沈二哥,阿瑤知道錯了,不如就網開一麵放她一馬吧?”


    “不可。”


    卻是袁晚寧開口。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綺綾,你可是剛從戰場上迴來,難不成不知道若是在軍營犯了錯,按軍法是如何處置麽?”


    嶽綺綾還想爭取:“可阿瑤在宮裏都吃了那麽多苦了……”


    話說一半,便見沈經年一個眼神掃了來,嶽綺綾打了個寒戰,不敢多言了。


    “什麽軍法,什麽宮中?”


    門口的光忽然一暗,有人邁步而來。


    眾人抬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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