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後生也是習文之人,自然知道這些是必要程序,因此便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褚大人了,祖母年邁,在下便先行告辭了。”


    “好說,好說,待尋到線索,便自會通知於你,老婆婆也莫要擔心,放寬些心,說不定是迷了路,或者是水流急飄到別的地方呢,你們就先迴去,等著消息吧。”


    褚大人擺擺手,站起身來示意不需多禮,這本是分內之事。


    老媼此刻哭得好像個淚人一般,兒女早喪,現在家裏的老頭子又不知所蹤,要不是自己孫兒長大成人,自己真是不知怎麽辦才好。


    幸得現在朝廷越來越好,還能有個依靠,要不然真的就是叫天不應,喊地不靈了,


    “多謝褚大人,老嫗那口子擺渡打魚,可是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啊,您可一定要好好找找啊!”


    “嘿,老婆婆莫要再傷心了,我們一定會盡快去找的,你且寬心,先迴家裏吧。”


    褚大人也是熱心腸,連忙攙住老媼,溫言安慰著。


    細細再看,這褚大人不就是唐不器在白塔遇到的那位熱心腸大叔嗎,原來是白石鎮的最高長官啊。


    這樣來並非遺賢於野,而是在編人員,而且看來官聲不錯,很受百姓愛戴。


    褚大人名東文,字德茂。是這白石鎮的鎮令長官,主管政務民生方麵的諸多事情,自然也就接受訴訟判案。


    若是小事自然不用親自出馬,但人命關天,所以凡是和命案有關的,他都會親自處理,也就接手了這個漁翁失蹤的案子。


    這件案子倒是稀奇,白石鎮上平時武者廝殺大都簡單明了,也沒有人會去尋百姓麻煩,更何況還是一位老者。


    此事必有蹊蹺之處,隻是現在情報太少,難以匯總,畢竟也不像是家庭矛盾。


    ......


    此世間有字者,多在文人之間,帝王皇室無需用字,天道教徒或有號無字,修武之人不屑用字,所以這表字在此世並非全麵推廣,僅是一小部分文人圈裏的規則罷了。


    褚東文送走了老媼和其家人後,遣衙役前去探查,自己一個人在庭院中踱起步來,直覺這件事情不簡單。


    前段時間夢魘使者曾來自己這裏報備過,繡衣營行事隻針對江湖人,絕不可能對平民出手,所以繡衣營可以排除。


    白塔白天師清心寡欲,一心修道,也沒有可能,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天香樓和逍遙居了。


    若是連這兩家都不是,那真的就是大網撈魚,全憑運氣了。


    褚東文思索良久,最後還是決定先去繡衣營衙門看一下,相互交換下信息,看看有沒有發現。


    畢竟現在得到的信息太少,隻有老翁的簡單相貌特征,難以理順其中關節,繡衣營這兩天也有行動,說不得能夠知曉一些內情。


    ......


    郡試三甲的後生姓霍,名無疾,字慶之,乃是幼時父母重病喪亡,祖父母覺得要給孩子起個好兆頭的名字,所以便叫霍無疾。


    長大成人後便有表字慶之,還真別說,自從叫了這個名字,霍無疾自小從無災病,而且聰穎過人。


    這不才二十歲便已經郡試三甲,再過兩年赴京考試,說不定就麵見龍顏,授田授宅了。


    他身邊的小娘乃是江原郡郡守女兒,郡守因愛霍無疾之才,一心沒有選擇另外兩人,而是選擇了霍無疾。


    兩個年輕男女倒也郎情妾意,琴瑟調和,算是一樁好婚事,霍無疾今次返鄉本是打算接自己祖父母去郡城裏享福的。


    但沒想到因為自己祖父對自己的拳拳之愛,反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喜事變喪事,令人心酸。


    出了衙門,攙著老祖母走過人群,霍無疾沒有說話,倒是圍觀者問了起來,有的出於好心,有的不過湊熱鬧,嗡嗡的亂成一團,根本來不及迴答。


    “家祖打魚未歸,所以來報案,沒有那麽多玄幻離奇,諸位鄉鄰莫要再問了,祖母需要休息,大家讓一讓好嗎!”


    霍無疾眉間鬱結,但還是朗聲開口,壓住了眾人的聲音,倒是磊落翩然,好個佳公子。


    “是極,是極,大家給文曲星讓個路,讓人家過去吧。”


    百姓們倒也給麵子,人群隔出一個道,送別了霍家一家子。


    要說普通命案倒也不會引來這麽大的關注,關鍵還是在於霍無疾的身份。


    按老百姓的看法,這郡試三甲將來必然是出將入相的人物,他家裏的事情自然讓人好奇,所以傳開之後來圍觀倒不足為奇。


    ......


    霍無疾一家人離開後,百姓們三三兩兩的也開始離去,隻是互相之間說著自己的感歎。


    “唉,你看看,他家裏那老丈還真是失蹤了,要我來看,說不得是死於非命了。”


    “你這話說的,就不能盼著點兒人好,怎麽能這樣呢?”


    “嗐,我這可不是瞎說的,這幾天裏那繡衣營動靜多大,昨個兒還封城了呢,你難道給忘了?”


    “但那不是說要抓捕叛逆嗎,這和霍老丈有什麽幹係?”


    “不是,我就是在想,你們說是不是霍老丈碰到歹人,被人給哢嚓了?”


    這位說著說著,還做了個砍頭的手勢,一臉的高深莫測。


    “這.....這不能吧。”


    話雖這麽說著,但大家卻是緘默不言,卻是有點兒相信這人的推測。


    “好啦,好啦,我們大家也別閑著,要是看到了就幫一把,人家家裏也是不好過,咱們就別添堵了。”


    另一個漢子將柴火放下,摘下羊肚毛巾抹了把汗,對著這些碎嘴的人喊了一聲。


    “這位兄弟倒是說的不錯,現在老丈生死不知,咱們也別瞎掰話,一塊兒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


    “是啊,是啊,我還從他家裏買過魚呢,那老丈的魚新鮮肥美,物美價廉,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還培養出這麽一個好孩子,隻是不知得罪了誰遭了災啊!”


    “可不嘛,從這幾輩兒的風頭來看,大夏現在是重視考試的了,霍家這小子將來絕對有出息,說不定出將拜相呢。”


    是嘞是嘞,這不是我們家小娃就是學不起武功了,畢竟那玩意太費錢,現在倒是習文也不差,反正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都一樣嘛!”


    “哦,那可真要恭祝一聲,今後發達了可別忘了街坊們,我們可是等著呢。”


    “忘不了,忘不了,一定記得大家,到時候請大家吃席!”


    這邊正互相恭維著,言談間倒是對這大夏的政策動向有那麽點兒了解,不過那名樵夫此時卻又開口了,


    “單單習文是不夠的,這天下畢竟還是得學會武功,不說別的,光這壽命就大不一樣,所以你家小娃的武功可不能斷了。”


    “這倒是想學,沒錢啊,這年月剛好一點兒,可沒閑錢去供他學武了。”


    “那也得學,實在不成就進軍隊,大家看著吧,大夏遲早還得打仗,我今年就去參軍!”


    樵夫麵容棱角分明,帶著嚴肅的神情堅定地說著。


    “打仗,打什麽仗,和誰打......”


    周邊鬧哄哄的聲音響起,畢竟人都隻有一條命,自然惜命,這倒是人之常情。


    樵夫也未多作辯解,隻是搖了搖頭,畢竟自己也隻是猜測,也拿不出實證來。


    “好啦,這事不提,咱們還是幫著找找霍老丈吧,別想那麽多!”


    樵夫的話說完後,背著柴火健步如飛的離開了,剩下的人也沒什麽談興了,自然是要散場了。


    “散了,散了,咱們看到了就知會一聲,也算是盡份兒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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