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裏是搜尋不到了,待到明天再行查看吧,中行澤既然一定要跑到這山頂上,一定有逃跑的方法,今晚先審訊一下這兩人,問問逃命路線。”


    唐不器向著崖底看了兩眼,黑暗一片,隻能聽到江水拍擊石頭的聲音,轉過頭便對著夢魘使說道。


    “遵世子命!”


    夢魘使酷酷的,根本沒有摘下麵具的意思,直接提著藍紫兩侍走到一旁。


    “世子還請見諒,我們老大就是這個性子。”


    宇百戶湊上前來,一臉憨態厚實的樣子,笑嗬嗬的看著唐不器說道。


    “哪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嘛。”


    唐不器擺擺手示意無妨,並讓宇百戶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吧,繡衣使者此次雖然擊敗了敵人,但是也有死傷的,這些都需要宇六六六來做,自然就不用陪在唐不器身邊了。


    唐不器向自己拉來的小隊伍走去,看著杜若關心又埋怨的眼神,不由失笑,伸手在杜若頭上揉了揉,笑了兩聲,然後轉過頭對前來助陣的白展堂白天師看去。


    “多謝白天師前來助陣,有勞了!”


    白天師也嗬嗬笑了一聲,清矍的麵容顯得精神十足,


    “世子不必客氣,我老白也是大夏子民,為我大夏做事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看人家這覺悟,在想想中行澤的覺悟,這就是差距啊。


    “虛話不必多說,兩位也辛苦了。”


    唐不器感歎著老白的情商,轉頭又向碧花嬌和唐芒柳道了聲謝。


    “不礙事,不礙事,都是應當的。”


    兩夫妻雖樣子不搭調,但倒是挺有默契的,這說起話來都是一模一樣,果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一樂,莫要再想了,天色也晚了,今晚估計是找不到了,待明日裏再尋吧。”


    唐不器看一樂看著山崖,走近說道。


    “我非是在傷心,隻是感歎師叔太傻,世人太傻,我也太傻......”


    “你師叔絕對沒死,不過生死由命......”


    唐不器想著中行澤,又想到華夏史上那個中行......夜風更覺寒冷了,但心中卻是燃起信念,自己必將手刃中行澤!


    翌日,奔波戰鬥了一夜的眾人並沒有迴城裏,簡單的搭幾個帳篷,燃幾處篝火,便在這青牛山上渡過了一晚,山林濕氣較重,清晨裏薄霧輕籠,可見度與夜晚沒差,所以也就遣了幾隊人,去搜尋些野味,填飽肚子再說其他。


    “天師好風采,這麽早便在練拳呢。”


    唐不器剛出帳篷,便看到場中白天師已然開始了晨練,一舉一動皆合自然,但卻自有修卦象者的神妙之處,顯得飄逸靈動。


    “哈哈,老朽這不過些皮毛功夫,世子見笑了。”


    白天師收功長唿,白氣如龍,轉過頭來對唐不器笑著說道。


    “天師過謙了,您的卜算之法可謂是名震兩岸,可不能這麽低調啊。”


    唐不器走上前來,看著白天師,真摯的說道。


    老白撫著胡須的手頓了頓,苦笑一聲,“世子有話便說,何必來調侃小老兒呢。”


    “白天師真卦象者,果然有通天曉地之能!”


    唐不器撫掌讚歎,誇讚著老白。


    “老天師,你能否算一下,今日能否捉住這中行澤呢?”


    唐不器將自己所求說了出來,期待地看著白天師,並非心裏真的認為中行澤有多大能耐,畢竟此中行非彼中行,況且大夏非大漢,宋國也非匈奴。


    自己問這個問題乃是心裏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截斷曆史,改變時空的感覺,這種感受讓唐不器不知所措,所以特來詢問。


    白天師看了眼唐不器的眉宇,卻是猛然閃了開來,


    “世子命格之貴,非老朽能夠窺視的,不過近來這天道軌跡錯亂,大勢未知,單看小處可行,若要推算您的事情,老朽這把老骨頭卻是難以做到。”


    唐不器沒有失望,內心平靜,聽完白天師的話後心中卻是有了明悟,自己本就是異數,融入此界當中自然改變天數,既然算不到,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自己的禍福兇吉早已不在天道之下,也會潛移默化的改變著身邊人的命運軌跡,存在即合理,若是真的算到了,那自己堅持的人定勝天還走的下去嗎?


    “老天師,多謝了!”


    唐不器已不拘泥於此次的問話,本是灑脫逍遙之人,何必自尋煩惱,終日忡忡不安呢。


    “世子言重,老朽並未幫上什麽忙,不過是您自己的明悟罷了,所謂卦者,皆是心有所思,天道感應而動,若是本心自明,又何必緣木求魚呢。”


    老天師搖搖頭,對唐不器說道。


    唐不器心裏給老天師點了個讚,確實高人,眾生皆在天道中,但天道又是什麽


    是九鼎具象化出的天道?


    是卦象師卜辭裏給出的卦辭?


    是尋不見摸不著的命運?


    所謂的天道不過人心聚合,化而生網,每個人皆處其中,皆在改變著身邊人或天下人,就好像那隻小蝴蝶一般扇動翅膀,影響千裏之外。


    ......


    “不器,來吃早飯了。”


    唐不器心情放鬆,和老天師又聊了幾句,然後便聽到杜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飯菜已經做好了嗎?”


    唐不器轉過頭來,清晨的薄霧已然在陽光的照射中消失無蹤,旁邊的營地炊煙嫋嫋,卻是繡衣使捉迴來的野味和煮好的菌菇湯水。


    “老天師,今日就到這裏,改日有機會再聊。”


    唐不器還是很聽杜若的話,對老天師歉意的笑了笑,轉身走去。


    老天師撫著自己的白胡子,雙眼翻轉如墨,仿若黑洞般注視著唐不器,霎時間又恢複到原樣,眼中卻是流出兩道血跡,


    “看不透,看不透啊,這道金光到底為何?”喃喃自語的老天師擦掉了血跡,也上前去吃飯。


    “夢魘使怎麽不在呢?”


    唐不器扯了兩根兔後腿,遞給了杜若一根,接過一碗菌菇湯,看到人數明顯少了許多,不由問道。


    宇百戶正大口的和兔肉撕扯,聽到了唐不器的問話,連忙端起一碗菌菇湯,咕咚咕咚灌了進去,打了個嗝。


    看著唐不器似笑非笑的眼神和杜若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有些紅臉,


    “世子,夢魘使帶著些兄弟先行去崖底探查了,我們吃完飯先送您下山,然後就去找夢魘大人。”


    唐不器又環視一圈,發現少了有十多人的樣子,藍紫兩侍還在捆在柱子上,沒人搭理。


    “他們沒有吃早飯便過去尋找了嗎?”


    唐不器有些納悶,怎麽這夢魘使這麽敬崗愛業呢,連飯都不吃了。


    “世子不必擔心,我們都有帶著幹糧呢,”


    宇六六六從自己的小布囊中取出一張幹巴巴的大餅,


    “就是太硬了,需要與湯水一塊來吃。”


    說完,他一口下去,咬了個豁口,嘎吱嘎吱的吃了下去。


    騙鬼呢吧,這就是太硬了嗎,看你吃的很輕鬆啊。唐不器心中腹誹著,扯下一口兔肉,繼續看著宇六六六的表演。


    宇六六六尷尬的笑了笑,


    “我忘了我現在是蛻凡期的了,這玩意對於築基期的人來說,太硬了!”


    宇六六六將餅遞給一旁的繡衣使,那位繡衣使把餅掰碎,泡盡湯中喝了起來。


    唐不器很是無語,難道每個人都有短線的一刻嗎,怎麽這宇百戶明顯有點兒心不在焉啊,還拿餅來說事,是我傻還是你傻,明顯就是沒話找話好不好。


    “宇百戶,說說吧,夢魘使到底去做什麽了,你要不說的話,哼哼。”


    唐不器一臉威脅的看著宇六六六,發出一聲冷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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