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清晨,一身勁裝打扮的徐天真在皇城門口等候著孔德明的到來。束在腦後的單馬尾,一身青白色的長衣長褲,即使沒有任何飾品來點綴,也遮掩不了徐天真的天生麗質。


    雖然遠行需要準備的物資很多,但托手上星光藍寶石儲物手鐲的福,她並不需要額外攜帶包裹。


    徐天真特意比約定的時間早到,是為了給孔德明一個好印象。這次拜師她勢在必得,她提前為可能的考核內容做了充分的預習和預案,除此之外,像提前就位和放低姿態這些可以在考核外贏得好感的細節,她也早就銘記在心。畢竟前世可是優秀做題家,揣摩老師的本事可不能丟。


    徐天真的武魂剛剛覺醒,孔德明進行實技考核的可能性不大。那麽最有可能考察的項目就是魂導器的理念、思想以及人品性格了。不需要考實操自然是好事,但同時也意味著剩下兩項的考核要求不低。


    徐天真正踱著步在腦海中迴想這些天衝刺吸收的點點滴滴時,太子徐天然也來了。


    徐天然看見徐天真這副清爽模樣,微笑著讚歎:“天真不愧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怎麽打扮都好看。”


    “大哥早上好呀,你是來送我的嗎?”徐天真沒有搭理大哥的打趣,直接招唿道。


    “嗯,你從未出過宮,第一次外出就是去野外獵殺魂獸,我估計你會緊張,過來給你做做心裏功課。”


    “我才不會!我超勇的,不過是獵取個魂環而已。”


    徐天然笑笑沒有爭辯,這幾年他和徐天真越來越熟悉,兄妹間的關係也越來越好,相處間和剛開始比起來,更為坦率直接,有了幾分平常人家裏穩重大哥和淘氣妹妹的感覺了。這種關係對於已經進入到皇子間皇位爭奪大戲中的徐天然來說,是一份難得的溫暖與放鬆。


    徐天然寵溺地看著妹妹,無視徐天真反抗的雙手揉搓著她的頭發說:“我知道你厲害,但獵殺魂獸還是有許多危險的,務必小心,能不能拜師孔老不重要,你一定要平安迴來。”


    感受到徐天然話語中濃濃的關心,徐天真也認真地迴應:“放心吧哥哥,我有分寸,不會以身涉險的。我會聽孔老的指揮,有他在,你要對我有信心呀。”


    從徐天然眼中看見自家大哥對自己那看小孩般的寵溺,徐天真有些無奈,不過感覺並不壞,有這種親密的兄妹關係也是很難得的。


    “大哥自然信你。”徐天然頷首,“不過,你還是把這個佩戴在身上。”徐天然遞過來一個纖薄的銀白色金屬片。金屬片纖薄的片體上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紋路,金屬片的中心鑲嵌著紅寶石樣的核心,整體放出淡淡的青藍色光暈。


    徐天然介紹道:“這是一件明德堂出品的九級防禦魂導器,叫做銀月之心。這件魂導器的使用不限等級,其內有一個十分精密的儲能法陣,可以預先充能。並且和一般的奶瓶不同,它的魂力很難逸散,隻要佩戴在身上就會持續少量吸收魂力來彌補魂力的損失,這種消耗哪怕是一環魂師也能承受,可謂相當適合低等級魂師的安全保護。”


    “它最大的亮點是它具備智能防禦功能,可以在受到攻擊時自行啟動相應程度的防禦護罩,從一級到九級都可以,這使得它對魂力的利用效率遠超其他的魂導護罩。同時,它的護罩功能也很廣泛,防毒、隔熱、保溫等等都是它的拿手好戲。”


    “不過它的缺點也很明顯,首先,在不消耗使用者魂力的情況下,僅憑其儲藏的魂力最多隻能激發持續十五秒的七級魂導護罩。其次,雖然其儲能法陣相當精妙,但是不佩戴在身上的話,裏麵的魂力也會逐漸流失。”


    總的來說,這是一件為了保護低等級魂師設計的防禦魂導器,相當珍貴。徐天真知道,這應該是日月帝配給徐天然防身用的,沒想到他竟然打算給自己。


    “大哥,我不能要,這是給你防身的。”


    “天真,聽話。”徐天然說,“我已經是魂王,不再是低等級魂師的範疇了,這件魂導器對我的意義已經不大了。而且我身為太子,安防嚴密,無人敢傷,根本用不上這就奢侈的九級魂導器。倒是你,你現在剛剛踏上修煉之路,這件銀月之心很適合作為你的保命底牌。”


    “可是……”


    “沒什麽可是,拿著!”徐天然佯怒。


    徐天真暗歎一聲,很想說出徐天然之後會遇到刺殺然後失去雙腿的事,並讓他收迴這件魂導器。但是這些話顯然不能直接說出來,看來隻能等這次獵殺魂環迴來後,再把這件魂導器還給大哥了,順便還得提醒他平時多注意安全,可別被刺客得手了。


    在徐天然強硬的態度下,徐天真暫時收下了這件珍貴的禮物。


    就在兄妹兩人說話間,孔德明來了。


    孔德明也沒有攜帶什麽包裹,同樣是儲物魂導器加低調的輕裝打扮,身上唯一能彰顯他非凡身份的可能就是胸前那枚九級魂導師徽章了。


    徐天真和徐天然一同向孔德明躬身行禮,齊聲道:“孔老好。“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好。”孔德明點頭迴禮。


    簡單地問候之後,孔德明直入主題:“公主殿下,你可準備好了?”


    徐天真立刻大聲迴答:“孔老,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說完就走到孔德明麵前站定。


    “好。”孔德明上下打量了一眼徐天真,沒有給徐天真什麽迴應,轉頭又向徐天然問道:“太子殿下還有事嗎?”


    徐天然對孔德明深深一禮,拜托道:“天真年幼,天性活潑。孤拜托孔老一路上多多照顧我妹妹,請務必保護她的安全。”


    “太子殿下勿憂,公主不會有事。”


    得到答複,徐天然再次深深一禮後,給了徐天真一個鼓勵的眼神後便離去了。


    孔德明沒有在皇城門口繼續停留,他抬手示意徐天真跟上,便直接出了皇城。


    倆人無言地在街道上行走著,一路上,孔德明在前,徐天真小心翼翼地落後半步跟著。徐天真知道,考核已經開始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影響考核的結果,在心裏又把自己準備的計劃默默過了一遍。


    很快,孔德明便帶著徐天真來到了一個車行,雇傭了一輛大型馬車前往目的地,景陽山脈——離明都最近的一個魂獸聚居地。


    在車廂裏,孔德明隨意地盤坐在一側,目光灼灼地盯著徐天真;徐天真則端正地正坐在另一側,昂首挺胸,沒有躲避孔德明的視線,平靜地與他對視著。兩人到現在除了一開始的問好,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不算大的車廂內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氛圍。


    少頃,孔德明清了清嗓子。徐天真想起了關於孔德明的資料,知道這位老人家嗓子不好,所以經常喝茶。她立刻就從儲物魂導器中取出了飲水,同時還拿出了一套茶具,準備泡茶。


    孔德明看到徐天真竟然在馬車中拿出了茶具,不禁嗤笑出聲。沉默被這嗤笑聲打破,卻又讓氣氛更加緊張壓抑了。


    須臾後,孔德明開口道:“常聽宮內的人說起,今日一見,公主殿下果然聰慧過人。看來這幾天沒少做我的功課,知道我這副老嗓子時不時得來些茶水澆灌,竟在出門考核時都不忘備上一套茶具。”徐天真聽了,對孔德明微微一笑,好似沒聽懂孔德明話語中的挖苦般,一邊繼續準備著茶水,一邊迴答:“孔老謬讚了,我想拜入您門下,自然是要了解您的習慣。”


    孔德明擺擺手,“這些套麵話就不說了,你是帝國公主,我哪裏能讓你伺候我。而且我孔德明雖然老了,但也不是塚中枯骨,我不需要弟子來服侍,他們應該去幹更重要的事,你明白嗎?”孔德明用銳利的目光看向徐天真。


    孔德明並沒有因為徐天真的討好而高興,反而心生不悅之情。這是因為孔德明是一個非常純粹的魂導師,一個狂熱的魂導研究者,甚至說,一個魂導器瘋子。徐天真這種不從知識與能力出發,卻從他的個人習慣上取巧的做法不但不會令他開心,反而讓他覺得不屑。徐天真這次可謂是拍馬屁拍到馬蹄上了。


    “當然,您的弟子都是日月帝國最優秀的魂導師,研究出更好、更先進、更劃時代的魂導器才是您對他們的要求。”


    “既然知道,那麽公主殿下,請停下你的手藝表演吧。”孔德明淡漠地說。


    “請容我拒絕。”


    “嗯?”


    “拜師是需要敬茶的。”徐天真和之前一樣,並沒有因為孔德明直接的發難而緊張,依然保持著甜甜的微笑。


    孔德明聽到這話,不禁坐正起來,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眼麵前這個依然在風輕雲淡地拾掇茶葉的六歲小公主。要知道,他可是封號鬥羅級別的強者,雖然沒有刻意釋放氣息,但身為強者的威嚴早已刻入骨髓,剛剛發難時的氣勢常人都會驚慌失措,沒想到徐天真竟能如此淡定,並給他一個意想不到的迴應。


    半響,孔德明說道:“公主殿下,看來我小看你了。”


    “孔老謬讚。”徐天真笑道,其實她剛剛也十分緊張,但是兩世為人的經曆和對孔德明的了解讓她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自亂陣腳。


    “你好像很自信,相信自己能夠成為我的弟子?”


    “您是日月帝國最強大的魂導師,我當然知道要入您法眼有多麽難。曾經拜師過您的皇室成員數不勝數,但沒有一個能夠最終投師您門下。”


    “我知道,所謂的身份在您眼中一文不值,但是我依然要以我公主的身份向您展現我的意誌!”


    “哦?”孔德明捏著下巴的胡須,有了幾分興趣。


    “我是日月帝國的公主,也是日月帝國千千萬萬人中的一份子,我注定要成為日月人的榜率,成為領導者的一份子,這是我受百姓供養後該承擔的責任與義務,這是身為皇族的使命!”


    “我要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魂導師,設計出改變整個世界的魂導器,讓每個人都能享受魂導技術的恩惠。而拜師您這位泰鬥,隻不過是我這個夢想的第一步,若是連踏出第一步的信心都沒有,怎能實現自己的抱負?又怎能承擔起這份對於帝國百姓的重擔呢?”徐天真眼中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直視著孔德明的雙眼。在這一刻,徐天真小小的身軀仿佛如山嶽一般高大,堅定的話語衝擊著孔德明的內心,讓孔德明仿佛看見了一輪冉冉升起的新日,耀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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