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本就文弱書生看到這麽了不得的字,嚇得一下子就把手裏的字條扔了,還左右看了看,這可真是要人命的東西。


    匆匆走了,哪知一路走過去,這地麵竟然不止這一張字條,也不知是什麽人這麽大膽子,在京城主街上洋洋灑灑各處都有,自然也就不隻一個人看過了。


    凡是識字的,不識字的,一個清晨暗暗的傳播,這條似是而非的也謠言先從百姓中蔓延。


    各府的采買管事一大早也都會出來閑逛,百姓間的風言風語就這傳開了。


    不肖一刻鍾,頓時各個世家府邸也知曉了,太傅府的人也不例外,聽說消息的管事一邊讓人滿街的搶眾人津津樂道的紙片,一邊派人迴府報信,他站在大街中央一個頭兩個大,了不得了,哪個殺千刀的敢胡寫,這可是要被誅九族的事兒,總覺得脖子的人頭要不保了!


    鍾璟奕目光如炬,此事太過巧合了些?昨日宣王被擒獲,今日就來了這樣的致命一擊。


    按理宣王並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皇上念著父子之情說不得也就發配迴封地就罷了。


    可現在往宣王頭上安了這麽一條混淆皇室血脈的謠言。


    不管這個消息是有心人故意擾亂聖聽還是有攪亂渾水,結果都明顯的對宣王和太傅府不利,最差的結果,宣王不會得善終了。


    如今還要瞧瞧太傅府如何反應了,鍾璟奕想了想吩咐道,“不用特意派人出去打聽消息了。”


    這樣大的事兒估計用不上一時半刻宮裏會得到消息,秦太傅老奸巨猾這許多年,也不會輕易束手待斃。


    皇上那很快就會有動靜傳出來的。


    他們隻需在府裏等著就行了。


    林朗應下來。


    ……


    元廷佑正和幕僚們商議計策,怎麽才能讓宣王借著這件事徹底失了聖心,並能免除一切威脅他們延王府的禍根。


    就得到這個已經被傳的滿城風雨消息了,元廷佑和左手邊的幕僚對視一眼,關於上次有人送信,內涵太傅和宣王疑似父子的消息,免得人多口雜,元廷佑並沒有告知許多人,隻有府裏的幾個人知曉。


    元廷佑還真有這樣的打算利用此事讓宣王徹底翻不得身,可他還沒想好如何操作呢?


    這個消息被捅開的太及時了些!


    元廷佑委婉的問幕僚,“此事你可知曉?”


    幕僚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沒得世子吩咐,屬下並不敢輕舉妄動。”


    一旦操作不好就是引火燒身,哪裏敢自作主張?


    元廷佑摸摸下巴喃喃自語,“背後之人似乎是友非敵?”


    這件事除了他們還有背後給他遞消息的那個人知道,隻可惜護衛上一次沒有找到背後之人。


    幕僚也讚同道,“此事不是咱們做的,與咱們延王府沒有絲毫幹係。”


    “不過這件事對咱們有利無害。”


    元廷佑拍了拍膝蓋,“隻要皇祖父相信才好。”


    ……


    一直守在延王府周圍的探子迴宮稟報去了。


    謝總管也一樣臉黑如鍋底守在禦書房門口,皇上如今還在上朝,還沒機會聽說這個荒謬的消息。


    隻一想到皇上下朝聽到這個消息定會龍顏大怒,謝總管就就額角突突直跳。


    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讓小太監請了個禦醫手在偏殿,皇上最近晚上經常的失眠,每每覺著胸悶透不過氣,更容易發怒。


    原來平心靜氣的藥一日一次,昨日被宣王的事刺激到了,晚上多服用了一次。


    終於等到退朝的鍾聲,謝總管立馬緊繃了神經。


    明黃色的袍角翻飛著進了禦書房,鍾璟奕迴來的消息並不是秘密,不過具體的事宜還要等大軍。到了京城才能拿到朝堂上議論。


    即使有宣王的事影響心情,與國事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今日上朝眾位大臣也格外的興奮,開疆擴土是百年之功勳,是能讓史官在史書上記上一筆的功績。


    端坐在禦案後,皇上招唿謝總管進來,“去將軍府請鍾璟奕進宮來。”


    他們手裏握著人質占著優勢,必要借此機會好好讓胡虜知道他們的厲害。


    納銀朝貢自不必說,對他們胡虜的戰馬才是誌在必得。


    胡虜人飲酒吃肉作戰能力強,也多虧於他們胯下的戰馬。


    謝總管為難了下,當務之急是告訴皇上謠言之事,否則任流言紛飛半日,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謝總管躬了躬身子,“皇上,昨日守著延王府的探子迴來了。”


    皇上並不在意,若是元廷佑提前知曉那山上是宣王的士兵並不會用如此拙劣的辦法引他出兵。


    淡淡問道,“可有什麽異常?”


    謝總管半低著頭迴話,“老奴讓人進來迴話。”


    皇上格外的看了他一眼,這老奴避而不答莫非是真的有什麽事不成?


    探子進來單膝跪下給皇上請安,“可探查出延王府有可疑之事沒有?”


    探子據實已告,“屬下幾人輪番蹲守,延王府的人除了日常采買,並沒有其他異常。”


    皇上滿意了,作為上位者有一點矛盾之處,他既希望子孫能力出眾,又不希望他們過早的有兄弟不睦,自相殘殺的野心。


    探子沒有起身,皇上接著問道,“可還有其他的事?”


    探子從懷裏取了張字條出來,“屬下在街上撿來的,請皇上過目。”


    在皇上身後伺候的小太監上前接過來,雙手轉放在禦案上。


    皇上瞧著眼前巴掌大的紙,上麵的字略微的模糊不堪,微微眯眼,字條上的幾個字如一柄大錘撞在腦仁上。


    宣王和太傅?


    這兩個原本毫不相幹的人被聯係在一起如同笑話一樣!


    皇上沉著臉將幾個字反複的揉碎了又讀了幾遍。


    “字條從哪裏來的?”


    探子更不敢有所隱瞞,“今日一早這樣的字條撒了滿街都是。”


    謝總管瞥見皇上的手顫抖著搭在了扶手上,趕緊上前,“請皇上息怒。”


    又趕緊從一旁的小匣子裏取出一小丸藥來塞到皇上的嘴裏,端了茶杯喂皇上喝了些水。


    “奴才已經派人去城裏去處理這些胡言亂語的東西了。”


    服了藥,皇上的臉色好了不少,可神色一點一點的陰沉起來,足足沉默了一炷香那麽久,謝總管額頭上的汗都要落下來了。


    “空穴來風,去查,查查宣王這次進京的和什麽人接觸過!”


    “還有太傅那裏,也讓人給我去查……和貴妃可有什麽交集?”


    謝總管忙應下來,這事兒要是鬧大了可真是不好收場了,無論是真是假都要悄悄的處理才對。


    皇室的名聲可不能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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