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掌教,當初泰山一別,沒有想到五十載轉眼即逝,卻是好久不見了!”元通真人的聲音隨之傳來。


    “是啊,可惜如今相見,卻是要處理如此煩心之事。”


    隨即兩人向著遊帷觀的方向飛去,餘下的長老與弟子,則跟在他們身後。


    眾人進到觀中,發現裏麵的空間很大,左右擺著兩排連座玉椅,後麵則擺放著三尊神仙玉像,正是原始天尊、道德天尊與靈寶天尊。


    元通真人與靈素真人先後落座,餘下修士也隨之坐下。


    半響,元通真人開口道,“本來隻是兩件小事,沒成想事態會演變到如今的局麵,豫興長老,此次你若是能放下以往舊怨,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說著他轉頭望向右側,隻見豫興長老身穿黑衣,頭戴方冠,身形看上去有些偏瘦。


    聽到問話,豫興長老是低頭沉默不語,但一會又目光灼灼的望向對麵。


    而對麵坐著的,正是那衝玉長老,他身穿紫衫,看上去有些顯老。


    場麵一時有些緊張,一旁的靈素真人開口道,“數十年的恩怨,既然你們真的放不下,那明日就徹底解決此事!”


    如此元通真人無奈道,“看來此事,已然成為了你二人的心魔,真是造化弄人!”


    眾多長老欲再勸說,可惜無論是豫興長老還是衝玉長老,都沒有迴應。


    少傾散會後,劍俠客迴到了庭院,可望著院裏的兩位女子,他多少顯得有些渾身不自在。


    到了第二日午時,天空陰雲密布,兩派的一眾修士來到了逍遙峰外。


    這裏布置了一座臨時的高台,還布置了相應的禁製。


    不知什麽時候,豫興道人和衝玉道人上了高台,有神霄派的弟子取出了一份道契,而後兩人依次滴入了精血,這便是立下了生死狀。


    元通真人還是有些不忍,卻聽靈素真人說道,“元通掌教,此番有這麽多人見證,我看咱們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心病還需心藥醫,即使出手攔下了他們,今後他們依然還是會繼續爭鬥!”元通真人歎惜道。


    “那就讓他們痛痛快快的戰一場,了卻恩怨。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率性而為,隻是希望此次過後,兩派能徹底的放下糾紛。”


    在兩位掌教商談之時,高台上的豫興道人是怒目而視,而衝玉道人亦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未幾兩人祭出了自己的法寶,豫興道人這邊是一把白色的玉劍,而衝玉道人則是一柄紫色的長戟。


    光從法寶的氣勢上看,衝玉道人實則更勝一籌,因為他的紫色長戟上雷電環繞。


    下一秒就見豫興道人開始施法,瞬間擂台上變得白光升騰。


    緊跟著他的周身絲絲光線漂浮,乍一看,如同披上了一層月光一般,讓人頗為震撼。


    那白玉劍如水中的銀魚,瞬間疾馳而去。


    便聽旁邊的弟子,竊竊私語道,“豫興長老的靈劍子法,已經到了牽動周身靈力的程度了,不知道我們何時才到修煉他那樣。”


    就在此時,那高台上的衝玉道人突然一聲大喝,“雷電戟,去!”


    轉眼那把紫色長戟上開始狂暴起來,而後猛的迎向了半空的白玉劍。


    紫色雷光不斷的泯滅月光,但白色月光又似無窮無盡一般。


    隨著兩件法寶不停的激撞,雷電與劍氣四處肆虐,數招過後豫興道人麵色平靜,而對麵的衝玉道人卻是皺起了眉頭。


    此時這會周圍漂浮的白色光線,看上去並沒有損失多少法力,而雷電戟的雷霆之力卻在減弱。


    據說這淨明派的靈劍子法,與全真派的純陽劍法有相似之處,純陽劍法威力強橫,爆發力驚人,而靈劍子法則是擅長持久續力。


    但兩人爭鬥這麽多年,衝玉道人怎麽會沒有防備,下一刻他就取出了一張白色的符篆,隨著符籙被其激發,高台上變得霧氣彌漫。


    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紫色長戟的威力大增,不一會它就壓製住了白玉劍。


    在持續激烈的拚鬥中,兩人嘴角都溢出了血跡,看來是互傷了神識。


    這雷電戟的威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是這靈劍子法的威力,卻是有些不顯。


    此刻衝玉道人突然收迴了雷電戟,他望向對麵冷聲道,“豫興小兒,早點把你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想來這些年來你一門心思的報仇,不會隻有這點手段,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憑借什麽,敢和我簽下生死狀。”


    “哈哈哈,好好好!既然如此,就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豫興道人手握白玉劍,目光突然變得深邃了起來,緊跟著他周身的白色光線,刹那間化成了一道道月光,“靈月劍!”


    一聲大喝傳出,他的身影隨之消失不見。


    見狀對麵的衝玉道人麵色一變,接著就見他直接祭出了一件精致的彩鱗寶甲,這寶甲上麵布滿了細微的特殊紋路,看樣子也是一件蘊含雷力的法寶。


    看來這兩人要放手一搏了!


    忽然衝玉道人手握雷電戟,向身後的一處地方猛的一揮,頓時雷電戟尖端的紫色雷光四周攢動。


    在雷電的映照下,眾人發現了一道淡淡的虛影,這虛影正是手握白玉劍的豫興道人。


    瞬間白玉劍與長戟交錯而過,這一擊交鋒極為迅捷,兩人似乎平分秋色,但轉眼間豫興道人又消失不見。


    見到此般情景,李毅不由得有些疑惑,“不知這衝語道人,是如何破解的隱匿之法!”


    不過轉眼他又想到,“兩人相鬥了這麽多年,對彼此都應該有所了解,看來這衝玉道人,對這套靈月劍怕是深有感觸。”


    就在他思緒之間,高台上的兩人又陸續鬥了數十招,依然是不分上下。


    不久豫興道人現出了身形,隻見他麵色凝重,右臂上赫然出現了幾道傷口,鮮血浸透了內擅。


    “這斯處心積慮數十年,原來是準備這套彩鱗寶甲,也不知道此甲是如何得來的!”


    但是此刻卻不是思考的時候,因為對麵的衝玉道人又攻了過來。


    又見雷電戟雷光閃現,白玉劍飄動,他們每次出手都是異常兇狠,招招直指要害,急欲致對方以死地。


    兩人戮戰了片刻,高台上已經變得坑坑窪窪,地麵上也留下了絲絲血跡。


    如此沒過多久,元道真人憂慮的望向了旁邊的靈素真人,似在與其密語,但片刻之後,他又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不多時,豫興道人的黑衣變得破爛不堪,他留戀的望了旁邊的逍遙山一眼,而後毅然催動全身法力,使出了尚未掌握的劍訣。


    此時他周身的月光,緩緩凝聚到半空中的白玉劍內,長劍隨即幻化成一道巨大的月光長虹,直衝牛鬥。


    這一招看上去威力極為驚人,長虹轉眼魚貫而落。


    此刻生死危機之下,衝玉道人毫不猶豫的激發了一張沉舊的符篆,符篆瞬間幻化成一道黃色的護罩。


    接著他手握雷電戟,奮力揮舞,半空中頓時電光閃耀,虹光迷離。


    三息過後紫色方巾破碎,衝玉道人頭發散落了下來,他拚盡全力的施法,卻是依然擋不住月光的刺傷。


    終於衝語道人似想通了什麽,他麵目猙獰的緊咬銀牙,繼而奮不顧身的射出了手中的雷電戟。


    盡管抵擋不住這月光長虹的衝擊,那在臨死之前,他也要擊殺對麵的豫興道人。


    如此慘烈的一幕,讓一眾修士不忍的閉上雙眼,連劍俠客也長歎了一口氣,這兩人分明是欲同歸於盡。


    正當長戟緊貼豫興長老的脖頸之時,那衝玉道人似乎馬上也要身死道消。


    可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一道清晰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定!”


    這聲音好像從逍遙山中傳來,似乎穿山越水極為遙遠,同時又如近在咫尺一般,甚是怪異。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卻見高台上的雷電戟與月光長虹,陡然停在了半空中,而豫興道人與衝玉道人也似乎陷入了沉寂之中。


    望著這詭異的一幕,靈素道人頓時額頭冷汗直冒,而元通道人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希冀的望向逍遙山的方向。


    眾人尋著他的目光望去,片刻後,便見高空的白雲中似乎多了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


    突然元通真人麵色激動,他顫聲道,“弟子拜見師傅!”


    稍許一眾淨明派弟子反應過來,也急忙俯身參拜。


    見狀靈素道人似想到了什麽,他俯身恭敬道,“晚輩靈素,拜見許真君!”


    此話直接將震驚的李毅喚醒,他急忙學著眾人的樣子俯身參拜。


    卻聽一道蒼勁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前世因,今生果,紅塵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話音剛落,高台上的雷電戟與白玉劍落在了地上,沉寂中的豫興道人與衝玉道人也悠悠醒來。


    二人有些迷茫的望向四周,似乎經曆了一場夢境一般。


    不多時見到身邊鶴發童顏的老者,豫興道人恍然醒悟,“多謝許祖師的再造之恩,弟子已然醒悟!”


    而一邊的衝玉道人還在迷茫之中,稍許聽到靈素真人的傳音後,他急忙躬身道謝。


    許真君笑了笑,他緩緩望向眾人,“此間能與大家相遇,即是有緣,那便贈各位小友一篇法訣,望大家往後能有所得。


    多年前鄙人偶遇張果老,有幸得此玄珠歌!


    歌日,解采玄珠萬惡除,盡今得道入清虛。乾符顯出真金行,備在逍遙三卷書。


    宮闕樓台表道軀,不留命本敵洪爐。元神散走枯庭在,拋盡玄珠一物無。


    塵心不識體中天,空敬靈儀擬覓仙。自有玄珠不知處,何年歸命入丹田。


    多恃聰明強是非,縱聞法要亦相違。若能不出長生寶,結作玄珠透紫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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