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本來打算將尋找琪亞娜的事情全盤托出,話到嘴邊,又有些遲疑,猶豫再三,最終省略了所有和律者有關的內容。


    “。。。就是這樣。你們一直待在長空市,有沒有見過琪亞娜?”


    空搖了搖頭,說道:“唔,我沒有。老師一定有辦法幫你們,但她現在不在。要不,你先去問問其他人?”


    於是芽衣便開始挨個房間地詢問。詢問的過程並不順利,有好幾個孩子並不信任芽衣,不願意配合調查。大部分孩子都開口了,但是全都沒見過。


    最終,幸運女神還是眷顧了芽衣,有一位孩子見到了琪亞娜。


    “白頭發,藍眼睛的女孩。。。是不是穿著一件藍色緊身衣?”


    “啊,就是她!”


    “我看見她往xc區的方向去了。”


    “謝謝你!”


    唔,xc區,是反方向,怪不得大部分孩子都沒見過。


    這邊,特斯拉剛好迴來了。


    特斯拉爬出機甲駕駛艙,說道:“我去調查了最後一個探測地點,很可惜,沒有收獲。琪亞娜已經立刻dc區了。”


    芽衣說道:“關於這個,我詢問了棚戶區的孩子,有人看到她朝城市的另一邊去了。我們應該馬上動身,前往xc區展開搜索。”


    “芽衣,我理解你想要快點找到琪亞娜的心情,但是天色開始暗了,今天就到這裏。”


    “可是。。。”


    “正是因為知道她在那裏,才更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我們都不希望節外生枝。”


    “我明白了。但距離入夜還有一段時間,我先去探探路吧。”


    “嗯,記得在太陽下山前迴來。”


    芽衣猶豫了一下,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們有什麽辦法能幫幫這裏的孩子嗎?”


    特斯拉迴答道:“我會和雞窩頭說明情況,商量下怎麽處理的。鹽湖基地剛剛收容了一批孤兒,說實話,醫療資源有點緊張。還有那位老師,也必須拜訪一下。現階段,我們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這邊,小空找到了芽衣:“要去xc區,得先穿過長空壁,那的地形很複雜,我給你帶路吧。我也想,你們能快點找到琪亞娜。”


    芽衣說道:“那就拜托小空了。如果遇到危險,我會保護你的。”


    “不用擔心,你戰鬥的時候,我會好好藏起來的。”


    隨後,一大一小兩人便開始了行動。由於小空的速度有限,兩人費了點周折才到達了長空壁。


    小空指著高大的城牆,說道:“我們到達長空壁了,再往前走就是xc區。”


    “嗯,今天就到這吧。小空,和我迴赫利俄斯做個身體檢查吧,然後再一起吃個飯。謝謝你今天幫了我們這麽多。”


    小空歡喜地說道:“誒,可以嗎?嘿嘿,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我們那隻有罐頭,我早就想吃點別的啦。”


    “那我們走吧。嗯?那是?”


    像是發現了什麽,芽衣突然駐足停留。她的視線穿過層層危樓,最終停留在遠處的一座建築上。


    “那是,千羽學園?”


    小空也望了望,說道:“我看看。。。啊,是的,那是長空市著名的千羽學園,好像是有錢人念書的地方。聽說能進那所學校,就相當於人生通關了。”


    芽衣笑道:“真是的,沒那麽誇張啦。我以前也是千羽的學生。”


    小空滿臉驚訝:“咦。。。那,那你豈不是,超級大小姐?”


    “崩壞發生時,我就在那座學校裏,沒想到,今天會以這種形式迴來。迴想起來,真的發生了許多事。”


    小空問道:“你的家人呢?”


    “我是家中獨女,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獨自撫養我長大,但在我入學後不久,他卻遭人陷害而被捕入獄,離開了長空市。當然,他現在已經出獄了。有人為父親平反,把他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你們是不是很久沒見麵了?”


    “他現在在執行重要的任務,隻能偶爾電話聯係。不過父親一直說他很安全,讓我不用擔心。但是他入獄的那段時間,對我來說真的是一段痛苦的迴憶。唯一的親人離我而去,雷電家的名聲也一落千丈。覬覦父親產業的大人們千方百計地想要接近我,原本親密無間的朋友卻開始和我保持距離。一切都隨著父親的離去轟然倒塌。我終於意識到,原來一直以來他們關心的不是我,而是雷電芽衣這個名號。我漸漸遠離人群,開始獨來獨往,仿佛隻有把自己關在一人世界裏才能緩解內心的煎熬。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崩壞發生的那天。。。”


    芽衣頓了頓,接著說道:“是一個人改變了我。那一天,我終於和她相遇了。”


    小空問道:“她?是誰?”


    “琪亞娜,琪亞娜·卡斯蘭娜。在那場災難中,是她拯救了我。她伸出手,緊緊抓住在黑暗中下墜的我。她的手臂那麽纖細,卻好像擁有無窮的力量。重力拉扯,拖曳,纏繞,也無法將我從她手中挪動一分一毫。我好奇地看著這個人,陽光下,她的藍眼睛很天真,又很可靠;很任性,又很真誠。她一邊說著要拯救我,一邊拚命地將我從死亡邊緣拉迴。真奇怪,我和她素不相識,她不可能知道我的過去,我的人生,我的痛苦。可我,卻覺得她沒有說謊。封閉內心,害怕人群的我,第一次,如此想相信一個人。最後我和她結伴而行,離開了長空市。我們被天命的女武神帶走,進入了聖芙蕾雅學園,一起戰鬥至今。發生了很多事,遇見了很多人。家人、同伴、歸屬、未來,那些我曾經失去的東西,一點一點又迴到了我身邊。不知不覺中,這世上又有了我的容身之處。迴想起來,或許就是在那一刻,我的人生被改變了,被她改變了。”


    想起往事,芽衣莞爾一笑。這幾個月來,她很少笑過。但這一刻,她笑得很純真,很幸福,就像是一個從未經曆過憂慮的少女。


    “。。。哈哈,我是不是有些說的太多了?”


    小空急忙說道:“沒有沒有!對你來說,她一定是個特別重要的人。”


    芽衣說道:“這是我們的迴憶之地。光是走在路邊,往事就會一點一點在腦海裏浮現。想起的越多,我就越想快點找到她。。。以前都是她在保護我。現在,該我保護她了。”


    一個小時後,赫利俄斯號。


    粉發女孩捧著飯碗,吃的一幹二淨。


    “這,這。。。這太好吃了!”


    芽衣笑道:“廚房裏還有很多,盡情吃吧。”


    小空說道:“明明放了這麽多辣椒,卻一點兒都不辣,反而還很爽口。”


    特斯拉無奈地說道:“因為那是甜椒啊。。。”


    小空歎了口氣,說道:“唉,要是老師也能有芽衣這樣的廚藝就好了。她哪裏都好,唯獨做的飯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特斯拉問道:“說到這個,我一直很好奇。你的那位老師明明每個月都會外出,為什麽三年了都沒有把你們帶出去?”


    “啊,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巢裏的生活很寂寞,我們總是纏著老師讓她講自己的故事,所以知道了很多她的事。老師不是那種天生就有錢有地位的人,她童年遭遇不幸,人生從一無所有開始。但她努力向上爬呀爬呀,在各個國家和各種人打交道,經曆了許多事,花了十幾年的時間,終於積累了一筆自己的資產。她用絕大部分積蓄在一個遙遠的國家。。。我忘記名字了,買下了一座私人島嶼,打算在上麵建一座大房子,從此過上自由平靜的生活。當然,她會把我們,還有她在其他地方救下的人一同帶去。房子馬上就要竣工了,我們都為老師感到高興。她工作了一輩子終於有了能夠享受人生的地方。”


    小空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悲劇就這麽發生了。。。”


    芽衣問道:“發生了什麽?”


    “四個月前,世界上發生了一起大崩壞。當時老師就在長空市,崩壞獸一隻接著一隻地出現,她獨自與它們戰鬥著,保護巢不受攻擊。風波持續了幾個小時才平息,大家終於鬆了口氣。但就在這時,遠方卻傳來了噩耗。老師的小島,在大崩壞中永遠沉沒了。。。我到現在還記得老師那時的樣子,她麵無表情,默不作聲,卻不停地在房間裏來迴踱步,奔跑,打滾。。。嘴上念叨著沒事沒事,眼淚卻大滴大滴往下掉。最後,老師終於忍不住衝出去,對著大海的盡頭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一樣傷心難過。。。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眼淚幹了,嗓子啞了才站了起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她對著夕陽許下的誓言。。。”


    小空頓了頓,說道:“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人類一定會戰勝崩壞!”


    芽衣:“。。。”


    特斯拉:“。。。”


    芽衣:“怎麽說呢。。。真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好了,趁還沒天黑,我送你迴去吧。”


    小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芽衣,咖喱很好吃,我,想讓大家也嚐嚐。。。”


    “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


    芽衣笑笑,走進廚房取出提前做好的咖喱。


    “我做了二十人份的,迴去分給大家吧。”


    “謝謝!芽衣做好了!”


    特斯拉感慨道:“唉,真是的,要說照顧人,果然誰都比不上她呀。”


    突然,紅發博士貌似想起了什麽。。。


    “等等,今天是誰洗盤子來著?!”


    室外,芽衣正在把咖喱裝進戰術機甲裏。


    “用戰術機甲運咖喱,特斯拉博士應該不會生氣吧。。。”


    與此同時,赫利俄斯內。


    “芽衣你tm。。。”


    芽衣直接開著機甲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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