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兄弟們,咱們出發了!”她燦爛的笑容,如冬日裏那朵開得正旺的梅花,美豔大方。


    ……


    他們徑直的從學院大搖大擺的離開,居然沒一個人來攔著他們。


    就在月流蘇的魔獸車緩緩從學院駛離之後,歐陽宏坤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學院門口,目光炯炯的盯著魔獸車消失的地方,雙手緊握成拳,眼神狠辣,“月流蘇,你休想逃走,即便賭上整個學院,我也勢必要將棕南麒麟拿迴來!我看你能躲得了幾時!”


    他從來沒想到,跌下萬丈懸崖的月流蘇居然會活著站在他麵前,當初他順著河流下尋的時候,隻見到一身被河獸啃爛的衣裙在水中漂浮,還以為她已經葬身河海了,竟然沒想才不過幾日時間,她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學院中!


    ……


    在天玄鎮外,歐陽芷雅在追著南擎天的腳步,言語急切,“擎天哥哥,難道你真的不想理芷雅了嗎?”


    南擎天走在前頭,他隻是想一個人冷靜一番,沒想歐陽芷雅瞧見了跟了上來。


    “芷雅,你先迴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可好?”南擎天頓住腳步,並沒有迴頭的打算。


    “擎天哥哥,芷雅隻是想報仇,芷雅這一輩都離不開擎天哥哥的,擎天哥哥若是不理芷雅了,那芷雅這一輩子活著有何意思?”歐陽芷雅淚眼連連,站在南擎天的身後,期盼著他迴頭看她一眼。


    南擎天緊握著劍的手緊了幾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那毫無溫度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為自己不滿,還是在為歐陽芷雅的自私不滿。


    “芷雅……”南擎天最終還是開口了。


    轉身,麵對著歐陽芷雅。


    “擎天哥哥,你還是喜歡芷雅的對不對,芷雅不會任性的,芷雅隻是想報仇,擎天哥哥若是不喜歡芷雅這樣,那芷雅就……就……”


    說著,歐陽芷雅又嚶嚶的哭了起來,這輩子不殺了月流蘇,她的心就難以平衡,隻要想到月流蘇一日活在世上,她的那顆心就恨得不得了。


    硬是要她在南擎天與月流蘇之間選一個的話,她內心幾乎毫不猶豫的選擇月流蘇。


    沒錯,她恨她,恨得不要南擎天也要手刃她!


    歐陽芷雅淚眼婆娑,那摸樣看起來楚楚可憐,心中早已盤算了千萬遍,若是這一刻南擎天再強著要離開她的話……


    在她的世界中,隻有自己不要的!沒有自己要不了的!若是真的要不了,那她便毀了!


    婆娑的淚眼下,是那憤恨的精芒。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那便毀了吧,讓他永遠存在與最美好的迴憶中,那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


    “芷雅……你放棄吧,你殺不了她的。”南擎天苦口婆心的勸道,他相信,隻要她不聽勸,這就是他最後一次勸解了。


    在魔獸林中,他隻是想讓月流蘇自生自滅,從未想過她會活著迴來,可是當月流蘇出現在學院中,活蹦亂跳的那一刻起,他心裏就明確的知道,歐陽芷雅絕對不是月流蘇的對手。


    若是一意孤行,傷得更深的定然是她自己。


    “擎天哥哥,你沒試過怎麽知道!那日若不是你強行打暈我,我定然能殺了她!都是你的錯!現在讓你幫我一把不成嗎?”歐陽芷雅梗著脖子,仰起頭來,倔強的朝著南擎天怒喝一聲。


    心中的怨恨已經積聚到了極點,南擎天沒有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還好,但是在他提到了之後,她原本還算沉穩的心態瞬間爆炸了!


    在南擎天沒注意到的地方,已經積聚成了一片散不去的烏雲。


    此時的南擎天還沒明白,歐陽芷雅對月流蘇的怨恨到底有多深。


    “芷雅,我……”


    “噗!”南擎天話音未落,小腹突生痛感,那碩大的瞳孔突然無限放大!他眼睜睜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歐陽芷雅,不可置信!


    一道炙熱的鮮血灑落在地上,“啪嗒,啪嗒……”仿若在述說無聲的哀愁。


    “呲!”歐陽芷雅猛地將插在南擎天小腹上的匕首扯了出來,拿在手中,腳步往後倒退好幾步,眼神中剛開始還有一種惶恐,到了最後,竟然成了瘋狂的笑。


    “哈哈哈哈……”她止不住的笑出聲,匕首上的鮮血沾了她一手,雪地上綻放著一朵又一朵鮮豔的梅花,一片一片……


    “芷雅……你……”南擎天捂著自己的小腹,炙熱的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湧出,他的手上早已變得通紅,一股新鮮的血腥味撲鼻。


    他睜大了眼看著歐陽芷雅,看到她笑的如此喪心病狂,他從未想過,他此生竟然會栽在自己最愛的人手中……


    “南擎天,我那麽卑微的求你,可是你呢?不理解我就算了,居然還幫著那個賤人逃跑,現在你居然還想離開我!與我劃清界限!我告訴你!不可能的!就算你死,也不可能與我脫離關係!”


    歐陽芷雅笑的癲狂,是的,就是這樣,她早就想這麽做了,一旦她被逼到了極限,是絕對不會輕易的妥協的。


    “你想離開我,好啊,我成全你,我先殺了你,然後再設法殺了月流蘇,別怕,我很快就來陪你。”歐陽芷雅掛在唇邊的笑意滲人,眼睜睜的看著南擎天的身軀慢慢慢慢的消散下去。


    “芷雅……”鮮血順著他的唇留下,滴落在雪地上,綻放出一朵朵鮮豔的話來,身上的痛已經將他淹沒了,從未想到過,歐陽芷雅原來已經瘋狂到了這個程度……


    這一刻,他才明白,他自己上一刻的心軟,就是在給她殺了自己的機會……


    可惜,已經晚了……


    他已經沒有扭轉局勢的餘地。


    那種痛朝著他全身蔓延,身上的力氣緩緩被掏空,歐陽芷雅那一刀捅得好,不會讓他立即死去,隻會血流盡而亡……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可悲的不是歐陽芷雅,而是他……


    眼前,歐陽芷雅手中還高高的舉著那把沾滿他鮮血的匕首,眼底的笑意那麽明顯,就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他倒下。


    那一臉玩味與嘲笑,好似在無聲的述說,他這一輩子的淒涼。


    南擎天身上的力氣一點一點的被抽幹,最終,他朝地上倒去,濺起一片白雪,眼中,歐陽芷雅的身影已經倒映在他的眼中。


    逐漸模糊,逐漸消失……


    “芷……”


    最終,他閉上了那雙眼睛,腦子裏一片空白。


    “嗬嗬……”歐陽芷雅往前走,最終蹲在南擎天的麵前,將匕首往地上一丟,眼中的淚水終於止不住的往外流淌,伸出修長的手來,撫上他毫無血色的臉頰,他的臉冰冷得可怕,她的指尖在顫抖。


    看到他躺在她的麵前,她心裏承認,方才隻是一時失手,大腦一片空白,之後就做出了這種不可理喻的事情來,卻還得強硬的裝作,自己是故意的。


    就是要讓他死。


    她唇角微微扯動,嗓子裏梗了一根碩大的魚刺一般,疼得她無法唿吸。


    此時,一輛魔獸車緩緩的朝著這邊駛來。


    歐陽芷雅猛地站起身來,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南擎天,糾結了一會,終於還是抬起腳來大步的跑開了,淚水跟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止不住的掉落。


    ……


    “咦?”景喬坐在魔獸車前趕著魔獸車,眼前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沒辦法,那一抹紅色著實太顯眼了。


    “怎麽了?”月流蘇撩起窗簾來,問道。


    “前麵好像有一個人躺在地上,我下去看看。”景喬道,將魔獸車往前麵駛了一些停下,之後下來,徑直的朝著南擎天走去。


    刺鼻的血腥味傳來,景喬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隻見他趴在雪地上,麵色已經蒼白了,明顯已經進氣少了。


    “妮子,這人好像沒救了。”景喬走迴去,對月流蘇道。


    “哦?”月流蘇從魔獸車上下來,徑直的朝著南擎天走去。


    剛看清楚來人的麵容,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他……”


    “是誰啊?你認識?”景喬問,他怎麽從來不知道月流蘇認識這樣一個人。


    “傻喬,將他翻過來。”月流蘇道,她想看看還有沒有救。


    “好。”


    三下五除二,景喬便將他翻了過來,隻見他肚子上正在隱隱的淌著血,麵色蒼白。


    月流蘇蹲下身來,伸出手來探了探他脖子上的大動脈,發現竟然還在跳動。


    “命真大。”月流蘇站起身來,看著南擎天呢喃道。


    “傻喬,將他扛上車。”


    “恩?為啥啊?”


    “別問這麽多,扛著,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月流蘇感歎一聲。


    他雖然跟歐陽芷雅是一夥的,但在魔獸林的時候也算是救過她的命,不然她也許已經死了。


    她能想辦法試一下,但是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哦……”景喬撓撓腦袋,將南擎天扛了起來,朝著魔獸車走去,徑直的丟進去,等到月流蘇上了車,這才緩緩的駛離天玄鎮。


    車上,柳尹爾往景堯旁邊坐了坐,有點疑惑,“流蘇,這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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