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南宮亦好似不氣惱,突生一笑道:“沒關係,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


    月流蘇眉頭緊鎖,他這是鬧哪出?


    “南宮公子,有話就快說吧,我忙著呢。”她嗓音淡得出奇,越是看他,她的腦海中就越是浮現神絕冥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神絕冥貌似才離開一天半吧?她怎麽就這麽想他呢?


    “外麵那些有關於你的謠言,想必你也聽到了吧?”南宮亦笑著開口道,身前,他悄無聲息的滑動輪椅朝著月流蘇接近,也因為石板鋪的並不整齊而發出低沉的聲音。


    月流蘇警覺的往後退了好幾步,與南宮亦保持距離,“所以,南宮公子是為擔憂我而來對吧?”


    “這是其一,難道你不好奇在背後製造謠言之人?”南宮亦絲毫不惱,手裏的折扇輕輕一甩便打開了。


    “哦?難道你知道?”月流蘇心裏都樂開花了,表麵上卻還要保持淡定。


    “我自然是知道,這就要看流蘇是否想要親手手刃那人了。”南宮亦輕輕的扇著折扇,那摸樣看似隨意,卻不得不讓月流蘇警覺。


    按道理,若是南宮亦真的對她有什麽,在聽到她受謠言時更應該站出來維護她,尤其是現在,他既然知道是誰在背後慫恿,就更應該把這件事處理妥當,就如昭告天下一般讓她知道他的心意才對。


    然而此時南宮亦的做法讓她不得不防。


    “在背後嚼我舌根,這件事關乎我一個姑娘家的聲譽,我自然是想要將那人揪出來的。”月流蘇不急不躁的迴答道。


    “如此便好,若是你不想出麵,由我代勞也是可以的。”


    “恩?”月流蘇秀眉微蹙,對此有些不解,對南宮亦更是不解,他的用意仿若讓她難以看穿,卻能輕易的撲捉到他不純的目的。


    他到底想幹什麽?


    就好似借刀殺人,但比借刀殺人更可怕的目的。


    到這裏,月流蘇隻能聯想到利用這個詞。


    她對討厭的人生性多疑,尤其是南宮亦,經過前幾次的交涉,她對他更加看不穿,甚至他在她麵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值得她深思熟慮。


    “南宮公子想說的不會隻是這個吧?那抱歉,這好像不是我想聽到的話,沒事的話,請迴吧。”他吊她的胃口,那不好意思,她沒那個刨根問底,非要知道真相的習慣,好奇心害死貓,大道理她還是懂的。


    見月流蘇轉身就走,南宮亦也終於不再繞下去,直話直行,“在背後傳謠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陌舞陽,陌家的大小姐。”


    月流蘇腳步一頓,她沒聽錯吧?陌舞陽。


    於是轉身,唇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這樣啊,那她的動機便有緣由了,她一直認定是我害死了她妹妹,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就將髒水往我身上潑,說得過去。”


    “沒關係,讓她隨意說,我沒喜歡沒事找事的習慣,畢竟亂說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月流蘇轉身便迴了院子,反手就將門關上了。


    南宮亦坐在輪椅上,卡在嗓子眼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大門已經被關上了。


    “很好。”他薄唇微揚,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時折疊起來,輕輕的敲擊著肩頭,他本以為月流蘇會憤怒,可她出奇的淡定讓他迷了心竅,究竟什麽樣的女子在聽到這個真相還能保持鎮定的?


    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要接近,去了解。


    月流蘇一路走迴房間,將小可愛召喚出來抱在懷中,坐在凳子上,徑直的倒上一杯茶水淺酌一口。


    “小可愛,你說,什麽樣的人心思最深沉?”月流蘇摸著小可愛的腦袋問。


    “主人,什麽是深沉啊?”小可愛歪著腦袋反問。


    “就是心裏的想法複雜,有陰謀,卻不露聲色。”月流蘇解釋道。


    “小可愛不知道。”


    月流蘇深吸一口氣,“也對,你還是少知道為好,免得被這個大染缸汙染了。”


    想起方才與南宮亦的對話,越琢磨越是覺得不簡單,南宮家與陌家都是皇家的左膀右臂,不免的有爭紛,而她與陌家可謂是水火不容。


    若單單的想利用她作為扳倒陌家的棋子豈不是大費周章?


    最後能解釋的,就是南宮亦的野心,想要利用這件事讓她親自將陌舞陽解決掉,陌家唯獨兩個女兒,已經死了一個了,整個陌家靠的就隻有陌舞陽。


    所以呢?


    背後的點到底在哪?


    差一個篤定她猜想的重點,她不知道的重點。


    整整兩天,整個學院還在嚴查。


    “妮子,今日要去大殿裏領新生學服。”桌上,景喬道。


    “好。”月流蘇應道。


    她還在糾結昨天的事。


    用過早膳,她便跟著莫可進離了西院,她來了好幾天,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去大殿。


    一路上,遇到了好多學生,雖然不敢正眼看她,但是背地裏都指指點點。


    從竹林出去再拐個彎,便到了大殿。


    “看到了麽?那些穿深色的衣衫的人,便比我們高一年,見到他們最好繞路走。”景喬小聲的在月流蘇耳邊道。


    “為什麽?”月流蘇有些不解的問,大家同樣都是學生,難道還有欺善一說?


    “因為那些人是學院目前最器重的人,若是跟他們起了衝突,難免會……”景喬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恩?”月流蘇有些驚訝了,“不至於吧?就起個衝突,難道還能殺人埋屍?”


    “不是殺人埋屍,給你講個例子吧,前麵,學院裏一個新生,不知道因為什麽事,與他們起了衝突,當時就沒撈著好,第二天晚上便被綁去暴打了一頓,還被捆在水裏淹沒了半個身子,過了幾天才被發現,當時整個人神經都錯亂了。”


    “渾身上下隻有烏青,沒有一點傷口,因為這件事,那個人當天就被學院勸退了,你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是誰幹的,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當麵指出,就是怕災禍降臨在自己頭上。”


    “這典型的欺善啊。”月流蘇正義言辭,然而她這人最不怕的就是那種仗著自己有點能力就到處欺負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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