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是什麽東西!?”


    薇拉指著後麵突然出現的巨大金屬球狀物體,這顆東西自從出現之後,就在周圍產生了巨大的引力效應。


    體表處流淌的藍白之光也開始流淌,並且擴散成有如水流的電弧,並且富有幾何美感的紋路開始蔓延,僅僅是出現,就讓周圍的虛空環境位置不同。


    來自另一個宇宙的全新的物理定律正在改寫此處,並且,光芒隨之緩緩勾勒出一大圈外圍防護盾的輪廓,正在與那逐漸迫近的赤紅宇宙之影特效,形成針鋒相對之勢。


    “這是我卡在半路上,審批了好久的戰鬥月亮啊。”


    “什麽快遞公司可以包郵這種東西啊?而且送過來原來還得過海關嗎……不是!這東西我認得!這個周圍的指數和波動,這不是我們宇宙的月亮嗎!”


    薇拉拍著駕駛艙的桌麵站了起來,畢竟當年自己就是察覺到了上麵那個月亮好像有點不對勁,於是想過去看看……但是每一次都被無形的大手直接扔下去。


    自己還腦洞大開的想過,這會不會是什麽上古文明遺留下來的大寶貝……雖然現在這麽說好像也沒錯,但原來真的是個超巨型的天文造物?!


    “你是什麽時候改造下手的?”


    “什麽改造下手,這一開始就是真貨!用來調節大陸周圍引力和宇宙環境的,原先你們看的那些才是貼圖!”


    “——唰!”


    兩人還在交談的時候,然後如雨點般的紅色光流配合著紫色的能量,蛇群就已經噬咬而來,配合著一束純粹的紫色流光,如此才僅僅隻是第一波攻擊而已!


    這密密麻麻的滿天光束,每一發都有在比先前蓄力時小一點的威力,足以擊穿神國,然後在沙上突然出現的月球基地時,就在表麵的防護層引起了遠比月球體積還要巨大的爆炸能量餘波。


    然後是那紫色的光,更是一路完全的貫穿了諸多的防護層,成功擊中了銀白色的金屬地表,甚至一路像戳豆腐那樣的貫穿而下,最後被牢牢的約束在了離地麵還差一絲絲的時候被猛然拋射出去。


    “轟!!!”


    “快進來內部,別在裏麵愣著了!”


    月球基地:納米金屬行星表麵出現的接口,把紫羅蘭一行人都給吸了進去,就算外圍的防護罩足夠的厚實,也沒法完全擋住貝拉法特的攻擊,在一路穿過那巨大的走廊之時,薇拉便開始詢問了:


    “你先前是怎麽迴事?”


    “不對,我是說貝拉法特為什麽會暴走啊?而且現在這個樣子明顯不對勁吧,那真的還是靈魂的迴歸程序嗎?”


    “……”


    薇拉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貝拉又抿了起來的嘴角,連眼神都微微顫抖,低垂著眼簾,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總感覺自己說了點不該說的話。


    你說你好奇心這麽旺盛幹嘛?萬一踩了人家的雷呢?


    但是隨後看到了貝拉隻是歎氣,又稍微放了點心,然後貝拉就抱著自己的腦袋一手托腮,直接在紫羅蘭的頭頂盤坐了下來,趁著前往行星基地內部核心的位置還差點距離,便在路上開口:


    “關於另一個我的狀態,你也可以猜出來吧,明顯是有幕後黑手在作祟。”


    “至於那幕後黑手是誰,詳細解釋就等迴去之後再說吧,總之就是貝拉法特目前被那東西操控了身體以及本身“存在”。”


    幕後黑手毋庸置疑是戴斯特洛伊亞,這逼玩意兒又在添堵了,與墨菲斯托一樣,對方可以借助有關於赤紅之神或者近似的事物從終焉之後的“窗口”,提前把手伸到台前來。


    與直接出手不同的是,這種方式隻能最多發揮作為容器本身的力量,權能,最多就是從終焉之地的那邊輸送一點“塵埃”作為力量來源而已。


    至於貝拉是怎麽蘇醒的……不如說,其實早就該蘇醒了,畢竟先前薇拉兩人的共鳴進度也僅僅隻是一會兒而已,沉睡那麽久,純粹就是被另一顆核心之中的戴斯特洛伊亞意識給壓製了。


    這種壓製並非是沒有由來了,來源就是像貝拉法特說的,因為種種原因(某不知名墨姓人士),貝拉已然遺忘的曾經的過去,那個曾經,貝拉也還是貝拉法特的時候。


    因為被墨菲斯托從裏到外淨化(吃了)一遍,貝拉可以幸運地作為赤成誕生於世,但在更為之前的貝拉,與其說是自己,不如說是多種被熔煉在核心之中的靈魂意識集合體,以ai作為主導而行動的純粹機器。


    那時候的貝拉被啟動之後,首先第一個被靈魂迴歸的,便是將自己製作出來的那批人,然後就是外麵避難所,快打進來的作為赤紅之神的碧奧蘭蒂。


    然後,作為統一所有被熔煉靈魂的格式塔意識集合體,靈魂迴歸程序主控ai:貝拉法特,以不存在任何情感,包括恐懼在內的意識,與之戰鬥。


    然後贏了,赤紅之神那混合了其他被燃燒殆盡的靈魂殘渣和汙穢意識的靈魂,也一並被統一丟進熔爐裏麵。


    所有人的靈魂,都迎來了比死亡還要徹底的安息,被靈魂迴歸程序統一之後,每一個人都將不分彼此的化為其中的一部分,而正是因為這種性質,原先的設計者們才額外安排了貝拉這個特殊的ai用來管理這股力量。


    以靈魂的能量為基礎構建出來的ai,或許在更早之前就很不幸的有了感情,雖然不具備生理的肉體,但這股感情的來源是所有人的靈魂以及記憶中的殘渣。


    當靈魂熔煉之時,連設計者們都沒有預料到,這其中還得經過一個步驟……作為ai的貝拉,會像電影院的觀眾一樣,強製性的瀏覽完所有人的一生之記憶。


    或許一遍兩遍沒有什麽關係。


    幾千上萬遍也沒有關係。


    甚至是上億上兆遍,同樣沒有關係……但是,但這些所有的記憶全部都額外的生成一個畫麵,並且讓作為唯一觀眾的貝拉的視角劃分為同樣之多的部分強製瀏覽,並且不斷的在熔煉過程中持續下去又會如何?


    這些記憶甚至到了後來越發的就越不清晰,因為所有人包括記憶都熔煉在了一起,變得越發的粘稠和難以清除,就像是不斷積累的內存。


    貝拉法特或許就在某次的運算之中,被慢慢的突破了某個閾值,隻是那個時候根本就不理解這是什麽事物,隻當成是某種bug,試圖去維修……維修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一直重複下去。


    內存積壓造成的錯誤被短暫的修正,但是內存本身的問題沒有解決一次錯誤發生的頻率也越來越多,維修程序同樣的一直在運行,最後連維修程序都堅持不住之後……名為貝拉法特的朦朧意識,或許才真正誕生了。


    然後一個稚嫩的意識,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便是所有人的過去,無論情不情願,的所有的記憶以及混合在一起粘稠如湯般的靈魂就都積累在了貝拉身上。


    這可不隻是尋常普通人的靈魂,還有其他的赤成的執念靈魂以及赤紅之神的混亂靈魂,包括其中所有的怨念以及記憶等靈魂相關的事物都混合在一起,當著所有的一切交給一個人去承擔的結果就……


    “然後,那個時候的我,理所應當的瘋了。”


    貝拉輕描淡寫地把這種話說了出來,然後,薇拉隻是稍微想了一下,就覺得頭皮發麻,要是精神病人因為過於巨大的打擊直接一直瘋下去,沒準還是件好事。


    但是如果被一次又一次的強製糾正成正常人,發瘋過程中的所有認知被現在的正常狀態轉化為痛苦,又繼續不斷發瘋下去,並且這個頻率還不斷提高的話……那隻能說貝拉法特的發瘋是情有可原的。


    然後貝拉又繼續說了下去:


    被折磨到發瘋的,稚嫩的靈魂,開始了無差別的打擊,無論是赤紅之神也好,還是其他的人也罷,全部一個不漏的殺盡,雖然本來靈魂迴歸程序也是要這麽做的,但是那時候的貝拉法特的做法更多是傾向於發泄了。


    力量規模也隨著被靈魂迴歸程序聚集的靈魂的數量不斷上升,但是相對應的貝拉法特的受折磨程度也在上升,要命的是,隨著靈魂成長的自我認知加強,其他所有人記憶中的各種負麵情緒,透過電影屏幕開始感同身受了。


    甚至,不知道多少個人的人格記憶都仿佛在貝拉腦海中重現,對於自己發瘋的屠殺的憤怒,怨恨,悲傷,罪惡等也同樣在瘋狂滋生,完全沒道理的情感,竟然在貝拉的心裏積累了下來……


    明明自己隻是履行作為武器的職責,作為ai的任務命令,那麽這些負麵情緒為什麽要纏著自己?不應該是纏著那些把自己製造出來的人嗎?


    還是說,那些人因為也同樣在自己的身上,同樣在自己的人格記憶裏麵,所以包括罪惡感在內,其他更多的負麵情緒就也一塊纏上自己了嗎?


    發瘋的貝拉法特開始在那時候的戰爭末尾肆虐,貝拉不記得自己已經親手幹掉了多少個赤紅之神,毀滅了多少個其他的避難所,以及殘餘的文明勢力,隻知道那個時候的發瘋很痛苦,而且也想著尋求一個解脫。


    然後,那個解脫時刻總算在之後迎來了,所有人都坐視不了發瘋的貝拉法特,赤紅之神和其他勢力群起而並攻之,貝拉法特終於迎來了期盼已久的敗亡。


    但是遺憾的是,因為先前貝拉法特的力量表現,沒有人願意放棄這股強大的力量,赤紅之神想試著將這股權柄占為己有,文明勢力也想著利用貝拉法特對抗赤紅。


    貝拉沒有迎來期盼的死亡,不過幸好是,她之後陷入了沉睡,也並沒有再被誰喚醒過來了,力量被耗盡的同時……電影院也終於暫時的謝慕了。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終結,等到下一次貝拉法特蘇醒的時候,電影院又會開幕作為唯一觀眾的貝拉法特又會被這股龐大的記憶情緒所折磨,要不了多久之後又會發瘋……


    當然這是原本的結局,而冰冷無情的現實,就是核心才剛被刨出來的貝拉法特,被某條龍硬生生摁造,吃幹淨了所有能量和記憶,成了貝拉。


    這正是先前貝拉法特用來困住貝拉的手段,同樣的也是對於另一個自己的妒忌,隻要把這部分的記憶情感給放出來,感染貝拉就可以,直接把貝拉幹到宕機沉睡……然後迴到那個電影院。


    就像是先前說的,憑什麽?


    憑什麽,你能擺脫那個過去,為什麽你能忘得那麽輕鬆?而我卻還要繼續在這個爛泥潭裏打滾?


    憑什麽……你就能隻是貝拉?


    “所以你是怎麽這麽快出來的?現在是總算是擺脫了那些記憶,還是說是認清現實了?”


    “哪有那麽快覺悟啊,我當時還是在電影院裏麵看那些我都看了不知多少遍的記憶爛片,而且現在那些爛片還積壓在我腦袋裏麵呢……”


    貝拉開始撓著自己的腦袋。突然這會有點不好意思,就像是大學生迴顧自己的高中生涯,結果發現那時候自以為成熟的自己,活生生的就是鯊筆。


    “至於怎麽出來的,方法其實也挺簡單的。”


    聽到這裏薇拉就開始豎起耳朵了,然後貝拉神色略帶古怪無語,然後,卻又了然的笑著說:


    “隻是有人幫我,不對,陪我而己……”


    “……”


    連帽子都沒戴好的貝拉,就這樣抱著自己坐在空蕩蕩的一大排椅子中,越往遠處便越是黑色的一片,隻有麵前看了不知多少遍的電影屏幕還在放著光。


    但無論是什麽樣的畫麵和聲音,都已經無法讓這唯一的觀眾有什麽動作了,就算是那聲音是從旁邊傳來的也是一樣的。


    “哢嚓……”


    在一聲聲的拳拳到肉,友好國罵,以及毆打的聲音過後,旁邊打開了一扇門,帶著高高的尖頂帽子,以及抱著兩桶爆米花的莉莉絲走了進來。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莉莉絲看著毫無反應的貝拉,然後僅僅是詢問了一聲之後,就自顧自的在貝拉旁邊坐下,並且不由分說地把一桶爆米花塞進了對方懷裏。


    然後同樣略顯好奇的看著麵前的片子,電影院迎來了新的觀眾:一個人,也可能是兩個人,但是新來的兩位觀眾可並不喜歡這電影院裏的片子。


    也不會慣著拍這爛片的導演。


    “什麽爛片,還一直反複循環,我寧願去看七四九局。”


    “日你媽!退錢!”


    “ 不是這有什麽好看的無聊死了,導演真沒活呀?”


    罵罵咧咧的,對比起兩位稍顯沉默些的觀眾,另一個在後麵的好像並不太想安靜一些,一路上的問候,那就是沒停過,直到終於到達一個極限。


    一個格外大號的可樂罐子從後麵飛了出來,然後把麵前的電影屏幕給砸碎,然後又是一陣搗鼓聲,一個黑乎乎的玩意兒纏著膠卷從後麵飛了出來,又在地上摔碎。


    “嗯,我看看啊……好了!”


    “本來是給你帶的大鐵人十八號,不過,還是先從這個開始看起吧。”


    幾下花屏之後,新的電影屏幕在麵前播出,說實話的,畫質不怎麽樣,聲音也同樣如此,而且還是黑白的……但是隨著片子的撥進,影片的主角終於登場了。


    再用鐵皮以及動物的各種合成音效出現後,一個因為一次核實驗,意外蘇醒的古代生物,在一九五四在電影畫麵上,首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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