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熙所在的房間好像是個毛坯房。
整個房間都是水泥色調，沒有裝修。
也沒有窗戶。
房間內隻有白熾燈。一些簡單的家具和床。
像是地下，雖然房間內的溫度很高，卻也給人陰陰冷冷的感覺。
“放開我！”陳熙喊道。
顧耀看了她一會兒，單手握著她兩個手腕，把她的手舉高按在了牆上。
“混蛋！你想幹什麽！你放開我！”陳熙用腳去踢他，但又被他抵住了腿，毫無反抗之力。
顧耀輕輕笑著，過了一會兒，他抬手把她衣服上的紐扣扯了下來。
陳熙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麻了一下。
顧耀拿著紐扣看了看道：“針孔攝像頭。專門用來對付我的？知道我一定會來找你，隨時準備著？”
“顧耀，你怎麽不去死！”陳熙罵道。
顧耀把針孔攝像頭放在了自己兜裏，看著她道：“陳熙，你姐是自殺的，和我沒有關係，也不是我強的她。”
“是你的人！是你逼的！是你逼的！”陳熙拚命地喊著，恨不能出聲喊死他，眼眶也濕潤了一圈。
“我為什麽逼你，你不清楚嗎？”顧耀的神情冷了幾分，手移到了她的小腹，輕輕按了一下，“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你說不要了就不要了。”
“顧耀，是你強迫我的。這個孩子就是個野種。他不配出生。”陳熙陰狠道。
“陳熙。”顧耀喊了一聲。
見他生氣了，陳熙笑了一聲道：“顧耀，你這種人就該絕後。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壞事做盡，喪盡天良，還想有孩子！你休想！”
顧耀被她氣得唿吸抖了一下，卻也沒把她怎麽著，最後也隻是輕輕笑了一聲道：“陳熙。你要知道，要不是我當初把你留下，你現在都不知道被賣到哪兒去了。”
陳熙震驚地看著他，有些沒太明白他說的話。
或者是有些事情她不敢再往深處想。
顧耀摸了摸她臉上的顴骨，看著她清瘦到虛弱的樣子：“陳熙，不管網上現在把消息炒得多麽火熱。這些永遠都是一時的。熱度很快就會退去，很快就不會有人關注這件事情。聰明點就忘了以前的一切，乖乖在我身邊。”
陳熙看著眼前的這個瘋子。
“我真的很喜歡你。”顧耀道，“看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乖乖在我身邊，我會給你名正言順的身份。會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我不介意你身體的問題。現在醫療這麽發達，我們可以治。再不濟，我們就把想別的方法要一個孩子，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陳熙的手腳都被他按著，動彈不得，最後隻能啐了他一口：“休想！顧耀，我寧願去死，也絕對不會在你身邊。死了你這條心、除非我死，不然我一定會和你死磕到底！”
顧耀見她怎麽都聽不進自己的話，看了她一會兒，他輕輕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道：“寶貝兒，是你逼我的。”
陳熙瞪著他。
顧耀把她拉到了沙發上，讓她坐在沙發上的同時，他把沙發前邊的顯示屏打開了。
一手握著她的手，他一手拿著手機，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顯示屏上很快就出現了內容。
陳熙本來還在掙紮，想從他手裏掙脫，但看見顯示屏裏的內容，她整個人驀地僵住。
顯示屏裏是她姐姐的屍體。
冰冷僵硬沒有一點血色的屍體。
她姐姐已經火化下葬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親自辦的，但是顯示屏上的是她完全沒有見過的。
顧耀放開她。
陳熙愣愣地盯著顯示屏，好一會兒，她驀地起身走向顯示屏。因為腿軟，走了幾步就摔在了地上。
顧耀的手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去扶她。
陳熙沒有力氣起來，直接爬到了顯示屏前邊，摸著顯示屏裏的人。
她的手顫抖很厲害，漸漸地低聲哭了起來。很快又從低聲哭泣，變成了大聲嚎哭。
顧耀聽著她痛苦的哭聲，過了一會兒，他往她身邊走了幾步道：“你葬的隻是一堆灰而已。她的屍體，我買通了人，讓他們弄了出來。”
陳熙看向他，爬到他腳下，用力地打著他的腿，一邊打著他一邊撕心裂肺地喊著：“顧耀！你殺了我！你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吧！”
顧耀蹲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道：“陳熙，我明確告訴你。想要你姐的屍體完整。你就好好活著，乖乖在我身邊，乖乖聽話。任何一點滿足不了我，讓我不滿意了。我就讓你看著她的屍體是怎麽被一截一截分開的。”
“啊！！！！！！！！”陳熙猛地推開他，捂上自己的耳朵，拚命地喊著。
顧耀被她推得坐在了地上，他看著她道：“陳熙，你沒有別的選擇。要麽我們好好的，給你姐留個全屍。要麽咱們就死磕，我每天按時送給你一個身體部位。”
陳熙捂著自己的耳朵，拚命地喊。拚命地想遮蓋住他的聲音。
顧耀見她這樣子，沒再說什麽，起身離開，把她自己留在了房間。
...
喬予羨從金夏大廈迴到楓林別院就一直在想陳熙的事情。
根本就不查不到顧耀這個人。
重名的查到了不少，但沒有一個符合條件的。
元魏那邊也通過ym和陳熙聯係過。
陳熙那邊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沒有顧耀這個人的任何照片，沒有他的任何信息，就連叫顧耀的這個人強迫她的地點，她都不知道。
元魏讓她形容顧耀的樣貌她也形容不出來。
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來的，顧耀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一樣。
喬予羨坐在偏廳的地毯上，摸著招財的腦袋，鬥金在她和招財之間，趴在她腿上睡覺。
顧硯璟接了個電話，進了偏廳就看見她揉著招財的腦袋發呆。
而招財一臉的生無可戀。
它仿佛在擔心自己頭禿，想讓喬予羨住手，但它說不出話來。
招財聽見顧硯璟的腳步聲，馬上看向他，向他投去了友好求助的目光。
顧硯璟看了它一眼，沒理它，走到喬予羨身邊，按了按她的發頂道：“在想那個女生？”
聽見聲音，喬予羨抬頭看向顧硯璟，眨了眨眼睛道：“嗯。”
顧硯璟也坐在地毯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道：“想幫她？”
喬予羨被抱到他腿上，下意識放開了招財的腦袋，先抱住了鬥金，沒讓它掉下去。
招財的腦袋被解放，感激地看向顧硯璟。結果轉頭發現喬予羨第一時間護住了鬥金。
招財站起來仰著頭不滿地嗷嗷兩聲。
然後挨了顧硯璟一記眼刀，老實了，又貼到喬予羨身邊趴著。
喬予羨讓鬥金趴好，又摸了摸招財，安慰了它一下，之後靠在顧硯璟懷裏道：“如果我想幫，你會不會覺得我多管閑事？”
顧硯璟道：“如果我這麽覺得，你會不管嗎？”
喬予羨想了想道：“不會。”
顧硯璟把她耳邊掉落的頭發往耳後挽了一下，淡聲道：“幫助別人是該被表揚的。但前提要保護好自己。”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喬予羨轉身道。
“嗯。”顧硯璟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考慮太多。有麻煩，我解決。”
喬予羨開心地笑了笑。
她抱著鬥金轉了個方向。側身坐在他懷裏，腿搭在他腿上，頭靠在他肩上：“但我不知道該怎麽幫她。”
顧硯璟的胳膊也換了個方向抱著她，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元魏那邊得到的消息，大概就是說她神經有些不正常。”喬予羨慢聲道，“她老家的警局不接她的案子，也是因為她家裏那邊給她辦理了有關精神不正常的證明。而且顧耀這個人完全查不到，陳熙也沒有任何能證明顧耀存在的證據。”
“你相信她。”顧硯璟問道。
“我不知道。”喬予羨悶悶道，“應該是相信她的。她姐姐不在了，她也因為......住過院。我覺得這兩件事情給了她這麽大刺激，一定有原因。總覺得這個顧耀不是她臆想出來的。但這也是我自己這樣覺得，事情到底怎麽樣也不好說。”
“慢慢查。事有蹊蹺，總會露出端倪。”顧硯璟道。
喬予羨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道：“萬一對方勢力很大，我給你惹麻煩怎麽辦？”
顧硯璟看著她沒說話。
喬予羨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頓了頓，抬手捧著顧硯璟的臉，輕輕揉了揉道：“我忘了。我們顧少天下無敵。”
顧硯璟抓住她的手，親了下他的指尖。
喬予羨笑了笑。
招財看了看他們兩人，然後轉頭換了個方向背對著他們趴著。
轉過身那一瞬間的眼神好像是在說：臭情侶，別在我麵前親親。
...
陳熙自己在房間一夜。
坐在地上，頭靠在顯示屏上。
從撕心裂肺的哭喊，到無聲的流淚，直到最後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
死寂沉默地坐在地上。
房間內沒有窗戶，沒有鍾表。
她不知道時間，也沒有力氣心思去知道是什麽時間了。
她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又覺得好像隻是幾個小時。
顧耀開門，從外邊進來了。
陳熙靠在顯示屏上，像是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般，一動不動，眼皮都不眨一下。
顧耀左手端著一盤早餐，右手拎著一個醫藥箱。
他進來，看見坐在地上的陳熙時，平靜無波的眸子狠狠顫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走到陳熙身邊，把早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蹲在她麵前，又把藥箱放在地上。
陳熙始終垂著視線一動不動。
顧耀看了她一會兒，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
陳熙沒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的頭抬起來，她也抬眼看向了他。
顧耀看著她慘白沒有血色的臉色，還有腫到發白的眼睛。人瘦到眼眶凹陷，眼睛又腫了起來。
活生生像是一個惡鬼。
“陳熙，非要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嗎？”
陳熙麻木地看著他。
顧耀摸了摸她慘白幹裂的嘴唇，輕聲道：“為什麽這麽想不開？乖乖聽話，你就會擁有一切。為什麽非要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陳熙的眼睛看著他，像是在看著他，又好像是視線穿過他看向了別處。好一會兒，她動了動嘴唇，聲音嘶啞道：“顧耀，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姐？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想怎麽樣，我想要什麽，你知道的。”顧耀道。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偏偏是我。”陳熙的聲音已經嘶啞到快要不出聲了，她沒有力氣喊，像是吊著一口氣般，“我要什麽沒什麽。你有權有勢，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為什麽一定要是我！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顧耀看著她道，“但一定要是你，必須是你。”
“好。那就是我。”陳熙再次垂下視線道，“我可以聽你的話，但前提是安葬我姐。”
顧耀並沒有覺得意外，反而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以。但...寶貝兒，你得讓我知道你真的聽話了。”
陳熙看著他，眼睛終於把他看進了眼底。她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坐直了身體。然後手放在了自己外套的拉鏈上。
在上邊停留了一會兒，她的手指用力。
拉鏈拉開，外套脫下。
房間裏邊的暖氣很足，顧耀隻穿了一件單衣，外邊披了一件薄外套。
陳熙的羽絨服卻從昨晚一直穿到現在。她沒感覺到一點熱，隻有徹骨的冷。
外套脫下，裏邊有一件毛衣。
陳熙沒有猶豫，直接脫下。
隻剩下了內衣，顧耀看著她凸出來的肩骨，鎖骨，胸骨，肋骨。
整個人瘦到皮包骨。
皮膚不健康的白，可能是因為突然脫了衣服冷，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她在輕輕的發抖。
他輕輕眯了眯眼睛。
陳熙顫抖著手指，把手背到身後，去解自己的內衣扣。
手指顫顫抖抖，碰到了內衣扣，她閉上了眼睛，剛準備解開，就感覺身上一重。
她又驀地睜開了眼睛。
看見顧耀把他自己的衣服脫了披在了她身上。
陳熙怔怔地看著他。
顧耀沒有說話，攏了攏衣服，便垂眸打開醫藥箱。
醫藥箱裏隻有酒精，棉簽，還有一個針劑。
顧耀用棉簽蘸酒精，拉過她的胳膊，在她手臂上擦了擦，然後撕開針劑的包裝，把針劑注射在了她胳膊裏。
陳熙還沒有太反應過來，藥劑就注射完了。
她驀地抬頭看向他，眼底全都是恐懼的神色。
顧耀見她的神色，笑了一下道：“害怕了？”
陳熙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耀的手放在她後腦勺，帶著她向前，親了親她的眼皮道：“別怕，是營養針。太瘦了。”
陳熙全身僵硬一動不動，看魔鬼一樣看著他。
顧耀又攏了攏她的衣服，直接俯身把她抱到床上。然後又把早餐拿過來放在床頭櫃上道：“先吃飯吧。你乖乖的，我們來日方長。先把身體養好。”
陳熙坐在床上沒動。
顧耀又摸了摸她的頭道：“我去給你拿件衣服。”
他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陳熙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顧耀腳步一頓看向她。
陳熙垂著視線道：“我會聽你的話。但我不想一直被關在這裏。”
顧耀沒有出聲。
陳熙又道：“我想要正常的生活。你想叫我過來，就還是蒙上我的眼睛，讓人帶我來。出去之後，網上的視頻我會撤下去。我也不會再向任何人提起你。”
顧耀還是沒有說話。
陳熙終於看向了他道：“我姐在你手上。”
顧耀看著她笑了一下道：“可以。但你要把自己現在的工作辭了。以後好好生活，別折磨自己。”
“好。”陳熙應下，“我姐......”
顧耀又俯身親了她一下：“你乖乖的，我滿意了，自然會好好安葬她。”
陳熙沒再說話，垂下視線，手也鬆開了他的衣服。
等顧耀走了，她看著門口的方向，用力攥緊了床上的被子。
她大口的喘息，身上的青筋暴起，全身都在發抖。
許久許久都沒能平複下來......
整個房間都是水泥色調，沒有裝修。
也沒有窗戶。
房間內隻有白熾燈。一些簡單的家具和床。
像是地下，雖然房間內的溫度很高，卻也給人陰陰冷冷的感覺。
“放開我！”陳熙喊道。
顧耀看了她一會兒，單手握著她兩個手腕，把她的手舉高按在了牆上。
“混蛋！你想幹什麽！你放開我！”陳熙用腳去踢他，但又被他抵住了腿，毫無反抗之力。
顧耀輕輕笑著，過了一會兒，他抬手把她衣服上的紐扣扯了下來。
陳熙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麻了一下。
顧耀拿著紐扣看了看道：“針孔攝像頭。專門用來對付我的？知道我一定會來找你，隨時準備著？”
“顧耀，你怎麽不去死！”陳熙罵道。
顧耀把針孔攝像頭放在了自己兜裏，看著她道：“陳熙，你姐是自殺的，和我沒有關係，也不是我強的她。”
“是你的人！是你逼的！是你逼的！”陳熙拚命地喊著，恨不能出聲喊死他，眼眶也濕潤了一圈。
“我為什麽逼你，你不清楚嗎？”顧耀的神情冷了幾分，手移到了她的小腹，輕輕按了一下，“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你說不要了就不要了。”
“顧耀，是你強迫我的。這個孩子就是個野種。他不配出生。”陳熙陰狠道。
“陳熙。”顧耀喊了一聲。
見他生氣了，陳熙笑了一聲道：“顧耀，你這種人就該絕後。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壞事做盡，喪盡天良，還想有孩子！你休想！”
顧耀被她氣得唿吸抖了一下，卻也沒把她怎麽著，最後也隻是輕輕笑了一聲道：“陳熙。你要知道，要不是我當初把你留下，你現在都不知道被賣到哪兒去了。”
陳熙震驚地看著他，有些沒太明白他說的話。
或者是有些事情她不敢再往深處想。
顧耀摸了摸她臉上的顴骨，看著她清瘦到虛弱的樣子：“陳熙，不管網上現在把消息炒得多麽火熱。這些永遠都是一時的。熱度很快就會退去，很快就不會有人關注這件事情。聰明點就忘了以前的一切，乖乖在我身邊。”
陳熙看著眼前的這個瘋子。
“我真的很喜歡你。”顧耀道，“看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乖乖在我身邊，我會給你名正言順的身份。會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我不介意你身體的問題。現在醫療這麽發達，我們可以治。再不濟，我們就把想別的方法要一個孩子，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陳熙的手腳都被他按著，動彈不得，最後隻能啐了他一口：“休想！顧耀，我寧願去死，也絕對不會在你身邊。死了你這條心、除非我死，不然我一定會和你死磕到底！”
顧耀見她怎麽都聽不進自己的話，看了她一會兒，他輕輕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道：“寶貝兒，是你逼我的。”
陳熙瞪著他。
顧耀把她拉到了沙發上，讓她坐在沙發上的同時，他把沙發前邊的顯示屏打開了。
一手握著她的手，他一手拿著手機，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顯示屏上很快就出現了內容。
陳熙本來還在掙紮，想從他手裏掙脫，但看見顯示屏裏的內容，她整個人驀地僵住。
顯示屏裏是她姐姐的屍體。
冰冷僵硬沒有一點血色的屍體。
她姐姐已經火化下葬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親自辦的，但是顯示屏上的是她完全沒有見過的。
顧耀放開她。
陳熙愣愣地盯著顯示屏，好一會兒，她驀地起身走向顯示屏。因為腿軟，走了幾步就摔在了地上。
顧耀的手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去扶她。
陳熙沒有力氣起來，直接爬到了顯示屏前邊，摸著顯示屏裏的人。
她的手顫抖很厲害，漸漸地低聲哭了起來。很快又從低聲哭泣，變成了大聲嚎哭。
顧耀聽著她痛苦的哭聲，過了一會兒，他往她身邊走了幾步道：“你葬的隻是一堆灰而已。她的屍體，我買通了人，讓他們弄了出來。”
陳熙看向他，爬到他腳下，用力地打著他的腿，一邊打著他一邊撕心裂肺地喊著：“顧耀！你殺了我！你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吧！”
顧耀蹲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道：“陳熙，我明確告訴你。想要你姐的屍體完整。你就好好活著，乖乖在我身邊，乖乖聽話。任何一點滿足不了我，讓我不滿意了。我就讓你看著她的屍體是怎麽被一截一截分開的。”
“啊！！！！！！！！”陳熙猛地推開他，捂上自己的耳朵，拚命地喊著。
顧耀被她推得坐在了地上，他看著她道：“陳熙，你沒有別的選擇。要麽我們好好的，給你姐留個全屍。要麽咱們就死磕，我每天按時送給你一個身體部位。”
陳熙捂著自己的耳朵，拚命地喊。拚命地想遮蓋住他的聲音。
顧耀見她這樣子，沒再說什麽，起身離開，把她自己留在了房間。
...
喬予羨從金夏大廈迴到楓林別院就一直在想陳熙的事情。
根本就不查不到顧耀這個人。
重名的查到了不少，但沒有一個符合條件的。
元魏那邊也通過ym和陳熙聯係過。
陳熙那邊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沒有顧耀這個人的任何照片，沒有他的任何信息，就連叫顧耀的這個人強迫她的地點，她都不知道。
元魏讓她形容顧耀的樣貌她也形容不出來。
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來的，顧耀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一樣。
喬予羨坐在偏廳的地毯上，摸著招財的腦袋，鬥金在她和招財之間，趴在她腿上睡覺。
顧硯璟接了個電話，進了偏廳就看見她揉著招財的腦袋發呆。
而招財一臉的生無可戀。
它仿佛在擔心自己頭禿，想讓喬予羨住手，但它說不出話來。
招財聽見顧硯璟的腳步聲，馬上看向他，向他投去了友好求助的目光。
顧硯璟看了它一眼，沒理它，走到喬予羨身邊，按了按她的發頂道：“在想那個女生？”
聽見聲音，喬予羨抬頭看向顧硯璟，眨了眨眼睛道：“嗯。”
顧硯璟也坐在地毯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道：“想幫她？”
喬予羨被抱到他腿上，下意識放開了招財的腦袋，先抱住了鬥金，沒讓它掉下去。
招財的腦袋被解放，感激地看向顧硯璟。結果轉頭發現喬予羨第一時間護住了鬥金。
招財站起來仰著頭不滿地嗷嗷兩聲。
然後挨了顧硯璟一記眼刀，老實了，又貼到喬予羨身邊趴著。
喬予羨讓鬥金趴好，又摸了摸招財，安慰了它一下，之後靠在顧硯璟懷裏道：“如果我想幫，你會不會覺得我多管閑事？”
顧硯璟道：“如果我這麽覺得，你會不管嗎？”
喬予羨想了想道：“不會。”
顧硯璟把她耳邊掉落的頭發往耳後挽了一下，淡聲道：“幫助別人是該被表揚的。但前提要保護好自己。”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喬予羨轉身道。
“嗯。”顧硯璟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考慮太多。有麻煩，我解決。”
喬予羨開心地笑了笑。
她抱著鬥金轉了個方向。側身坐在他懷裏，腿搭在他腿上，頭靠在他肩上：“但我不知道該怎麽幫她。”
顧硯璟的胳膊也換了個方向抱著她，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元魏那邊得到的消息，大概就是說她神經有些不正常。”喬予羨慢聲道，“她老家的警局不接她的案子，也是因為她家裏那邊給她辦理了有關精神不正常的證明。而且顧耀這個人完全查不到，陳熙也沒有任何能證明顧耀存在的證據。”
“你相信她。”顧硯璟問道。
“我不知道。”喬予羨悶悶道，“應該是相信她的。她姐姐不在了，她也因為......住過院。我覺得這兩件事情給了她這麽大刺激，一定有原因。總覺得這個顧耀不是她臆想出來的。但這也是我自己這樣覺得，事情到底怎麽樣也不好說。”
“慢慢查。事有蹊蹺，總會露出端倪。”顧硯璟道。
喬予羨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道：“萬一對方勢力很大，我給你惹麻煩怎麽辦？”
顧硯璟看著她沒說話。
喬予羨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頓了頓，抬手捧著顧硯璟的臉，輕輕揉了揉道：“我忘了。我們顧少天下無敵。”
顧硯璟抓住她的手，親了下他的指尖。
喬予羨笑了笑。
招財看了看他們兩人，然後轉頭換了個方向背對著他們趴著。
轉過身那一瞬間的眼神好像是在說：臭情侶，別在我麵前親親。
...
陳熙自己在房間一夜。
坐在地上，頭靠在顯示屏上。
從撕心裂肺的哭喊，到無聲的流淚，直到最後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
死寂沉默地坐在地上。
房間內沒有窗戶，沒有鍾表。
她不知道時間，也沒有力氣心思去知道是什麽時間了。
她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又覺得好像隻是幾個小時。
顧耀開門，從外邊進來了。
陳熙靠在顯示屏上，像是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般，一動不動，眼皮都不眨一下。
顧耀左手端著一盤早餐，右手拎著一個醫藥箱。
他進來，看見坐在地上的陳熙時，平靜無波的眸子狠狠顫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走到陳熙身邊，把早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蹲在她麵前，又把藥箱放在地上。
陳熙始終垂著視線一動不動。
顧耀看了她一會兒，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
陳熙沒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的頭抬起來，她也抬眼看向了他。
顧耀看著她慘白沒有血色的臉色，還有腫到發白的眼睛。人瘦到眼眶凹陷，眼睛又腫了起來。
活生生像是一個惡鬼。
“陳熙，非要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嗎？”
陳熙麻木地看著他。
顧耀摸了摸她慘白幹裂的嘴唇，輕聲道：“為什麽這麽想不開？乖乖聽話，你就會擁有一切。為什麽非要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陳熙的眼睛看著他，像是在看著他，又好像是視線穿過他看向了別處。好一會兒，她動了動嘴唇，聲音嘶啞道：“顧耀，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姐？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想怎麽樣，我想要什麽，你知道的。”顧耀道。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偏偏是我。”陳熙的聲音已經嘶啞到快要不出聲了，她沒有力氣喊，像是吊著一口氣般，“我要什麽沒什麽。你有權有勢，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為什麽一定要是我！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顧耀看著她道，“但一定要是你，必須是你。”
“好。那就是我。”陳熙再次垂下視線道，“我可以聽你的話，但前提是安葬我姐。”
顧耀並沒有覺得意外，反而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以。但...寶貝兒，你得讓我知道你真的聽話了。”
陳熙看著他，眼睛終於把他看進了眼底。她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坐直了身體。然後手放在了自己外套的拉鏈上。
在上邊停留了一會兒，她的手指用力。
拉鏈拉開，外套脫下。
房間裏邊的暖氣很足，顧耀隻穿了一件單衣，外邊披了一件薄外套。
陳熙的羽絨服卻從昨晚一直穿到現在。她沒感覺到一點熱，隻有徹骨的冷。
外套脫下，裏邊有一件毛衣。
陳熙沒有猶豫，直接脫下。
隻剩下了內衣，顧耀看著她凸出來的肩骨，鎖骨，胸骨，肋骨。
整個人瘦到皮包骨。
皮膚不健康的白，可能是因為突然脫了衣服冷，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她在輕輕的發抖。
他輕輕眯了眯眼睛。
陳熙顫抖著手指，把手背到身後，去解自己的內衣扣。
手指顫顫抖抖，碰到了內衣扣，她閉上了眼睛，剛準備解開，就感覺身上一重。
她又驀地睜開了眼睛。
看見顧耀把他自己的衣服脫了披在了她身上。
陳熙怔怔地看著他。
顧耀沒有說話，攏了攏衣服，便垂眸打開醫藥箱。
醫藥箱裏隻有酒精，棉簽，還有一個針劑。
顧耀用棉簽蘸酒精，拉過她的胳膊，在她手臂上擦了擦，然後撕開針劑的包裝，把針劑注射在了她胳膊裏。
陳熙還沒有太反應過來，藥劑就注射完了。
她驀地抬頭看向他，眼底全都是恐懼的神色。
顧耀見她的神色，笑了一下道：“害怕了？”
陳熙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耀的手放在她後腦勺，帶著她向前，親了親她的眼皮道：“別怕，是營養針。太瘦了。”
陳熙全身僵硬一動不動，看魔鬼一樣看著他。
顧耀又攏了攏她的衣服，直接俯身把她抱到床上。然後又把早餐拿過來放在床頭櫃上道：“先吃飯吧。你乖乖的，我們來日方長。先把身體養好。”
陳熙坐在床上沒動。
顧耀又摸了摸她的頭道：“我去給你拿件衣服。”
他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陳熙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顧耀腳步一頓看向她。
陳熙垂著視線道：“我會聽你的話。但我不想一直被關在這裏。”
顧耀沒有出聲。
陳熙又道：“我想要正常的生活。你想叫我過來，就還是蒙上我的眼睛，讓人帶我來。出去之後，網上的視頻我會撤下去。我也不會再向任何人提起你。”
顧耀還是沒有說話。
陳熙終於看向了他道：“我姐在你手上。”
顧耀看著她笑了一下道：“可以。但你要把自己現在的工作辭了。以後好好生活，別折磨自己。”
“好。”陳熙應下，“我姐......”
顧耀又俯身親了她一下：“你乖乖的，我滿意了，自然會好好安葬她。”
陳熙沒再說話，垂下視線，手也鬆開了他的衣服。
等顧耀走了，她看著門口的方向，用力攥緊了床上的被子。
她大口的喘息，身上的青筋暴起，全身都在發抖。
許久許久都沒能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