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方嬤嬤是隨便找的人,並非蕭燕和蘇傾楣的親信,蘇府的下人,現在個個都鉚足了勁想要巴結蘇梁淺,這消息,在傳到蘇傾楣那裏前,先到了蘇梁淺的耳邊。

    “這事,可要告訴二小姐?”

    得了方嬤嬤好處的人,征求蘇梁淺的意見。

    “拿人錢財,就得替人辦事。”

    蘇梁淺悠淡的說了句,表明態度,隨後給秋靈使了個眼色,秋靈會意,給了他些碎銀,那人推脫了一番,秋靈強塞,他收下離開。

    “蘇府上下,真是什麽人都想投靠小姐。”

    蘇梁淺笑的淡然,倒是理解。

    蘇府這種情況,人人自危,這時候急著想要找下家,並不稀奇,蘇梁淺也不覺得有什麽。

    大概是上輩子遇上的都是極品,經曆的也多,蘇梁淺對人對事,有這個年紀少有的包容。

    “不知道二小姐知道這些事,會是什麽反應?蕭家要熱鬧了。”

    ****

    傾榮院內,一切,倒井然有序,卻不免和笙輝苑一樣,死氣沉沉的,尤其空空蕩蕩的,看著就更是冷冷清清,沒有一絲暖意。

    早上幾個要賭債的人,在蘇府門前,鬧出那樣大的動靜,蘇傾楣自然是已經收到了消息。

    如蕭燕所想,蘇傾楣隻氣蘇澤愷不爭氣,在這時候還要添亂,給她丟人,讓她雪上加霜,這樣的兄長,有還不如沒有,並沒有出手的想法,當然,她也有心無力。

    自蘇梁淺的嫁妝被要迴後,蘇傾楣這幾日過的也極其不好,白天吃不下飯,夜裏睡不著覺,呆在房間,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都會莫名發火,整個人泱泱的,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床上躺著,消瘦憔悴了許多。

    “你說什麽?”

    蘇傾楣聽了下人的話,猛地掀開放下的簾帳,看著門房前來通風報信的人,聲音尖銳,臉色更是大變。

    “你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隨側的李嬤嬤也有些被這消息鎮住,一直到蘇傾楣再次開口,才反應過來,她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床邊,將蘇傾楣用手大力掀開的簾子,重新放下。

    蘇傾楣躺在床上,就穿了裏衣,這個時節,裏衣不像冬日那麽厚,薄薄的,雖然不透,但衣衫不整的,還是不成體統。

    蘇傾楣情緒太過激動,應該說是被驚嚇到了,把這事給忘了,見李嬤嬤的動作,才反應過來,一下眉頭擰的更緊。

    “夫人去蕭府了,說是要拿迴從先夫人嫁妝裏麵,送給蕭家的東西,給大少爺還賭債。”

    那人按著蘇傾楣的意思,將話重複了一遍。

    最近蘇傾楣喜怒無常,李嬤嬤擔心她在一個外人麵前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發作,到時候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利,對在床內的蘇傾楣道:“小姐稍等,容老奴將事情問清楚來。”

    李嬤嬤就站在床邊,隔著簾帳,她都能聽到床裏麵蘇傾楣漸漸加重的唿吸。

    李嬤嬤話落,見蘇傾楣沒有應答,自己將人帶了出去,問他道:“這事是誰告訴你的?夫人她們離開多久了?”

    李嬤嬤效率很高,很快將能了解到的情況都問了清楚,等她再迴到房間的時候,蘇傾楣已經從床上起來了,正由身邊的幾個下人伺候更衣。

    那張消瘦的臉,漲得微紅,一雙眼睛也是,水水的,雖然眼淚還沒掉出來,但那樣子看著,分明是極致的絕望和悲傷,仿佛隨時都能痛哭出來。

    李嬤嬤看著,不由想到曾經那個驕傲端莊,矜貴高雅的蘇傾楣,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怎麽樣了?”

    “是方嬤嬤給了他好處,讓他來通風報信的,就是想小姐能攔住夫人,不過按他說的時辰,夫人現在應該都快到蕭家了。”

    穿衣裳穿到一半的蘇傾楣聞言,向後退了幾步,坐在了床上,“找蕭家要迴那些東西?蘇府丟人還不夠,還要將蕭家也拖下水,本來舅母對我們意見就很大了,她這是想要和蕭家斷絕來往嗎?現在這種情況,她是沒長腦子的嗎?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她怎麽就不考慮我的處境?我今後還過不過了?”

    蘇傾楣越說越覺得生氣,心裏更加的不安,咬著嘴唇,眼睛紅的更厲害,“她眼裏就隻有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根本就不管我這個女兒的死活,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兄長,有還不如沒有!”

    “小姐,現在不是說這些氣話的時候。”

    李嬤嬤很清楚,蘇傾楣說的並非氣話,但有第三個外人在場,她自然要提她遮掩。

    李嬤嬤走到蘇傾楣的身側蹲下,“夫人肯定想不出這樣的主意,那人還說了,夫人是去了大小姐的院子後,才下這樣的決定的,這肯定是大小姐從中搞鬼。”

    蘇傾楣眼睛猩紅,甩開李嬤嬤的手,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蘇梁淺,又是蘇梁淺,我就知道是蘇梁淺,她都將我逼成這樣子了,還不肯收手,她是要將我逼死才甘心嗎?她是傻的嗎?蘇梁淺可能是為了她好嗎?她是什麽居心,她會不知道嗎?她是要幫著蘇梁淺一起,將我逼上絕路是不是?她們想讓我死,我偏不讓她如願,我就算要死,也要拖著蘇梁淺一起!”

    蘇傾楣的眼神陰沉,裏麵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蘇梁淺拽著一起的決心。

    李嬤嬤站了起來,“小姐現在這裏生氣抱怨也沒用,小姐既然恨大小姐,想要報仇,現在更應該振作才是,像現在這樣自怨自艾,萎靡不振,沒有任何的作用和意義。您該像大小姐沒迴京城那時候那樣,讓自己隨時都保持冷靜端莊,做好應對大小姐各種陰謀的準備。”

    李嬤嬤借著這機會,又開始對蘇傾楣說教上課。

    “夫人是什麽人,小姐比誰都清楚,如果是從前的小姐,大少爺發生這樣的事,您肯定不會對夫人放任自流,如果您第一時間就去找她,那我們現在的處境,也不至於,如此的被動。”

    這話,傾榮院上下,估計也就李嬤嬤敢對蘇傾楣說。

    蘇傾楣滿是仇恨怨恨不安不滿的眼神,被掩埋的鬥誌的火焰被點燃,李嬤嬤看著,已經不複最初的欣慰。

    蘇傾楣和蕭燕一樣,都不是聽不進去話的人,她們聽的進去,但很快就會恢複如初,維持不了多久。

    “嬤嬤,你去安排馬車還有其他的事宜,抱琴,給我梳洗更衣。”

    蘇傾楣將奪眶的眼淚,全部倒了迴去,吩咐李嬤嬤等人。

    她的樣子,看著還算鎮定,但那顫抖至極的聲音,分明就是恐懼害怕不安到了極點。

    蘇傾楣隻盼著,自己這時候趕過去,一切都還來得及。

    李嬤嬤看著牙齒顫栗著的蘇傾楣,期盼著她能盡快從這一係列的打擊中,盡快徹底的恢複過來,再就是,暫避蘇梁淺的鋒芒,偃旗息鼓,休養生息,而不是一直不知死活的和她較勁。

    ****

    蕭燕到蕭府時,直奔蕭夫人的院落。

    “我要見嫂子,她人呢?”

    蕭燕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嬤嬤,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她是下了馬車後,一路跑進來的,有些氣喘籲籲的。

    “姑奶奶過來的真是不趕巧,夫人下午剛好有個茶會,剛出去了。”

    蕭燕盯著說話的嬤嬤看了半晌,忽然道:“剛出去了?這還真是巧?我怎麽沒碰到?春桃嬤嬤,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嫂子她不想見我,讓你在這騙我是不是?”

    蕭燕嘶啞的聲音重了重,名春桃的老嬤嬤依舊堅持說辭道:“夫人真的出去了,而且為了大少爺他們的婚事,她這幾日的話都挺忙的,姑奶奶要有事的話,過幾日再來。”

    蕭燕聽春桃嬤嬤提起婚事,隻覺得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像是被撒了鹽,一下疼的更厲害了。

    “大侄子的婚事,也不急在這幾日,但是我的愷兒卻等不住,她去哪個夫人的茶會了?地點在那裏?我找她去!”

    蘇澤愷的事,就是懸在蕭燕頭頂的一柄劍,蕭燕心急火燎的,片刻都不能等待。

    來的路上,蕭燕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要迴那些東西,救出蘇澤愷,現在聽春桃嬤嬤說起蕭有望的婚事,她更堅定了自己這樣的想法。

    並非蕭燕不盼著蕭有望好,而是這樣的落差,她接受不了。

    憑什麽,憑什麽一個外姓的女人,享受侯爺夫人的榮耀,她為蕭家付出了那麽多,甚至犧牲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和蘇克明糾纏在一起,結果卻是為一個這樣忘恩負義的外人做嫁衣,現在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了。

    蕭燕心理不平衡極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不惜一切代價要將東西拿迴來的魔怔狀態。

    “姑奶奶,您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蕭燕聽了這話,更氣的發狂,“我讓你為難?你們置我的兒子於不顧還說我讓你為難?說,她人在哪裏?她是不是就在院裏,根本就沒出去?愷兒的事,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想要袖手旁觀,見死不救,故意找這樣的借口躲著我呢!”

    伴隨著這樣的猜測,蕭燕也不給蕭夫人麵子了,一把將擋住她路的春桃嬤嬤推開,她這會的力氣倒是極大,春桃嬤嬤猝不及防,被她推倒在了地上,哎呦了聲。

    蕭燕看都不看她一眼,邊衝進了院子邊大喊道:“劉園意,你是不是就在院子?你就在院子對不對?你給我滾出來!”

    蕭燕直唿蕭夫人的大名,說出的話更是不客氣,不像是姑嫂,倒像是尋仇。

    方嬤嬤看了眼被蕭燕推倒在地上的春桃嬤嬤,又看了眼仿佛背影都燃著火,氣勢洶洶的蕭燕,遲疑了片刻,還是跟著蕭燕進去,跟在她的身側邊勸邊攔道:“夫人,舅夫人可能真的有事出去了,您這樣大叫也無濟於事,還會被人看笑話,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有話好好說,您擔心大少爺,也想想小姐啊!”

    方嬤嬤苦口婆心,但收效甚微。

    並非蕭燕偏心不顧慮蘇傾楣,其實對蕭燕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不一樣厚,但她是一樣在意的,但現在,蘇澤愷的事情在她看來是刻不容緩,不容耽誤的,她暫時根本就顧不上蘇傾楣了。

    “我把她當一家人,她把我當一家人嗎?躲得過初一,躲不開十五,我今天是非見到她不可的!”

    蕭燕是想要拿迴東西,但並不準備因此就和蕭家將關係徹底搞僵,斷了來往,她來的路上,還想著見麵好好說,但春桃嬤嬤的阻攔還有她因此生出的猜測,讓她根本就不能冷靜。

    她心涼的厲害,那種極度的不平衡,讓她本來就在臨界的情緒,更加捉狂。

    蕭燕嘶啞的聲音很大,她幾乎是扯著嗓子在那叫,內心的焦灼和急迫,讓她根本就沒心思去注意這種聲帶撕扯帶來的痛楚。

    “在那鬼叫什麽?還嫌不夠丟人嗎?”

    蕭燕是邊叫喊著,邊在那找人,蕭夫人所在的主屋,房門從裏麵被打開。

    蕭燕看著站在房門口,出現在自己視線的蕭夫人,她冷著的臉,滿是責備,那眼神,就好像她才是犯錯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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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蕭燕齜牙欲裂,心頭的怨恨大盛,更覺得自己聽從蘇梁淺的主意沒錯,完全沒半點心理負擔。

    “你果然在家裏!”

    蕭燕疾步上前,簡直想給蕭夫人兩巴掌。

    “誰許你在蕭府放肆的?”

    蕭夫人疾言厲色,沒有半點心虛,顯然不覺得自己錯了。

    她本來就不喜歡蕭燕,這兩次的事情後,對她更是厭惡到了極點,看她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嫌棄。

    “蕭府?你也說是蕭府,我姓蕭,這是我家,你個外姓人,憑什麽指責我!”

    方嬤嬤聽蕭燕說的話,急的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巴,但已經來不及了,事態發展到這樣的地步,難聽的話都已經說了,再捂住嘴巴也沒用。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蕭燕赤紅的眼睛,滿是不甘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沒有我這潑出去的水,你劉園意能有今日這樣的好日子過?要沒有我蕭燕掏心掏肺的付出,你劉園意能有侯爺夫人這樣的榮寵?你這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放肆?我放肆,還不是被你給逼的嗎?我在蘇府水深火熱,你一句話都沒有,好,我忍了,但愷兒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上門,你居然故意躲著我,愷兒可是你的親外甥,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兄長不在家,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就是這樣替我兄長照顧我們娘三的!”

    蕭燕字字的質問,仿佛泣血,她氣的發狂,將蕭夫人種在院子裏的一些花花草草都扯了,然後扔在地上,狠狠的踩。

    蕭夫人看著和瘋子般沒什麽差別的蕭燕,和上次來蕭府的時候比起來,蕭燕又瘦了許多,衣服穿在身上不甚合體,以前豐腴的臉,兩邊臉頰的肉都沒了,顴骨突出,瞪大著眼睛時,看著都有些滲人,發絲淩亂,整個人是狼狽不堪,像是變了個人,哪裏還有以前半點風光的影子?

    蕭燕這些年,一直風光,在蘇府,並未吃什麽虧,蕭鎮海也未曾額外去叮囑著些什麽,也因此,蘇克明可能並不怎麽清楚蕭燕這個妹妹在他心中的分量。

    蘇克明不知道,蕭夫人卻是清楚的。

    蕭家父母過世的早,很長一段時間,蕭鎮海和蕭燕兄妹兩都是相依為命,蕭鎮海心裏是很在意蕭燕這個妹妹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蕭家族裏那麽多的姑娘,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蘇傾楣,而且是手把手的親自教導,每次出門前,也都會叮囑,要她照顧好蕭燕他們,尤其這次蘇梁淺迴來,他再三交代,一定不能讓蕭燕闖出什麽活還吃虧,對她卻沒一句關心,也極少的噓寒問暖。

    這種區別對待,一直都讓蕭夫人心裏極其不痛快,再加上蕭燕又並不怎麽將她放在眼裏,長久下來,這種不痛快一次次累積,變成了很深的怨恨,而這種怨恨導致的結果就是,蕭鎮海在蘇府時和沒在蘇府時,蕭夫人對蕭燕她們態度天壤之別。

    此刻,看著這樣的蕭燕,再聽她的控訴,蕭夫人心裏,是有幾分心虛的。

    蕭鎮海迴來,要看到蕭燕這個樣子,知道她的事情,必然會對她大發雷霆。

    蕭夫人心裏心虛不錯,但看著蕭燕如此張狂的樣子,卻還是端著的,麵上沒有流露出分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管你,我還要怎麽管你?上次的事情才發生多久,就因為你,你家老太太那樣下我的臉,還有蘇梁淺,蕭家的顏麵都被你丟盡了,你自己不爭氣,怪我有什麽用?至於外甥的事情,愷兒他怎麽了?”

    蘇澤愷的事,蕭夫人是知情的,就因為知道,再加上沈清的嫁妝被要迴的事,蕭夫人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身邊的下人,如果蕭燕上門找她,就說她不在。

    誰讓蘇澤愷要死不死的去的是季家的賭坊,季家不是蕭家得罪得起的。

    讓蕭夫人意想不到的是,蕭燕居然如此義無反顧的放肆。

    蕭夫人心虛的同時,更因為蕭燕這目中無人的態度,惱火異常。

    “愷兒怎麽了?你會不知道?你少在這裝!”

    蕭燕已經走到了蕭夫人的身前,隔著幾個台階的距離,抬頭看她。

    “愷兒被賭局的人設計,欠了賭銀,被賭坊的人扣了,我現在這情況,拿不出那麽多銀子。”

    “你拿不出那麽多銀子,我就能拿出來了?”

    蕭夫人是小門戶出來的,對銀子看的也很緊很重,蕭燕話都還沒說完,就打斷反駁她了,一副她也無能為力的架勢。

    蕭燕也不是第一次認識蕭夫人了,聽她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拿不出來?這些年,不論我兄長立下軍功的賞賜,那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想,就我送給你還有珍兒的那些東西,你們還給我,我用他們抵債!”

    蕭夫人一聽蕭燕打的這主意,臉都綠了,“那是你送給我們的東西,送出去的東西,哪裏有要迴去的?”

    這些年,蕭燕可往蕭家送了不少東西,若是都拿迴去的話,蕭家也得空許多,而且蕭夫人自己也往娘家拿了些,蕭燕要,她不可能都拿得出來。

    “我隻是要迴我的東西,怎麽就不行了?劉園意,今天你是願意也好,不甘願也罷,都得將東西給我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和你沒完!”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連著幾次被蕭燕指著鼻子直唿其名,蕭夫人惱的厲害,“這是蕭家,我是蕭夫人,你兄長不在,就是我當家,不容你在這放肆!是我不幫忙嗎?你自己教的好兒子!還被設計?他就是自甘墮落,京城那麽多家賭坊,他不知死活,自己選了季家的,就算你兄長在,這件事,他也無能為力,你和我撕破臉皮,對你沒好處,你要還胡鬧的話,就給我滾!”

    聽了這話的蕭燕,就好像被點著尾巴的公雞,“你知道,你果然知道,你好狠的心,明知道愷兒的處境,還不管他的死活,我兄長怎麽會娶你這樣的女人,撕破臉就撕破臉,快將我的東西還我,所有的都還給我,我有——”

    蕭燕正準備說她有詳細的記錄,一樣都不能少,就被蕭夫人打斷,“不給!”

    蕭夫人迴的那叫一個幹脆果決。

    她要舍得拿出來的話,前幾日沈大夫人和季夫人她們在沈家執行太後的懿旨,她就將東西送去了,那時候她不給,現在蕭燕上門要,她更不會拿出來。

    “劉園意,我和你拚了!”

    蕭燕說著,大步跨上了台階,將已經走到台階邊上的蕭夫人撲倒在了地上。

    她壓在蕭夫人的身上,掐住她的脖子,“劉園意,你給還是不給!”

    蕭夫人看蕭燕不順眼,蕭燕也是一樣,不過是懾於蕭鎮海,再加上心裏向著娘家的她也希望蕭家好,所以這種不滿,隻是在口頭上針對蕭夫人幾句,而蕭夫人今日所為,卻是將她徹底惹毛了。

    蕭燕下手還挺狠,像是瘋了似的,蕭夫人被她掐的,張大著嘴巴,臉色鐵青的越發難看,仿佛一下唿吸都有些困難,四周圍一眾的下人,又驚又嚇,都傻眼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上前就去拉架。

    這些都是蕭府的下人,蕭燕雖然姓蕭,但日常是蕭夫人掌家,現在又是這種情況,那些人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去拉蕭燕。

    蕭燕再怎麽發狂,也不是這麽多人的對手,很快被拽開,被她掐的不輕的蕭夫人在地上喘氣咳嗽,稍緩過來,坐在地上見蕭燕被人拽著,撐著地起身,上前就給了蕭燕兩巴掌。

    “蕭燕,你實在太放肆了!”

    蕭夫人是武將之女,手勁比一般的女子要大許多,蕭燕被打的嘴角流血,蕭夫人身邊的嬤嬤唯恐鬧出更大的事來,上前勸蕭夫人。

    蕭夫人打了蕭燕兩巴掌,氣消了許多,蕭燕失了理智,蕭夫人還是有的,陰沉著臉看了蕭燕一眼後,命令道:“今後,沒我的命令,不許她和她的一對兒女再踏足蕭家一步,現在,把她給我扔出蕭家!”

    蕭燕吐掉嘴巴裏麵的血,想要賴在地上,但被幾個人架著,根本就無從耍賴,被人強拖了出去。

    “劉園意,你等著,等我哥迴來,我一定在他麵前好好的告你一狀,我一定讓他休了你!”

    “放手,你們都給我放手,你們這樣對我,等我哥迴來,我讓他將你們都處死!”

    “劉園意,我不會就這樣算的,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讓你後悔!”

    蕭夫人整了整自己的儀容,冷眼看著蕭燕被拖了出去,“瘋子,簡直就是瘋婆子!”

    蕭夫人狠狠的咒罵蕭燕,她身側的下人見狀,一個個微垂著腦袋,噤若寒蟬。

    不管蕭燕怎麽反抗掙紮,還是被人拖著出了蕭府,扔在了門口。

    蕭府的門隨之被關上,任憑蕭燕怎麽敲都不開,蕭燕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叫著控訴了半天,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後來她喉嚨都說不出話來了,還是沒人給她開口。

    蕭燕看了眼蹲在自己身側一直勸她的方嬤嬤,眼珠子轉了轉,“你,你去季家,請季夫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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