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長清擔心道:“強匪手中有弓箭,我們趕過去路途勞頓,更沒有攻城的實力了呀!”


    狗蛋也知道這件事挺困難,但是這場仗必須得打,任何仗都不可能順風順水、知難而上才能鍛煉隊伍。


    他笑了笑說:“弓箭不是萬能的,好好想想也許就有辦法了。”


    王長清知道他鬼點子多,但是幾百裏奔襲又處於劣勢、想破腦袋也琢磨不出會有什麽辦法。


    兩個人轉身往營裏走,剛邁出十幾步聽到身後有人喊:“夏大人...不好了夏大人...!”


    狗蛋驚疑迴頭,見一個鄉勇從縣城方向跑來,“出什麽事兒了?”


    “有...強匪...”來人跑得氣喘籲籲。


    “強匪?在哪兒?”


    “在...在城...城北...!”


    狗蛋很是疑惑,西疆州境內的強匪除了立山縣基本已經肅清了,就算有漏網之魚也不過是百八十人、不至於這樣緊張啊?“有多少人?”


    那巡城鄉勇喘了一會才稍微平複氣息,“至少得有兩三千人?”


    “奇怪,哪來的這麽多強匪...傳令,集合隊伍!”


    一聲令下正在操練的鄉勇立刻集結,狗蛋命孫遠良率領一千騎兵隨自己先行,石勇帶領大隊在後。


    兵營距離定遠縣城不過一裏多路,沒用上半刻鍾就繞到了城北,舉目望去北方官道之上真的有支隊伍向這邊而來、前麵有幾十匹馬。


    “全體都有...列隊!”孫遠良高聲傳令,一千騎兵立刻順延排成四列橫隊,長槍手在前刀手在後。


    狗蛋提馬站於城門之前,凝視著遠處的隊伍。


    王長清率領特勤小組護其左右,這時嘀咕道:“大人,我怎麽覺得...不像強匪呢?看到我們大隊開到,那些人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有點奇怪...”狗蛋摸著下巴上竄出的幾根絨須,“可也沒聽說有其他鄉勇團呀?”


    那支隊伍非但沒有減速,前麵的幾十匹馬反而加速奔來。


    孫遠良舉起一支紅色小旗,大聲喊道:“準...備...!”


    前排長槍手立刻提馬上前、端起長槍,隻等小旗落下便發動衝鋒。


    “慢...等我問問再說。”狗蛋催馬迎上去,遠遠的喝道:“停...你們是什麽人?”


    “兄弟...是我!”一騎紅馬越眾而出,馬上青衫漢子搖手大笑。


    “哎喲...是燕大哥!”狗蛋兩腳一點縱身前飛。


    對麵的燕青也飛身而出,身在空中還不忘讚道:“兄弟的功夫精進許多啊...!”


    兩人奔到一處四手握在一起開懷大笑,狗蛋見他眉間多了些褶皺便問道:“大哥怎麽麵帶滄桑?”


    “老了,哪像兄弟你越來越英俊,像個大人了。”狗蛋原本比他矮了近一頭,這時高過了他耳朵。


    “大哥平安就好,有什麽難辦之事咱們兄弟一起解決。”


    燕青籲了口長氣,“大好河山落於異族之手,怎能不愁...聽說你在這拉隊伍,我就把兄弟們都帶來了,一起打北蠻!”


    “好!”狗蛋的手握得更緊了,他沒有想到這個江湖漢子竟然有這麽重的家國情懷,“咱們兄弟做點驚天地的大事!”


    “對...這些兄弟就都歸你指揮了,後麵還有兩千人、加一起不到五千。”


    “這麽多...”狗蛋心中狂喜,要知道駝幫兄弟久走江湖都有點功夫,可比那些種地、經商、強匪出身的鄉勇強多了。


    這時石勇也率隊趕到,得知是駝幫弟兄立刻跑過來相見,他久在駝幫和很多人都很熟悉、很是打了陣招唿。


    狗蛋當即命孫遠良先帶領鄉勇迴營,這邊想辦法安置駝幫弟兄,五千來人可不是小數目,雖然之前采購了不少帳篷、可也不夠用,最後還是曆勝英幫忙動員了城中幾個大戶才算勉強解決。


    狗蛋把燕青和幾個分舵主讓到縣衙,又把孫遠良、陳廣和有極道的三位師叔請來,設宴歡慶。


    陳廣因為狗蛋隻給了他一個副統領的職位心裏頗有些不滿,心想自己帶來了五千多人、怎麽也該做個統領才對、這時見在座之人都身具非凡功夫才收起狂傲之心。


    燕青敬仰有極道的名頭,雷一嘯等人佩服他的功力,把酒言歡很快就熟絡起來。


    酒喝得差不多,燕青輕聲說道:“兄弟,你不用發愁費用問題,我這次來帶了幾十萬兩銀子,一切物資供給都由我自行解決。”


    狗蛋怔了一下隨即笑起來,“大哥,我就啥也不說了,不過你也別太實在、留點體己錢萬一哪天給我娶個大嫂呢!你兄弟別的本事沒有,賺銀子的法子還是有一些的。”


    “不娶,沒有投緣的,我這一生就跟你倆投緣、下半輩子就跟著兄弟你了。”


    “呃...大哥,雖然你我兄弟情深,可是...可是,我還是希望睡我旁邊的是女人。”


    “哈哈...我可沒想跟你睡一起,我還嫌你腳臭呢!”


    狗蛋故意拍了拍胸脯,“這樣我就放心了...!”


    ……


    正常人的心理自然是這樣,隻是不是所有人都正常罷了,距離此地千裏之遙的落日雪山上就有個不正常的...


    張鳴氣喘籲籲的趴在石床上,他不知道那個該死的老頭對自己做了什麽,疼...鑽心的疼...痛徹心扉的那種。


    但是他無法拒絕,一股柔和卻非常霸道的力量把他死死的壓住,別說動就連唿吸都是勉強做到。


    於是那種讓人無法忍受的疼痛持續了很長時間,長到要到世界末日的感覺、疼到最後他都不知道哪兒疼了,好像全身都疼、又好像隻有腦子疼。


    他分辨不出,因為身體仿佛不屬於自己了,過了好久好久眼皮才在自己的指揮下合上了、頭部漸漸能動了,接下去是手、腳、軀幹...


    當他從冰涼的石床上撐起身子時,才發現那股涼意來自一灘水,可是自己趴上去時並沒有水啊?想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那是自己出的汗。


    他吃力的坐起來,抬頭間看到那個萬惡的老頭就坐在牆邊,正用貌似慈祥實則邪惡的目光看著自己。


    老混蛋…老王八蛋...該死的老東西...老癟犢子...老該死的...老...實在想不起還有什麽罵人的話,張鳴才艱難的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身體還是不太聽話,腦海裏的痛還沒有遠去,每動一下都需要做充分的準備,這讓他把那些罵人的話又在心裏重複了一遍。


    “我是在幫你,所以你別罵了。”天醒和藹的說道:“你很好,比我猜想的還要好...你應該是個墜落者。”


    張鳴不知道什麽是墜落者,他也沒有興趣知道,現在他什麽興趣都沒有隻想把衣服穿好、害怕那種無邊的痛再次降臨。


    “你累了,我也累了,所以今天先到這兒,”天醒笑眯眯的說道:“明天再來一次...”


    那種無邊無際、沒有底線的痛深深埋植在張鳴的心底,像一顆定時炸彈,而他的這句話就是引爆炸彈的引信,如同油鍋裏掉落了一點火星,他的憤怒瞬間達到了頂峰。


    “不...!”遠遠超高八度的怒吼脫口而出,尖銳得超過了最鋒利的刀刃。


    一股非常強勁卻又無形的力道隨之而生,向著天醒怒潮般湧去,把他雪白的長須吹得繞向頸後,他的頭貼到了石壁上、長耳垂像風帆鼓起最大弧度、大張著嘴巴兩腮像蟬翼般抖動...


    張鳴看著他奇怪的樣子心裏還納悶呢,幹嘛?擺出這姿勢嚇唬我?好像也沒有什麽可怕的呀?


    強勁的力道持續了好一會,天醒的嘴巴才得以自由的合上,而胡須好像被定了型依然繞在頸後。


    他下意識摸了摸生疼的後腦,無意中觸到石壁上和他後腦相吻合的凹坑,特麽的!墜落者這樣強悍嗎?如果沒有神功護體怕是自己的腦袋就要變成癟瓜了。


    不過天醒絲毫沒有生氣,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他,神態像欣賞一個傑作。


    張鳴不明就裏,也愣愣的看著他。


    “你再發一次功。”


    “什麽...?”張鳴茫然,“發什麽功?”


    天醒微笑說道:“就照著剛才的樣子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這幾個字是張鳴不可觸碰的軟肋,瞬間再次狂怒起來,“不...!”


    無形而強悍的勁力再次湧來,不過這次天醒躲開了,迴視石壁看到上麵出現了幾道細細如蜘蛛網般的裂紋。


    “好,非常好...”天醒突然停下來,仰頭轉了轉眼珠說道:“不許再叫了,呆在這裏別動。”說罷走出密室。


    通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上麵的出口,他略停了一會才猛然推開暗門,外麵的九藏被嚇了一跳,退後兩步躬身施禮,“師尊。”


    天醒眯著眼睛看他,“你在做什麽?”


    “迴師尊,弟子剛剛從外麵路過、突然感覺大地顫抖,細察之下發覺震源竟然在大殿內,所以...”


    “哦,不要緊,是我剛剛試演了一下新悟出的功法。”


    九藏聽了心中一震,以他的修為能夠感覺到剛才的波動強悍之極,難道說這個老東西恢複了功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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