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來了,依然看到的是溪邊的草地上,然而,卻是一片新的景象,楚竹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叫喊:我終於迴來了。此刻,楚竹站在這個小時候經常來摸魚的地方,雖然更多的時候是魚摸自己,每一次都是空空如也地迴歸,那時候家中隻有養育自己成長的爺爺弘龍;後來也就是不久前,長老說有一個自己的叔叔,見他的時候他是傷痕累累,所以記憶中總是感覺失落,迴想這些曆史的痕跡,楚竹開始了深深的沉悶。

    毫無疑議,楚竹的舉動全在一個人的眼睛裏閃爍,每時每刻,從遇見至此時,逃避仿佛隻是徒勞的氣力,也許說這就是命運,命運在絕大部分的思想裏都是固定的,所有的一切按照固定的軌道運轉,走出了過程的束縛也擺脫不了結局的追隨,它給人類痛苦,歡笑,悲傷,主宰著人的一生。楚竹沒有忘記問自己的命運會是怎樣,難道真的是要操縱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中嗎?那自己為什麽還要來到這世上,還出現在這片土地上幹嘛,就是為了做另外一個人的小兵小卒的映襯嗎?每次想及此,總要很自然地在心中長喊,發散心中積蓄地憤怒。

    背後的那個身影一直都在,楚竹始終都是知道的。然而該怎樣去做,既然都心知肚明,倒不如都讓自己冷靜去麵對。僵持,還是一個絕好的方法卻是一個不錯的方式,再僵持的對立下,能讓一方先倒下去,接著就是結果,同時又是一個新的開始,與死之後的新生表現著同樣明顯的道理。楚竹沒去想象長老對事情的正確與否,因為在成王敗寇的時代裏,真正的道理是說不出口來的,所以就有了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說法,或者簡單明了,強者口中的便是道理,任何時候誰也不敢否認它的正確性,楚竹要做的是弄清楚,然後過自己的人生,即使是人生的終點就在此時也無悔,忽然想起句話,朝聞道,夕死也可,心胸頓然開朗。

    他最終還是輸了,站在楚竹身後的他傳來了一聲唿喚,跟我走吧,冷冷的一種感覺,又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播的迴響。

    楚竹迴轉身體,看著他的麵孔,走上前幾步,與他並肩而走。

    兩旁的雜草樹木不斷地往後倒,用地上的靜物來說,楚竹與他快速移動著,在另一種說法來說,楚竹始終就在身旁,未曾有移動,這是在他眼中的看法。

    他遵從長老的指令來導引楚竹,他是楚竹隻有兩麵之緣的長老眼中的叔父,第一次是滿身的傷痕,第二次已經是端坐在內室修養傷痕的靜者,楚竹幾以用眼角的餘光去注視他的舉動,然而在他的眼中似乎永遠都在注視著前麵遠方,遠方是什麽,隻是一片空白,楚竹憎恨未來,因為他的心中想到的未來都是為他人做事的木偶。

    他叫東川,但一路始終沒有出聲。

    楚竹卻在謹慎的語氣中發問:叔父,是不是該這樣叫?

    東川沒有看楚竹,隻甩過深沉的一句兩字,不是。

    楚竹愕了一下,說,那稱唿你什麽都好,你是不是該先對我說些什麽呢?

    東川說,你的疑惑不是由我來答,我是一個護法,隻會殺人的護法。

    半餉過後楚竹才問:你會殺我嗎?

    東川說:隻要長老發話,不管是誰,我的劍就會指向誰,在任何時候。

    楚竹從他的話中聽出了扁月的影子,,完全沒有情緒的變化,自終都是一張不變的麵孔,楚竹慶幸自己走出了這個界限,畢竟他也笑過了,那是和羽秋桑在一起的時候,也也就隻有和羽秋桑在一起才會引起情緒的波動,不知怎的,楚竹感覺自己的內心時刻牽動著羽秋桑的一個個麵容,那麽清晰地印在心中,這是想念,楚竹沒有否認。

    浮在山穀中的房舍在楚竹的眼睛裏隱隱約約,可能是自然界的環境造成,也算是一個真正的人間仙境,這個房屋的周圍每年都是在雲霧的鋪襯下共存,仿佛這裏是一塊磁鐵能把雲霧吸引來這裏一樣,還有的是楚竹發現了這裏的山穀與劍蘭山莊的區別,這個地方從沒下過雨,沒有雨,從來沒有,在楚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劍蘭山莊卻是經常遭遇雨水的淋洗。

    踏著東川的腳印的留痕,楚竹再一次來到了這間出穀來過的莊園,上次來的時候沒有細心的留意,這刻他發現了這裏麵的一切建築都是相當的精致,每筆每劃勾勒在柱粱上的圖形都是如此的清晰。皇宮,這是楚竹聽說過的一個地方,是最完美的地方,這裏與之應該可以相比了吧。

    橋梁在湖麵上橫跨,湖中的荷花綻放的是如此燦爛,一張張撐開的荷葉是如此的清翠。

    湖中心翌立起了一個小亭,亭的四周都是龍型的雕刻。

    而亭的中央站立著一位老人,銀白的滿頭發絲,在微風中吹起。

    東川帶著楚竹步步走近,恭敬地踏出輕輕的腳步。

    東川對老人深深地鞠躬,然後說:長老,楚竹已經帶來了。

    接著再倒了幾步迴來才懂得走下去。

    楚竹默默等待著,真的想不出要說些什麽,所以真的無言以對。

    老人緩慢迴轉上身,他在楚竹的身上定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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