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生,則氣之聚;生則氣聚,死則氣散。——莊子

    空間萬物離不開氣字,氣構成了一切,甚至把握了人的性命。

    氣候很陰涼,煙霧在靜靜地擴散,在這年這個季節這天這刻這個峽穀,很渾厚,濃鬱得使人望不見眼前的一切事物,捉摸不著前進的方向。

    此刻的大地皆處於一片煙霧彌漫之中,既沒有太陽的酷熱,也沒有月亮的纖弱,像是清晨時候漫天霧氣籠罩的大地,使人的神誌處於一片虛幻的境地,也像是進入了令人神往的仙境,身體感覺飄飄然。

    就是這樣的濃鬱霧氣中,年幼的楚竹從爺爺的身邊走散,迷迷糊糊地在貪玩中走失了方向。待他真正醒悟過來的時候,看到周圍的一切事物好像都在消沒,眼睛的視野內盡是陌生的事物,或者說隻看到了白凱凱的片片煙霧,楚竹的心裏開始感到恐懼,嘴裏微微發出聲音,細微得自己都聽不見,但卻充滿了恐怖的心情。

    楚竹隻有一個爺爺,爺爺叫弘龍,雖然楚竹對爺爺除這外一點記憶也沒有,想不起爺爺曾抱過自己,對自己說過一句話,甚至自己對他一點親切的感覺也沒有,可小楚竹卻是那麽肯定地記住了一句話,弘龍是自己的爺爺。

    同時這是一個神秘的部落,或者是奇離的民族,再或者說這本就是一個渺小的世外王朝。

    這是一個峽穀,這裏的人不同於峽穀外麵的尋常百姓,數十年壽終時會留下一具遺體,當這個部落的人去到了一定的年齡,並在部落中享有一定的聲譽與地位。不久以後將會引起一場巨大的曦霧,像是天妒其才,那是無可比擬的壞天氣,無論是發生在早晨,中午,傍晚,霧氣總是讓人看不見一丈以外的任何物體,跟著,就有人隨著霧氣一起消失,部落中不存在任何的追悼儀式,也不留下任何痕跡,人們的生活像往常一樣,並不會因此而改變。

    小楚竹睜亮了眼睛,無奈隻是看見腳邊石頭的形狀,就這樣,楚竹隻好蹲下身子,用手指探著道路一步一步緩慢挪動,他的眼眶裏布滿了淚水,輕微的顫聲在一旁迴響,那是不易察覺的一絲絲哭音在蕩羨,然而除此以外都是靜悄悄的。

    可這會,楚竹停止了前進,緩慢地站了起來,並順手拿起了一塊石頭,因為憑著他那雙敏銳的耳朵觸動神經,他仿佛聽見了另一個心跳,用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自己,楚竹感覺那人就在身後,每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穩定保持著。楚竹不想再哭了,因為知道那是無補於事,同時也不敢再哭了,因為伴隨著另一種恐懼的產生。他開始猜測身旁的一切,那是什麽東西,還是會吃了自己的野獸,連及一朵花,一棵草,一塊石頭,楚竹想到的都已經想過了,隻是心裏依舊害怕,手掌握著的一塊石頭也己泌出汗來,腦中想讓自己丟出去,卻擔心會再無依托。

    手緊緊得握住了,但又在不住地顫抖,無需雙掌才能鳴,單拳的晃動也能流聲。

    彼此都在對立,無聲無息。

    像凝固的冰川,悄無聲息地等待著春天的降臨來將它融化。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霧在慢慢地褪去,小楚竹的視覺向著望得更遠發展,那是一個人的身影,這是小楚竹肯定了的想法。但他為何要跟隨自己,是爺爺嗎?要找自己麽又怎麽紋絲不動。

    這時忽然細雨落下輕風吹過,小楚竹感到頭上被什麽東西輕敲了一下,於是他很自然地低下頭用手摸了摸。

    然而,當他抬起頭的那一刻,周圍的霧氣刹那間被驅散幹淨了,再轉過身的時候後麵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小楚竹終於放鬆地緩和了緊張的身心,鬆開手心,手中的石塊已經碎成粉末飄灑落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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