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鄒繁花輕了一聲, 緩緩走過去,將點心放在茶幾上,看了一眼茶幾上未曾動過的兩杯咖啡,笑著說:“你們很謹慎嘛,誰也沒有喝咖啡?不過沒看關係,這咖啡,並不是需要喝才會起作用的,你不覺得,咖啡很香嗎?聞一聞也可以。”


    的確,咖啡非常香,溫舒還多聞了幾下。


    蘇骨根本不在乎身上的燙傷,冷聲說:“你感動溫舒一下,我要你的命。”


    “哈哈哈哈!!!真可笑!”鄒繁花嘲諷的說:“你算什麽東西?!哦是了,聽說你是鬼王,什麽狗屁鬼王,自封的吧?還不是輕而易舉的被我的法陣束縛?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對我說話?!你這個變態!”


    鄒繁花轉過頭來,變臉一樣對溫舒溫柔的說:“溫舒,你不要害怕,我不想傷害你的,隻是想要借用你的身體,隻是用一用……”


    溫舒軟倒在地上,他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兒,不隻是渾身發軟這麽簡單,身體裏還在躁動,一股股的熱源不斷的擴散開來,讓他渾身發軟,發麻,發酥,似乎在渴望著什麽。


    溫舒的額角有熱汗滾下來,分明是冬天,分明室內的溫度並不熱,反而還有些冷,但是熱汗順著溫舒的額角,溫舒的下巴,滴答滴答的滾下來,滴在地板上。


    溫舒雙手發顫,想要撐著站起來,但是他根本做不到,軟綿綿的又倒迴了地上,斷斷續續的說:“你……你到底幹了什麽……”


    “放心,”鄒繁花說:“不是毒藥,我隻是下了一些催情的香料而已。”


    催情?


    溫舒睜大了眼睛,怪不得身體這麽奇怪。


    鄒繁花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溫舒,說:“多好的男人,多充沛的陽氣,多合適的交*配對象……隻需要一次,我隻需要和你完成一次交*配,就可以了。”


    溫舒眯著眼睛,他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很多,第一次見到鄒繁花的時候,兩個人去餐廳吃飯,鄒繁花看到了一隻蟑螂,沒有打死蟑螂,反而將蟑螂放了,還給溫舒科普了一下蟑螂的“偉大”。


    蟑螂是遠古生物,具有極強的適應能力,蟑螂雖然是有性繁殖,但是在一定惡劣的環境之下,也可以變成無性繁殖。


    母蟑螂隻要和公蟑螂完成一次交*配,那麽就算之後沒有公蟑螂,也可以完成繁殖的過程,因此蟑螂的繁殖,是有性繁殖和無性繁殖的結合體。


    溫舒隻說了兩個字:“蟑螂?”


    鄒繁花笑著說:“誒,溫舒,你很聰明嘛?我看上你真是對的,你這麽聰明,那日後我通過無性繁殖出來的個體,一定也會很聰明。”


    鄒繁花說著,臉色興奮到扭曲的地步,甚至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冰箱的方向。


    冰箱門還開著,腐爛的惡臭味,和噴香的咖啡香氣幽幽的結合在一起。


    溫舒似乎明白了什麽,說:“就因為她不聰明?你就殺了她?!”


    她自然指的是鄒繁花的女兒。


    小女孩的魂魄還在溫舒中古店逗留,他們多少了解了一些小女孩,小女孩生前應該有智力障礙,換句話說,智商不高。


    “我沒有殺她!!!”鄒繁花突然怒吼起來,收斂了笑容,說:“我那麽聰明,為什麽生出來的後代卻是個傻子?!這不公平,果然,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男人?男人有什麽可靠的?有性繁殖就是墮落的繁殖,自身的無性繁殖才是最高的境界,可以將個體的優點發揮到最大!”


    溫舒說:“就算她不聰明,她也是你女兒,你卻殺了她,喪心病狂!”


    “我都說了,我沒有殺她!!沒有殺她!!”鄒繁花說:“我在給她做洗禮啊!是洗禮!這個世界上,根本不需要有性繁殖,但是肮髒的軀體,卻長出了不需要的器官,為什麽需要快感?快感就是原罪,會引誘我們,做壞的事情!如果沒有了快感,多少壞的事情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每年能降低多少犯罪率你知道嗎?!如果我的試驗成功了,根本不需要兩性繁殖,自身就可以完成繁殖,還需要什麽快感?這是洗禮!!洗禮啊!我在為那些不爭氣的女人做洗禮!”


    溫舒冷聲說:“你是承認了?做割禮的人就是你。”


    “承認?”鄒繁花說:“有什麽不好承認的?當然了,就是我,我在為這些姑娘做洗禮!”


    鄒繁花其實根本不喜歡溫舒,隻是單純的覺得,溫舒是個“好男人”罷了,各方麵都不錯,而且溫舒身上存在著強大的陽氣,是最適合和自己交*配的人。


    至於喬詩詩。


    喬詩詩對溫舒表達了愛慕之意,鄒繁花並不是因為吃醋而殺死喬詩詩,而是因為“領地意識”,如果溫舒接受了喬詩詩表白,和喬詩詩在一起,那麽溫舒自然不會和鄒繁花交*配,所以鄒繁花一方麵先下手為強,除掉隱患,二來……


    “我也是在為喬詩詩做洗禮啊!”鄒繁花魔怔一樣大喊著:“喬詩詩她是我的學生啊,我怎麽可能害她呢!我是在為她做洗禮!她怎麽能這麽不爭氣呢?這些年我給她灌輸的思想,她根本沒有接受,還是本能的尋求低等級的事情。”


    溫舒說:“你這根本不是洗禮,你殺了她。”


    “殺了她?”鄒繁花哈哈笑起來,說:“是啊,我給她做了洗禮,但是突然覺得……還是殺了她比較好,以除後患,因為她在窺伺你啊溫舒,你是要和我交*配的男人,她在窺伺你啊,她怎麽能窺伺你呢?你是我的,明明是我先選好你的,憑什麽她突然殺出來搗亂?我就聽著她哭啊,看著她的血流啊流啊,直到……流幹了。反正她也不爭氣,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麽意義,做不了貢獻,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你這個變態!”溫舒聽著鄒繁花的話,感覺“變態”這兩個字,非常符合鄒繁花此時此刻的狀態。


    現在想來,鄒繁花的前夫突然發瘋,嘴裏喊著女兒女兒,還有兇手什麽之類的,應該是發現了冰箱裏的女兒,所以才會受不住驚嚇突然瘋掉的。


    鄒繁花伸手勾住溫舒的下巴,慢慢抬起來,笑著說:“我起初以為你是個好男人,沒想到,你和男人也能搞在一起,這麽隨便嗎?”


    鄒繁花那天在小胡同裏,看到了,看到了溫舒和蘇骨接吻的場麵,確切的說,其實那也不是接吻的場麵,而是蘇骨單方麵的宣示主權。


    鄒繁花露出厭惡的表情:“都是你這樣的人,讓這個世界連低等級的繁衍都無法完成,你這樣的人,妨礙了世界的大進步!”


    蘇骨被符咒捆著,冷聲說:“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怎麽會這些術法,還有割禮的祭祀圖騰,這些都不在你的涉及範圍之內。”


    “當然是有高人幫助,”鄒繁花自豪的說:“是大人點撥了我,讓我拋棄了低等的兩性繁殖,自身繁殖,才是人類的最高文明!”


    大人?


    孫衍口中也有一個大人,但是臨死都沒能說出這個大人的名字,而鄒繁花,也提到了自身繁殖,溫舒懷疑這兩個大人其實是一個人……


    鄒繁花捏著溫舒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笑著說:“乖一點,很快就結束了,這香料的催情功效很強烈,你也不需要掙紮,配合我一次,隻需要一次,我就能完成實驗了。”


    溫舒使勁撇開下巴,但是他的身體軟綿綿的,出了很多汗,根本沒有力氣,甚至連甩開鄒繁花手的力氣也沒有。


    “誰讓你碰他?”


    一個冰冷的嗓音從鄒繁花背後響起。


    “啊!!”鄒繁花突然慘叫一聲,他捏著溫舒下巴的手,發出“哢吧”一聲脆響,竟然被人直接掰斷了,軟塌塌的垂下來。


    鄒繁花慘叫著轉過頭去,這才意識到,剛才還無能為力被符咒束縛住的蘇骨,竟然恢複了正常。


    黑色的符咒,仿佛灰燼一樣,四分五裂,蘇骨隻是雙手輕輕一分,甚至不需要太用力,符咒簡直不堪一擊,如同兒戲。


    蘇骨一把捏碎鄒繁花的手腕,將人一甩,扔在一邊,連忙蹲下來檢查溫舒,說:“沒事吧?”


    溫舒渾身發熱,燥熱的厲害,蘇骨冰涼毫無體溫的手掌輕輕撫摸他的臉頰,這令溫舒仿佛一隻小貓咪,嗓子裏發出舒服的歎息聲,後知後覺緊緊抿住自己的嘴唇,不露出奇怪的聲音。


    “不!”鄒繁花震驚的說:“這不可能……你不是……你不是……”


    蘇骨冷眼看著鄒繁花,說:“區區一張符咒,便妄圖困住本座麽?你也太過異想天開了。”


    其實在符咒捆住蘇骨的一瞬間,溫舒和蘇骨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很有默契,誰也沒有拆穿。


    鄒繁花以為蘇骨和溫舒是甕中之鱉,所以肆無忌憚的將事情和盤托出。小姑娘是鄒繁花殺的,也是鄒繁花第一個割禮的試驗品,但是很顯然,鄒繁花雖然有一定的醫學知識,但她並不是正經的外科醫生,所以小姑娘感染加化膿,死之前一定很痛苦吧,那份痛苦,深深的烙印在她的靈魂之中。


    而喬詩詩,還有其他受害的女性,也都是鄒繁花的傑作,鄒繁花打著洗禮的旗號,強迫的給這些女性做了割禮手術,同樣的,鄒繁花根本不是外科醫生,被害人即使被搶救下來,沒有當場死亡,也會留下後遺症,疼痛和痛苦將伴隨著她們的後半生。


    鄒繁花怒吼著:“不!!溫舒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實驗品!放開他,你這個變態!!變態!放開他,他是我的!”


    蘇骨冷眼看著發瘋的鄒繁花,他一句話也沒說,突然低下頭去,吻住了溫舒的嘴唇,當著鄒繁花的麵。


    “唔……”溫舒沒想到蘇骨突然發瘋,他渾身無力,軟綿綿的靠著蘇骨,仰著頭,好像主動癡纏一般,在鄒繁花的眼裏,是那麽纏綿。


    “啊啊啊啊啊!!!”鄒繁花慘叫起來:“不!!不!你們這些惡心的人!溫舒是我的!是我繁殖的溫床!”


    溫舒被蘇骨吻得氣喘籲籲,一點兒反抗的力氣也沒有,蘇骨結束了這一吻之後,冷冷的看和鄒繁花,挑起唇角一笑,說:“你放心,溫舒是我的,他的身體、他的每一寸皮膚,還有他的陽氣,都是我的。”


    “你這個變態!!”鄒繁花失聲大叫:“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妨礙人類進程的變態!人類需要進步,需要進化,否則終有一天,會迎來滅亡!!!你是在毀滅人類!”


    蘇骨的眼神越發冰冷,沙啞的說:“就是毀天滅地,溫舒也是我的。”


    溫舒被吻的渾身無力,聽到蘇骨這麽“中二”且露骨的話,心裏又是吐槽,又是躁動,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溫舒使勁喘了兩口,說:“快……報警。”


    “不能報警!”鄒繁花說:“我沒有做錯!沒有做錯!不能報警!我還沒有完成實驗!!”


    溫舒說:“既然你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為什麽害怕報警?”


    “我沒錯!我沒錯!錯的是無知的人類!”鄒繁花說:“偉大的事情,在黑暗之中,都是不被認可的,我是在為人類的進步做貢獻,你們不懂的,不懂的,不能報警!不能!”


    蘇骨可不管這些,按照溫舒說的話,立刻打電話報警,鄒繁花慘叫連連,甚至想要逃跑,但是她根本不是蘇骨的對手,幾乎不堪一擊。


    警察很快就要來了,在樓上,甚至聽到了警笛的聲音,鄒繁花一臉死灰,喃喃的說:“我在為人類做貢獻……我是正確的,正確的……你們都不懂,隻有……隻有大人明白。”


    蘇骨說:“你口中的大人,到底是誰。”


    “是誰?”鄒繁花說起“大人”,眼神立刻亮了起來:“是神明啊!他是神明啊!就是他給我推薦的溫舒,溫舒是最好的溫床,他將是人類文明的未來!”


    蘇骨追問:“他到底是誰。”


    “是誰?”鄒繁花笑起來:“是誰呢?我也不知道,他總是戴著黑色的鬥篷,我看不清楚他的臉,從沒看清楚過……”


    “不過……”


    警笛的聲音更大了,警車的光芒,一下一下的晃在玻璃上,映照在鄒繁花扭曲的臉麵上。


    鄒繁花機械的轉過頭來,看向溫舒,輕輕的說:“不過……大人說了,他會很快會和你見麵,很快……”


    警察衝了進來,控製住了鄒繁花,同時來的還有很多媒體。


    畢竟最近割禮的事情鬧得很大,造成了不少恐慌,鄒繁花像是個瘋子一樣,不停的解釋著自己在為人類作出貢獻。


    夜色濃鬱,溫舒和蘇骨配合調查之後,已經快要淩晨,黑驢蹄子中古店的小胡同黑壓壓的,籠罩在黎明的死氣沉沉之下。


    “嗬……”


    溫舒走著走著,突然膝蓋一軟,就要跪在地上。


    蘇骨一把撈住溫舒,將人抱在懷中,兩個人的皮膚輕輕摩挲,蘇骨這才感覺到,溫舒身上竟然還滾燙的厲害。


    溫舒吸入了不少咖啡的香氣,加之他體質特殊,陽氣太足,所以這種香料對溫舒來說很猛烈。


    這種香料隻是催情,讓人激動興奮,並非毒藥,溫舒配合調查這麽長時間,本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了下來,哪知道一放鬆下來,那種酥麻的感覺又席卷而來,怎麽克製也不行。


    尤其是……


    被蘇骨摟在懷裏的時候。


    “溫舒?”蘇骨低下頭來,看著溫舒,了然的一笑,低聲在他耳邊說:“要不要我幫你?”


    溫舒聽著蘇骨低沉的嗓音,喉嚨更是幹澀,努力尋找著理智:“不、不用了。”


    溫舒雖然這麽說著,但感覺自己喝醉了一樣,不聽使喚,已經主動摟住了蘇骨的肩背。


    蘇骨輕笑一聲,說:“乖,小點聲,他們會聽到。”


    溫舒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這裏距離中古店隻有一牆之隔,而中古店裏都是夜貓子,這會兒應該沒睡下,的確會被聽到。


    溫舒感覺自己瘋了,否則怎麽會和前男友,在狹窄的小胡同裏接吻,甚至……


    陽光照在溫舒的眼皮上,“嗯……”溫舒翻了個身,登時感覺腰酸的厲害,疼得他猛地睜開眼睛,不是做夢,狹窄的小胡同,不是做夢!


    溫舒睜大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他旁邊的蘇骨。


    蘇骨已經醒了,但是並沒有起身,一條手臂被溫舒枕著,聲音低沉,帶著早起的磁性:“醒了?”


    溫舒連忙坐起來,“嘶……”忍不住抽了口冷氣。


    蘇骨扶住他,說:“慢點。”


    溫舒結結巴巴說:“你……”


    “溫舒,”蘇骨傾身過來,在溫舒唇角一吻:“我們重新開始交往,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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