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孔晨荷說完後,楊景行又打給齊清諾:“明天下午能不能加個班?我迴去一趟,看看排練情況。”


    齊清諾覺得:“不用這麽急吧,該說的我都說了,不相信我?”


    楊景行說:“不是,因我而起,我該表個態……你能不能幫忙問問,明天下午,就說搞藝術,有時間的就加一下班,沒時間就算了……”


    齊清諾問:“你什麽時候到?”


    楊景行說:“中午,十二點半。”


    齊清諾說:“行,那就兩點集合。”


    楊景行都客氣上了:“好,謝謝。”


    齊清諾咯咯一笑:“不客氣。”


    團長很快的,顯然也沒人相信搞藝術的說法,沒過多久,郭菱就給楊景行打電話了,開門見山:“怪叔,今天是我錯了,對不起。”


    楊景行說:“就我聽說的,你是不該針對喻昕婷,不過這是小事,過去了,沒那麽嚴重。”


    郭菱繼續:“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想處罰就處罰我,別為難她們。”


    楊景行好笑:“我哪有資格處罰誰,別瞎說。”


    郭菱想好了的:“我等會就給喻昕婷打電話,我跟她道歉,認真鄭重道歉。”


    楊景行都煩了:“行了,我說了這是小事,現在過去了你就別再多事,明天要你們加班我主要也不是說這個……郭菱,我知道一點你的性格,但是有時候,我舉個例子,上次齊清諾受傷,你後來跟主團的人說了那些話,你自己反思過沒有,會讓她很為難。”


    郭菱好像知錯的:“老大跟我談過了,我知道,是我不對。”


    楊景行說:“這個不是對錯的問題,你說的話沒全錯,但是說話不能全站在自己的角度,所以今天站在孔晨荷的角度,你也是不對的……這些話明天再說吧,你別想多了,我沒怪你的意思。你針對喻昕婷不是一次兩次,為什麽我不怪你,因為我沒資格,更因為錯的根源在我自己……這話你能理解嗎?”


    郭菱應該是思考了一下:“能……但是是我不對。”


    楊景行說:“也好,你反思了你的問題,我也知道我的錯誤,這問題就好解決了,過去的事情就別耿耿於懷了。等你們紅了,你也選好男朋友了,迴頭看都是些雞毛蒜皮。”


    郭菱要抗議了:“我選個毛啊……”


    這點破事動靜還挺大的,八點多,何沛媛也給楊景行打電話:“喂,說話方便嗎?”


    楊景行嗯……


    何沛媛立刻發問:“你想幹什麽?”


    楊景行說:“沒幹什麽……”


    何沛媛問:“你能不能說句實話?”


    楊景行說:“我想有個了結,光逃避拖拉不是辦法。”


    何沛媛又問:“你了結什麽?怎麽了結?老齊今天已經處理得夠好了,你還想怎麽樣?”


    楊景行說:“我知道……但是她處理的是你們的問題,我要處理自己的問題。”


    何沛媛問:“你什麽問題?”


    楊景行說:“以前的問題,遺留的問題……”


    何沛媛警告:“你別亂來!”


    楊景行嗯:“知道,我有教訓了。”


    何沛媛緩和一些:“現在已經這樣了,如果你再幫喻昕婷說話,不一定要正麵效果……不是都像郭菱那樣想。”


    楊景行說:“我知道,我就能幫我自己說話……謝謝提醒。”


    何沛媛說:“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我說,我還是提醒你,不要衝動……你別以為自己多冷靜,你有事衝動起來根本不顧後果!”


    楊景行說:“應該不是衝動,我也想得比較久了,老這麽拖著不是辦法,本來就沒幹過什麽好事,過去這麽久了還要連累她們,有時候連你也受牽連……”


    何沛媛申明:“和我沒關係!我就問一下。”


    楊景行嗯:“是,所以我更要說明……明天再說吧,謝謝捧場。”


    “那你……”何沛媛也要組織語言:“如果你覺得是你連累了喻昕婷,我告訴你,你跟我們說什麽都沒意義,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能三零六對她還多一些理解,更多是外麵的人,不管是嫉妒也好,還是覺你和老齊分手有喻昕婷的原因……”


    楊景行說:“我在意的是你們,所以跟你們說清楚……”


    何沛媛勸:“那你不用說,這麽長時間過來都有眼睛看,如果真的都對喻昕婷有多大看法,就不是現在這樣子……我覺得孔晨荷有點道理,我們沒有立場對喻昕婷說三道四。”


    楊景行說:“很多事情你們不知道,明天再說吧,我也要想一想。”


    何沛媛覺得:“總有個起因吧,絕交這麽嚴重!”


    楊景行說明:“不是絕交……喻昕婷是不想……她累了。”


    “那……”何沛媛想發表什麽見解沒說出來,想了好一會後猜測:“你怕今天的事讓她知道?”


    楊景行說:“一方麵,主要是造成今天這個事情的原因,如果不了結,可能還有下一次,這次是喻昕婷被潑髒水,下一次可能是齊清諾,可能是陶萌……”


    何沛媛有點反感的語氣:“哪有那麽多……人活在世還能獨善其身?”


    楊景行嗬嗬笑:“其實這個事,我跟你說得最多,你也應該能想象我幹了些什麽混賬事……”


    何沛媛有點耍無賴:“我想不到,不會想!”


    楊景行說:“你也跟我說過,逃避不是辦法。”


    何沛媛會講:“任何事都要分情況……”


    楊景行說:“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夠糟糕了……真心的,謝謝你,謝謝蕊蕊,不過也是你們讓我更無地自容。”


    何沛媛真煩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思!都是想大家好。”


    楊景行說:“是,可是我隻想著自己好了。”


    何沛媛提醒:“你別說氣話!”


    楊景行說:“不是氣話……你跟王蕊說的很對,如果換成她她就知道。”


    何沛媛反悔:“我也是氣話……我跟你直說了吧,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以前可能有什麽問題,你能糾正就可以,不要明天來跟所有人說你怎麽了怎麽了……弄得沒有一點迴旋餘地,你想後悔都沒機會了!”


    楊景行說:“我現在後悔的是以前。”


    何沛媛看透了:“人就是這樣,不停地後悔。如果不知道後悔,人怎麽修正自己的行為?後悔不是壞事。”


    楊景行認同:“是啊,所以我要勇於自我批評,謝謝鼓勵。”


    何沛媛無語:“你聽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楊景行鄭重的:“明白,你是為大家好,我也不想失去最重要的朋友。”


    何沛媛歎氣:“……你那邊走得開嗎?”


    楊景行說:“我在這也沒事,湊熱鬧的。”


    何沛媛問:“迴來幾天?”


    楊景行說:“後天再迴來,也沒幾天了。”


    何沛媛也沒辦法:“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是都覺得你和老齊還有迴旋餘地,你別把話說得太直白了,老齊麵子也掛不住。”


    楊景行笑:“她不需要我給麵子。”


    何沛媛勸:“話是這麽說,但是……你別把問題想得太嚴重了,人生本來就充滿磕磕絆絆,真的不算什麽……我原來打工的時候見得太多了,什麽不要臉的人都有,男的女的。”


    楊景行說:“我知道,我也見過很多,但是你們的標準不一樣。”


    何沛媛長歎氣:“……我覺你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說你了!”


    楊景行嘿嘿:“行了,明天見。”


    何沛媛嗯:“……你自己注意安全,拜拜。”


    晚些時候,王蕊也打電話了,也是怕閨蜜幹什麽傻事,說郭菱真的知錯了,在群裏跟大家說呢,如果楊景行遷怒團體,她也要辭職謝罪,不過被齊清諾罵了一通……


    三十號,楊景行坐的飛機晚點了,一點半才落地,等他再坐出租車到民族樂團,已經兩點半過了。


    三零六的窗前有幾個女生,好像是等得不耐煩了,都沒雀躍地歡迎顧問,大周末也不用像平時注意影響。


    楊景行熱情,抬臉燦爛:“久等了,美女們。”


    蔡菲旋迴應:“帥哥好。”


    三零六全員來齊,但是沒怎麽歡迎顧問,排練室裏幾個,辦公室幾個,休息室幾個,了不起就站起來看看來人,也是有日子沒見了。


    齊清諾調笑的:“昨天忘問你了,沒加班費,晚飯怎麽辦?”


    楊景行嘿:“先記賬,今天趕時間……來呀,青春美少女們,集合了。”


    女生們動作還是很迅速的,隻是沒有積極的精神麵貌,王蕊不像以前那樣靠近楊景行,年晴甚至不願意離開電腦的樣子。


    楊景行招唿都進排練室:“請坐,都別客氣。”


    齊清諾笑:“反客為主啊。”


    楊景行嘿:“我先主持一下……”


    女生們不參與,都坐好,一些端正,一些放鬆,一些沉重,甚至有緊張的,於菲菲頭也不敢抬。齊清諾就讓楊景行主持,坐到了旁邊,像是準備搞藝術一樣。


    楊景行也坐下,看一眼大家,有點難以啟齒的害臊樣子:“我先聲明,我不是為昨天的事情來的,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郭菱,昨天電話裏我就跟你說了,今天我還是這個意思,你別多心。”


    郭菱點一下頭,另外幾個凝重的女生好像也放鬆了一些。


    楊景行又說:“郭菱昨天說要跟喻昕婷道歉,但是,最應該道歉的是我,不光是跟喻昕婷道歉……”


    大家看著顧問,也會互相瞧一瞧。


    楊景行停頓還是思考了一下,麵色平淡,語氣平靜,有點娓娓道來的意思:“我還要跟齊清諾道歉……”


    齊清諾反應快:“偏題了吧?”


    楊景行搖頭:“給個機會……當時我們和諾諾分手,作為朋友,可能好多人會覺得很突然,但是對我自己來說,其實都不用反思,我知道很多問題出在哪裏,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件事兩件事,有句話說得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本來獨自想問題的何沛媛看了楊景行一下,齊清諾則一直比較淡然地看著前男友,其他女生有吃驚有尷尬,有惋惜有同情。


    楊景行好坦然的:“同樣的道理,喻昕婷的絕交,對我自己來說也不是意外,其實也沒絕交那麽嚴重,因為學習工作上的事必然會有一點點聯係……很可笑,我經常掛在嘴邊的兩個字,尊重,但是我對最應該尊重的人,卻連最基本的尊重也沒有,諾諾還是我女朋友的時候,喻昕婷還跟我不清不楚的時候。”


    齊清諾扯扯嘴角,懷疑:“好像言重了。”


    楊景行不管了,豁出去了:“還有陶萌,當時說起來是她家裏逼我們分手,但是,我帶給她的不開心和傷害,遠遠超過那點所謂的被逼分手。”


    本來就跟震驚的女生們現在是動也不敢動一下,年晴都不換姿勢了,齊清諾也垂下視線任由楊景行發揮了。何沛媛皺著眉頭,好像是埋怨楊景行沒聽她的建議。


    楊景行好像是在宣傳自己的豐功偉績一般:“在每一段關係中,我做了太多自私自利的事,做了太多不照顧對方感受的事,隻不過我善於掩飾,而且我還有一個所謂天才的外衣,所以就算是身邊你的朋友可能也不知道。但是感情是平等的,我連這最基本的一條也沒做到……這涉及到隱私,但是如果把那我幹過的那些道德敗壞的事說出來,絕對不會再有人疑問諾諾為什麽和我分手,喻昕婷為什麽和我絕交,別說晴兒了,蕊蕊也會罵我人渣。”


    年晴沒啥表情的,王蕊想否認又不敢的著急樣子,齊清諾則嗬一下:“這麽說太引人遐想了……談不上道德敗壞……有些時候是不太照顧對方感受,我個人感覺。”


    劉思蔓很小心地嚐試一下:“人無完人……”


    楊景行搖頭:“其實我不是來自我檢討的,也不是請求原諒……雖然我給諾諾、喻昕婷、陶萌都造成了很多傷害。”


    齊清諾笑著評價:“你有點自戀。”


    楊景行嗬一下,好幾個女生也嚐試擠一下,楊景行卻接著說:“我和諾諾分手這麽久,喻昕婷出國這麽久、陶萌離開那麽久,可是到現在,諾諾有時候還要承受關於我的玩笑、喻昕婷也要受到猜疑,不是說郭菱……甚至陶萌,說什麽喻昕婷和我絕交是因為她!”


    有幾個女生逃避或者尷尬的神情,柴麗甜臉色凝重。


    楊景行又自誇:“我還有點點良知,本來就造成過那麽多傷害,事情過去這麽久,還要讓她們承受這些東西,都是從我身上潑出去的髒水,真的太不公平了……這就是我今天的目的。”


    郭菱還是很在意的,一臉的痛苦,長時間閉眼睛。


    楊景行說:“友情對於三零六有多重要不用我說,諾諾為這個團體的付出,還有每個人的努力……喻昕婷也很珍惜和三零六的友情,從一開始,大家都應該感覺得到,不光是甜甜和菲菲小潔。陶萌大家也認識,可能以後也還有機會見麵。”


    女生們似乎有點感受到友情的氛圍,稍微放鬆一點。


    楊景行繼續平心靜氣:“我不想大家朋友之間有什麽誤會,我也把三零六當成最重要的朋友,所以今天來說這些話,講清楚……我現在最大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和大家保持朋友關係,諾諾、喻昕婷和陶萌也是,這還需要她們十分的寬容和大度。”


    女生們看顧問或者團長,齊清諾則比較認真聽前男友講話的樣子。


    楊景行繼續說:“所以我在這裏明確一下,希望以後……從此以後,沒有什麽不清不楚,沒有猜疑沒有顧忌,都是朋友工作關係。我不會再對諾諾有幻想,不會跟喻昕婷有瓜葛,不會把我的自私再來一次……我的意思是,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別再拿我煩諾諾和喻昕婷她們。對她們而言,我不是什麽天才,我是一個傷害過她們的人,就算是開開玩笑,可能也不好玩。我覺得這一點諾諾做得很好,比我好得多,我要謝謝她。”


    顧問的最後幾句話說得有點失去節奏了,把女生們弄得震驚了,安靜了一下後,齊清諾笑:“你自戀就算了,還帶上我?”


    楊景行笑,需要前女友的意見:“我說清楚沒?”


    齊清諾點頭肯定:“早該了……其實就一句話,過去就過去了,都坦然一點,免得尷尬和不必要的誤會……還有一點,是他對不起喻昕婷,這個我可以作證,都不要瞎猜。我說明一下,原來沒和他分手的時候,我對喻昕婷也沒有怨言,女人,互相理解吧。其實我也有要跟喻昕婷道歉的地方……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說了。”這姑娘神色有些沉重,還沒有和楊景行分手時輕鬆。


    另外十個女生都隻能聽著坐著呆著,王蕊也克製住了自己。


    楊景行對齊清諾說:“錯的是我,你還講義氣……”


    齊清諾嫌棄:“說了不說了,囉嗦沒意思了。”


    楊景行點頭:“好。”


    齊清諾拍手:“好,正事說完了,幌子也來一下吧,讓顧問看看我們也沒隻八婆不幹事,操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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