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上午,楊景行又準時上班。龐惜比他早,已經積累了一些事要匯報處理。


    一個是楊景行身為作者,要簽字確認他幾首歌的創作酬勞、編曲酬勞。具體數額並沒寫出來,龐惜也不多問。


    還有,宏星公司終於要和通信服務商簽合約賣版權了,這是個大事件,因為有些公司靠這個賺了不少錢,所以宏星要全力對待。至於四零二工作室和這事有沒有什麽聯係,龐惜看樣子也不知道。


    再就是作為四零二工作室的頭頭,按公司規定,他也得寫月報和工作總結。如果不想寫,最好也給老板知會一聲。


    “這是我的。”龐惜也寫了,“你看過後簽字保存就可以了。”


    楊景行說:“我還不會寫,跟你學習一下。”


    龐惜有點擔心:“我們的肯定不一樣。”


    楊景行自誇:“我會舉一反三。”


    龐惜想起來:“昨天下午三點十五分,戴清來過。我說你不在,她就走了,沒說什麽事。”


    楊景行點點頭。


    龐惜問:“要她的聯係方式嗎?”


    楊景行點頭:“給我個電話吧。”


    龐惜給了楊景行戴清的電話,又想起來:“她要出新歌了,《自相矛盾》,做的的網絡發行。”


    楊景行點頭。


    進屋後,楊景行坐下來看了一下龐惜的“零七年五月工作總結”。看樣子龐惜這個月是相當繁忙充實,事無巨細,“四零二工作室”的成立她簡直占了大半功勞。


    總結的最後寫到:感謝公司的信任,今後我會在新崗位上更加認真努力工作。


    看完後,楊景行很聽話地提筆,在紙頁下端寫下“閱,楊景行,07.05.25”,然後抽出一個空文件夾放進去。


    然後楊景行就開始工作,隻在工作台上搗鼓了個吧多小時,一首新歌的伴奏就做好了,似乎兩萬塊就到手了。再給甘凱呈打電話,他在公司,楊景行就下去。


    隻有簡單的旋律譜子,楊景行還給甘凱呈節約時間,邊播放變奏邊讓他看。


    甘凱呈笑得越來越嘲諷,聽了一半就不聽了,自己關掉,問楊景行:“真你寫的?”


    楊景行氣憤:“瞧不起我是不是?”


    甘凱呈連連搖頭,簡直奸笑:“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偶像,嘔吐對象!”


    楊景行擔心:“老板不會生氣吧?”


    這個問題讓甘凱呈猶豫,他想了一下才說:“喜歡好來不及。不過你這,好意思讓李鑫填詞?我再找別人。”


    楊景行點頭:“我覺得也是。”


    甘凱呈又問:“要不要換個筆名?怕丟人的都這麽幹。”


    楊景行無所謂:“我不怕丟人。”


    甘凱呈嚴肅一點:“考慮好了?影響可大可小。”


    楊景行說沒關係。


    甘凱呈又播放伴奏了,再次哈哈樂:“這讓大衛和諾諾聽到,什麽效果?”


    楊景行說:“我先去自首。”


    甘凱呈聽啊聽地又拿起譜子看,不過分打擊了:“口水歌寫到這種程度,也算對得起四零二了。”


    也是,雖然從旋律和伴奏上看都是一首意圖相當明顯的口水歌,但是楊景行也還不至於俗不可耐。歌曲結構簡單,不過旋律線條是比較豐滿整齊的,沒過分偷工減料一個主題從頭捅到尾。伴奏的節奏雖然簡單膚淺,但是配器也還比較認真,有點嘻哈風采。


    但是很難讓人相信這樣的歌曲會和《風中心中》、《霞光》是同一個作者,更別說《就是我們》和《升c小調奏鳴曲》了。


    這首歌沒什麽好感悟討論的了,甘凱呈開始給楊景行分任務,幾個小樣,要他拿去聽了後給評語。需要修改的,再退迴去讓作者去修改。當然都是一些簽約作者或者邀請到的作品,隻是沒什麽名家大腕的。


    甘凱呈說:“有些壓好久了,讓你體會我的痛苦,感受我的悲哀……你直接給他們打電話,報你的名字。聯係方式問你秘書。”


    楊景行笑:“借你狐假虎威一下不行?”


    甘凱呈似乎看穿楊景行:“你不會想一直寫歌吧?語氣委婉一點,要求客氣一點……我相信你。”


    楊景行問:“不急吧?最近有點忙。”


    甘凱呈問:“忙什麽?”


    楊景行如實相告,成路啊、付飛蓉啊、學校啊、三零六啊、公司啊……


    甘凱呈就表示理解:“這些不急,就是讓你適應了解一下。老板的說法,就是讓你別太閑了,要為公司創造價值。”


    兩人嘿嘿,閑聊了一陣。


    告別甘凱呈,楊景行就趕往成路那邊。他沒搞突然襲擊,提前打了個電話,導致五個人下樓來迎接他。


    看著一排人,楊景行問:“準備去吃飯?”也差不多到點了。


    趙古嗬嗬:“這排房子多,怕你不記得了。”


    楊景行說:“不記得我會問……都沒吃吧?”


    於是老板請客,幾個人就近選了個川菜館吃了一頓,然後再迴去。客廳裏多了幾個凳子,分給付飛蓉的休息室也真換上了新門鎖。


    趙古不愧是在正規公司當過管理人員的,弄了一個鮮明的作息時間表。表上規定成路九點起床,十點開始個人練習。十二點午飯,下午兩點開始練團,五點休息晚飯。六點就要去上班,淩晨一點再休息。


    楊景行猜想評價:“不一定能嚴格執行,就是提個醒,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要午睡嗎?”


    都表示不需要,於是楊景行開始:“那我們就來製定一個短期目標。”


    付飛蓉和成路簡直坐得端正。


    楊景行還謙虛:“我有什麽說得不對的,你們糾正我,大家共同進步。”


    高輝嘿笑:“怎麽可能!”


    楊景行說:“同樣,如果我覺得你們說得不對,我也要提出來。輝哥剛剛就說得不對。”


    成立跟著付飛蓉的節奏笑笑,楊景行則繼續:“一個樂隊的磨合,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你們在一起越久有很長時間了,我感覺得到你們的默契。但是付飛蓉……”


    楊景行光嘴皮子功夫就耍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其他五個人加起來的話還沒他的一半多。他先是講應該怎麽樣磨合,然後又說磨合的方向,接著就是一些要點,比如在磨合過程中每個人應該注意到的事。當然,少不了要講大家的不足之處。


    楊景行基本上每個人都得罪了,比如說高輝的節奏吉他,熟練的節奏型還是少了一點,而且時不時冒出重金屬的味道,需要改善豐富。


    劉才敬的主音吉他,主要問題是不夠細,應該是基本功有些欠缺,但是又比較喜歡玩一些高難度的。好在他高難度能做出個樣子,補足基本功應該不難。


    問題最多的是孫橋,加花有時候時機把握不準確,底鼓的點似乎總會遲半拍,導致節奏吉他往往配合不上鼓花,貝斯又被底鼓折騰得扭曲,整體就很不和諧了,比較嚴重。而且孫橋似乎不太喜歡鑔片,沒底都要打破鼓槌一樣,還得好好練習。


    總之明顯的大問題就不少,但楊景行也說:“你們沒做過流行音樂,這個轉變太大,需要時間適應。但是我感覺得到你們的決心,尤其是古哥,做出這麽大犧牲。我真心希望我們能一起努力做好。”


    成路表示一下決心,楊景行又開始講付飛蓉:“前天晚上已經跟你說了一點,還有幾點補充,也是需要他們一起注意的……”


    說完了後,楊景行看看手機:“還不到工作時間,去看看樓上。”


    一群人當然跟著。


    頂樓已經打掃得挺幹淨了,包括沒加蓋的另一邊。趙古說:“還沒來得及買材料,準備明天去。”周末是休息時間,除了晚上的演出。


    楊景行說:“明天我可能沒時間,你們盡量做細致點,錢我出。”


    趙古說用不了多少錢:“……趙秀有個堂弟是做裝潢的,來幫忙,不肯要錢。”


    楊景行對孫橋笑:“那就是幫你,不是幫我了。”


    趙古笑:“趙秀可能時不時來看看,沒問題吧?”


    楊景行吃驚,指孫橋:“這你要問他……我覺得好,有女朋友督促,更有動力。”


    看看後就下樓去開始上班了,楊景行讓付飛蓉和成路先合作一曲他們已經練習過的歌,然後開始從頭到尾挑刺,一串串的,而且楊景行似乎對每件樂器都很精通。


    到後來,成路和付飛蓉都被說得抬不起頭了,還是趙古老道一點,教訓隊友:“都記住了吧?見識了吧?不再自以為是了吧?還敢不敢說自己專業?”


    楊景行阻止:“古哥說嚴重了,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趙古很嚴肅倒有些激動:“你也說了,我犧牲大,我不否認,我是有犧牲!我做出這種犧牲,就是要抓住這個機會,去開闊眼界,去學習,跟專業的學!”


    楊景行說:“我也不是那麽專業。”


    趙古現在顯得對楊景行沒啥耐心,搶著吼:“都說愛音樂愛音樂,是,我知道你們愛音樂!可音樂他媽就跟女人一樣,光你愛她沒用,你為她苦為她累,為她不能入睡都沒用,你還要會追求她!不然就是單相思,是狗屁!”


    劉才敬幾人似乎都有些畏懼趙古,隻有楊景行笑著鼓掌:“古哥這話說得有道理。”


    趙古越發來勁了,衝隊員發泄:“別人憑什麽那麽風光?光靠錢?靠長相?靠關係?說這些話之前先問問自己行不行!”


    孫橋看著趙古,小聲提醒:“古哥,別說了。”


    趙古挺直腰杆看窗簾,長長歎口氣後再麵對楊景行:“不好意思……我覺得挺丟人的,沒想到。進了大衛的酒吧,還自我感覺良好,哼哼……”


    楊景行也站起來:“古哥,不好意思的是我,是我自以為是著急了一點,過分了。”


    趙古再深唿吸,看著楊景行理直氣壯:“沒有,謝謝你!除了你,就算我想找個人來講,誰肯?上課?行,給錢!是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上班這麽多年,知道沒那個老板願意請人來學的……真的,其實我很感動。”


    楊景行尷尬:“我越來越不好意思了……這麽久了,先休息一下吧。”


    說休息,就是悶悶原地坐著。付飛蓉先起身,在小桌上擺了幾個一次性杯子,然後用力搬起純淨水的大水桶想倒水。


    楊景行去接手,成路的人就一擁而上。劉才敬對楊景行說:“你喝,說了這麽久。”


    楊景行給趙古笑:“你先,我講那麽多不如你幾句。”


    趙古又尷尬起來,幹笑不語。


    楊景行喝口水了說:“其實要謝謝你們看得起我。我是運氣稍微好一點,平時接觸的音樂人都相對專業一些,看得多一點。還是那句話,共同進步,我會盡力。”


    高輝提議:“以水代酒,幹一杯!”


    楊景行支持:“來,幹杯,盼盼。”


    趙古找迴狀態:“祝盼盼早日大紅,祝四零二……每一首歌都好,我們成路走出去不再丟人。”


    楊景行叫:“好,幹杯。”


    一杯水幹了,趙古就不管楊景行累不累了:“繼續,來,繼續。”


    楊景行就繼續:“說了這麽多,你們要做針對性的練習。我們學校鋼琴係的學生每天都會練基本功,我覺得這東西永遠不能落下。我建議你們先從節拍開始……”


    人家都是混了幾年的樂隊了,還要別人練節拍!可成路不反抗,真的開始跟著楊景行走節奏,付飛蓉也認真聽著……


    一下午的時間就浪費在節拍的準確性上了,楊景行就像個人體節拍器,把每個人都糾正了一番。


    五點半左右才收工去吃晚飯,還是楊景行請客。成路幾人開始跟他打聽一些專業者的事情,比如音樂學院的吉他手或者鼓手是怎麽練的?到什麽水準?或者就問楊景行最欣賞的搖滾樂隊是哪一個,有什麽優點?


    吃完飯後就一車擠去輝煌,快到的時候趙古想起來:“盼盼,你化妝包忘帶了?”


    付飛蓉不著急:“我借冉姐的。”


    楊景行給齊清諾打了個電話,知道她還沒迴來,就說:“我迴學校了。”


    齊清諾似乎正在忙:“行,等會打給你。”


    到酒吧後,楊景行就不進去了:“你們別因為我囉嗦那麽多影響了狀態,拿出水準來。”


    趙古點頭:“每一次都是練習,要認真。”


    楊景行迴學校,再給喻昕婷打電話。


    (謝謝各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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