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餘天成洞房花燭之後,意氣風發,準備去談生意的時候。


    劉也行這邊,睜眼時,全身酸痛,腦子發疼。


    看著身邊鼾聲如雷的小老頭,如果劉也行知道餘天成這一晚上顛鸞倒鳳,樂不思蜀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走了,出去找工作了。”


    劉也行推了小老頭兩下,把他的雷聲止住。


    “嗯?幾點了?”


    小老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然後仰起頭,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問道。


    “我也不知道。”


    劉也行摸了一下褲兜,才發現自己的手機被餘天成沒收了。


    也幸虧沒收了,不然按照昨天那個節奏,一準要被人騙走。


    “走吧!”


    小老頭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臉,坐在那醒神。


    “我洗個臉!”


    這10塊一晚的掛逼房性價比還是很高的,起碼一次性的牙膏牙刷都有擺放。


    劉也行隨便洗漱了一下,便跟小老頭一起出門了。


    下樓的時候,在旅館門口的位置看了一眼櫃台後麵的電子表,9點40,還不算太晚。


    “你想好今天幹什麽了麽?”


    小老頭打著哈欠,在門口早餐店買了四個包子,遞給劉也行倆問道。


    “去工地先幹一天。”


    劉也行毅然決然的說道。


    “啥?工地?我不去!”


    小老頭使勁的搖搖頭:“我勸你也不要去,那活你幹不了,指不定半天就得跑路。”


    “打個賭,我要是能幹下來,你請我去你說的那個莞城酒店,我要是沒幹下來,我請你去咋樣?”


    劉也行對小老頭抬了抬下巴。


    “切,我才不跟你賭,你想去就去吧。”


    小老頭沒精打采的說道。


    “你給我介紹個地方吧。”


    劉也行塞完了包子,遞給小老頭一根芙蓉王。


    “我還真認識一個工地招小工的,走吧!”


    小老頭想了想,帶著劉也行徑直來到了一個小店的門前。


    這家店鋪經營的東西有點雜,除了一些日常雜貨之外,門口還掛著香煙板,擺著冰箱。


    然後還掛著牌子,上麵寫著招工,各種日結工都有。


    每個工廠,工地好像都跟這家店鋪有交集一樣,那牌子上都寫的很清楚,哪一家公司,每小時多少錢。


    店老板就坐在門口,衣服撩起來半邊,露著半個肚子,叼著煙,眯著眼,瞟著過往的那些小姐姐。


    “齊胖子,我小兄弟想去工地,給個電話吧。”


    小老頭叼著煙,很氣派的跟店老板打了個招唿。


    “去工地?就這小身板?”


    齊胖子打量了一眼劉也行:“電話就不用打了,等十分鍾吧,一會車來了你直接跟著去就行。”


    十分鍾很快,一輛五菱神車來到了齊胖子的店門口,一個穿著軍綠色褲子,褲腿卷到了膝蓋位置的漢子放下車窗,對齊胖子喊道:“嘿,老齊,今天有人沒?”


    “有啊,這小兄弟要去工地,你捎上唄?”


    齊胖子指了指劉也行。


    “你啊?我們那可累,就你這小身板,半道跑路了,可是一分錢都沒有。”


    那漢子上下打量著劉也行,提醒道。


    “沒抗住是我沒本事。”


    劉也行咧開嘴笑了笑。


    “行,上車吧,還有人沒?”


    那漢子伸手把麵包車的車後門扯開,接著對齊胖子問道。


    “你不去啊?”


    齊胖子看了看小老頭。


    “我上次就差點爬著迴來的,我不去,小劉,你晚上要是迴來,還去那個掛逼房找我,晚上我還住那。”


    “你要是扛不住,就迴來,晚上哥請你一頓,餓不著。”


    小老頭跟劉也行叮囑了一句。


    他能幫他的,也就這些了。


    “行,謝謝老頭哥,晚上見。”


    劉也行開門上車,發現車裏已經坐了三四個中年人,一個個都是髒兮兮的,臉上都是黑黝黝的,一看就是常年在工地幹活的人。


    “幾位老哥好。”


    劉也行跟幾個人打招唿。


    ‘嗯……’


    “好……”


    幾個人都很木訥,對於小年輕這種打招唿方式,還有些不適應。


    車子大概行駛了40多分鍾,來到了一處工地。


    “水泥袋子能扛的動麽?”


    “試試,好像不行。”


    “推車會推麽?”


    “好像也推不動。”


    “行,幹點雜活吧,這邊的鋼筋抬到那邊去,然後你們兩個把這塊地掃出來,一會要用。”


    一番安排之後,劉也行和幾個新來的被安排去抬鋼筋。


    一根鋼筋十幾米長,兩個人抬一根,挪到另外一個位置去。


    這東西倒是不累,因為都在磨洋工,恨不得一上午就隻抬幾根鋼筋。


    可惜的是,那堆鋼筋本來就不多,幾個人不到兩個多小時就搞完了。


    然後劉也行和另外一個小夥一人拿了一把大掃帚,開始掃地。


    剛開始劉也行還沒在意,但是這一掃帚下去,劉也行就遭不住了。


    這活不累,但是它嗆人啊!


    地麵上都是石灰粉和灰塵,一掃帚下去,那就是漫天灰霾。


    那石灰粉和煙塵的撲麵而來,直接就嗆得喘不上氣了。


    劉也行隻能把短袖的領口拉上來,擋住自己的口鼻,然後再掃兩下。


    幹燥的環境,烈日炎炎,灰塵石灰漫天飛,這畫麵想想都有夠辛苦。


    沒掃幾下,劉也行那個同伴就受不了了。


    “哥們,這活不是人幹的,咱走吧!”


    這同伴也是個小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樣子,一雙眼睛好像都被灰塵蒙住了,充滿了痛苦和不甘。


    痛苦的是,這活著實太累人,剛才抬鋼筋就出了大把力氣,這掃地就更折磨人了。


    不甘的是,如果就這麽跑路了,今天的工錢就打了水漂了。


    這個工地給的錢不少,一天幹下來,40塊呢!


    這可比去電子廠當臨時工賺得多得多。


    但是,這小年輕是真的受不住了。


    “哥們,別掃了,再掃一會,咱倆指不定就交待在這了。”


    “就這活,幹一天,得少活一個月。”


    小年輕現在就是想拉著劉也行一起跑路。


    主要是跑路這東西,它有個伴心裏也舒服一些。


    “沒事,你要是累了,就休息會,我自己幹。”


    劉也行也是被嗆得不行,但是今天的他,幹活格外的賣力。


    錢難賺,屎難吃,這是他常聽餘天成說的一句話。


    今天,劉也行是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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