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琛是什麽也沒有調查到。


    最後隻能去見了厲思念和方初昕。


    兩人還在上課,老師將他們的座位放在一起,厲思念在認真聽,而方初昕卻在看他。


    厲思念甚至不知道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為什麽要這麽盯著,難不成他還能長出花來?


    而方初昕卻像是怎麽都看不夠一樣。


    直到老師叫方初昕站起身迴答問題,方初昕愣愣的看著黑板,旋即,扭頭看了眼厲思念,眼中帶著一些乞求。


    她知道厲思念肯定在聽,也肯定知道答案。


    厲思念伸手在自己的書本上指了一下。


    “老師,選a。”


    老師眉心輕蹙:“錯了,這個題我已經講第二遍了,你是一遍都沒聽。”


    方初昕咬了下牙:“選c。”


    方初昕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瞧著老師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格外不好看,就把b選項也說了。


    最後就隻剩下一個d了,老師嘴角都是狠狠一抽:“你擱這給我用排除法做選擇題?”


    方初昕也有那麽一些尷尬,最後老師看在她是第一天來上課,又年紀尚小的份上,饒過他了。


    她坐下後,便很委屈的瞪了一眼厲思念。


    厲思念沉默了一會,說:“a是正確答案。”


    他話音剛落,老師便開始在上麵又講解了一遍,a確實是正確答案,方初昕瞬間有些無語,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厲司琛在外麵看的笑了一下,旋即,他瞬間收斂了嘴角的笑。


    好像方初昕來到厲家後,他變得愛笑了。


    下課後,厲司琛問了方初昕一些問題。


    方初昕隻說:“我覺得那個阿姨是好心才幫我的,爸爸,你都不知道,剛剛張修文的父母真的好可怕,他們還想打我呢。”


    厲司琛急忙蹲下身看她:“那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那個好心的阿姨保護了我,把他們教訓了一頓。”


    厲司琛鬆了口氣,他忽然嚴厲的看向了厲思念:“你為什麽不好好保護妹妹?還要妹妹保護你?”


    厲思念看著他:“張修文說的也沒錯,我就是沒有媽媽,就是有娘生沒娘養。”


    方初昕緊緊的擰了下眉,但是因為厲司琛在,所有沒有說話。


    厲司琛下意識的攥緊了手,眼底帶著幾分冷意。


    他深吸口氣:“好了,你們去上課吧。”


    他起身離開。


    是啊,方潼都死了很多年了,他到底是在奢求什麽?


    他讓人調查到的方初昕的身份,確實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她沒有母親,姓方隻是因為那個人的遺言。


    方潼坐在學校對麵的車上,和小舅舅打著電話:“小舅舅,這次的事情真的是麻煩你了。”


    “等我迴去了,一定請你吃飯。”


    這時,方潼目光一頓,眼睜睜的看著厲司琛從校門口走出來。


    他正在直直的往這輛車這邊走來。


    方潼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機。


    他應該不可能會知道她在這裏的啊,她緊張的身體都繃緊了。


    可男人卻走進了前麵那輛車,然後車子揚長而去,方潼瞬間唿了口氣。


    她差點就要嚇死了。


    方潼最後看了眼學校,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當個校醫什麽的,畢竟這樣的話,就可以和厲思念好好接觸了。


    “喂?小潼?”


    直到耳邊傳來小舅舅的聲音,才將方潼的神思給換迴來。


    她低咳一聲:“小舅舅,你剛剛說什麽?”


    “我問你,什麽時候迴來,厲司琛剛剛調查了初昕,也調查了你,雖然我瞞住了一時,但是不可能一直都瞞著,隻要你在那邊一日,就多一分的危險。”


    “還有,你怎麽讓初昕去國際學校上學了呢?”


    方潼很信任對麵的人,猶豫了一下,才問:“小舅舅,你幫我差一下厲思念。”


    小舅舅皺眉:“這是誰?”


    “厲司琛的兒子,和華景長的一模一樣,像是雙胞胎。”


    “我想知道,我當年到底是生了幾個。”


    男人沉默良久。


    半晌後,他才說:“好,我會去幫你查的。”


    “小舅舅,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男人把電話掛了。


    方潼皺眉。


    有些不理解,總覺得小舅舅還瞞了她什麽事,不過她也沒有細細追問,小舅舅想說的時候,自己會說。


    方潼去家裏接上傅華景,然後才去了張帆的追悼會,而她到的時候,幾乎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了。


    她是張帆最得意的學生,可最後……她連老師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但是她現在的身份,也不好出現在大堂上,便讓傅華景代替她去。


    眾人看著這麽個小孩,也沒有聽說張帆生前有治療過小病人,都挺好奇的。


    終於,張帆的兒子過去問傅華景:“請問怎麽是你一個人,你家裏的大人呢?”


    “我媽媽病重,起不來,父親已經死了,我的媽媽是張帆老醫生治的,如果不是他,我母親也早就死了。”


    眾人也沒有細細去追究這句話中的漏洞,畢竟傅華景是個小孩,長的白白淨淨,軟軟糯糯,三歲看老,他小小年紀都這麽好看,長大後肯定會迷倒萬千少女。


    眾人對於他的遭遇,更是心疼了。


    都差點跑過去安慰他。


    方潼戴著墨鏡,在外麵看著張帆的遺像,心裏無盡悲涼。


    聽到最後張帆去世時,是因為癌症,化療了很久,還是死在了手術台上。


    半個多小時後,傅華景終於是出來了,他主動牽住了方潼的手:“媽媽,不要傷心了。”


    他能感覺到方潼心情很不好。


    方潼淡漠的勾了下唇。


    就在她正打算帶著傅華景離開時,忽然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男人扭過頭對坐在車裏的兩個小孩說:“你們便在裏麵乖乖的坐著,哪裏都不許跑。”


    方初昕乖巧的點頭。


    厲思念隻是瞥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


    厲司琛知道他還在和自己鬧別扭,便隻是囑咐方初昕好好看著他。


    “好的,爸爸,你就放心去吧。”


    厲司琛來祭奠張帆隻有一個原因,因為他是方潼的老師,他環視一周,竟然是期望著,可以在大堂裏看到方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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