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城牆邊,沈蘭君迴想起那日在城牆上廝殺搏命的情景,心中仍有餘悸,便對蕭宗說了經過。


    蕭宗聽出她心中的不安,忙柔聲安慰,關切道:“蘭兒,答應我,下次不要再入陣殺敵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沈蘭君道:“恩,如今平定了徐州,以後不用再打仗了。”


    蕭宗抬頭望著月亮,歎了口氣,沉默不語。


    沈蘭君見他有心事,她一時覺得心中不寧,道:“宗哥哥,你有什麽心事?”


    蕭宗道:“如今已經得了徐州,父皇讓我暫時管理徐州事務,我是南豫州刺史,轄地是在揚州,過些時日,總得迴揚州去。”


    沈蘭君高興道:“迴揚州很好啊,你幹嘛這般唉聲歎氣?”


    蕭宗道:“蘭兒,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沈蘭君道:“我不明白什麽?你難道想建功立業,還要打仗嗎?”


    蕭宗轉目望向北方,道:“我也不想打仗,我歎氣不是因為這個。”


    沈蘭君奇道:“那是因為什麽?宗哥哥,你今天可有些奇怪。”


    蕭宗迴過頭,道:“蘭兒,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們當初被‘蘭陵鐵衛’劫持的情景嗎?”


    沈蘭君道:“當然記得。”


    蕭宗道:“他們說是要將我們帶到北魏,當時我內心是死活不肯的,可我現在迴想起來,若那時到了北魏,是不是會有另一番情景。”


    沈蘭君道:“宗哥哥,你怎麽會這樣想,他們是要拿你做人質,來要挾皇帝叔叔,還會有什麽事情?”


    蕭宗道:“我到了北魏,不再是梁朝的王子,也許成了一位詩人,也許隻是一介平民,就有了另一種人生。”他拉住沈蘭君的手,深情道:“蘭兒,那日在荒野破屋,你說不管天涯海角,都會跟我前往,是不是?”


    沈蘭君見蕭宗情真意切,神思悠悠,她有點害羞,道:“當然。”


    蕭宗又道:“若是有一天,我去了北方,你會跟著我去嗎?”


    沈蘭君一愣,道:“宗哥哥,你是梁朝的豫章王,你去北方做什麽?”


    她輕言軟語,卻是觸動蕭宗的心思,將他拉迴現實,他迴過神,道:“沒事了,我隻是隨口說說,我們迴府去吧。”


    沈蘭君心中奇怪,心道:宗哥哥怎麽了,也許這幾日大戰,他太過疲勞了,或許是驚嚇過度了。


    翌日,奉梁皇的旨意,元略和元法僧準備啟程迴建康拜見梁皇,兩人收拾好行李,準備出城。


    元略和元法僧都是北魏降將,北魏當然是想盡辦法抓住二人,徐州是梁朝和北魏邊境,為了安全起見,陳慶之奉命率軍隊護送二人迴建康。


    此時,陽光明媚,路邊桃花盛開,讓人遺忘了前幾日大戰時血光恐怖的景象。


    在彭城城門外,蕭宗帶著眾人送行,他向元略、元法僧兩人拜別。


    陳慶之身騎駿馬,沈蘭君拉著馬的韁繩送行,遙見遠處有一人走來,正是元景隆。


    元景隆道:“恩公……沈將軍,我要到建康去了。”顯得有些拘謹。


    沈蘭君道:“少將軍,你路上保重,這是我的結拜大哥陳慶之。”


    元景隆向陳慶之拱手道:“陳將軍,久聞大名,這趟麻煩將軍護送了。”


    陳慶之道:“不敢,皇命在身,護送侯爺迴建康是末將的職責所在。”


    元景隆望了眼沈蘭君,道:“後會有期。”轉身離去。


    陳慶之待元景隆走遠,笑著對沈蘭君道:“妹子,今日春風拂麵,大哥看你麵露紅光。”


    沈蘭君奇道:“什麽紅光?”


    陳慶之笑道:“跟桃花一樣紅的紅光。”


    沈蘭君道:“大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陳慶之道:“以大哥的經驗,這個元家少將軍對你有意思。”


    沈蘭君道:“怎麽會,你可別瞎說。”


    陳慶之哈哈一笑,道:“好了,大哥我要走了。”


    沈蘭君道:“大哥,今日相別,可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


    陳慶之道:“妹子,你說得像生離死別似的,經過前幾日打仗,現在不是好好的。”


    沈蘭君想起件事,從懷中掏出一物事,此物用帆布包住,正是先前在上林莊時,居無雪交給她的經書,她道:“大哥,這是唐掌門的遺物,是居掌門要我帶給你的,我都忘了交給你了。”


    陳慶之一聽是他師父的遺物,觸物生情,他打開帆布,見是一本經書,笑道:“大哥上陣殺敵,若是一本兵書也就罷了,要這經書也是無用,還是留給你吧。


    沈蘭君道:“你不要了?”


    陳慶之道:“妹子,你留著經書,空閑時別忘了念誦經文,佛祖也會保你平安,等你迴到建康,我們就可以再次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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