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和霍長鶴順著暗道走,一直到盡頭。


    “沒路了,”顏如玉拿手電在四周照,“不應該,一定有出口。”


    費這麽大勁修的暗道,怎麽可能到頭是死路?


    兩人正在找,霍長鶴忽然說:“什麽聲音?”


    顏如玉也聽見了,她靜下心,五官感識瞬間提升不少。


    她臉色微變,從空間拿出雙刀。


    在他們來的方向,應該是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不知是什麽動物,一邊走還一邊在喘息。


    霍長鶴把顏如玉護在身後,也抽出短刀,在這裏長劍不太適合,施展不開。


    “除了動物,還有腳步聲,以及,什麽東西在地上拖動的聲音,”顏如玉低聲提醒,“王爺小心。”


    微弱火折子光一晃,前麵有隻壯碩影子,約摸有半人高,黑毛,吐著鮮紅的舌頭,脖子上掛著一條大金鏈子,墜著塊牌子,上麵有字,但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是一條黑色的大狗。


    油光水滑,眼睛黑亮,鼻子也是黑的,大爪子像男人拳頭般大小,厚實沉穩地踩在地上。


    顏如玉一見這狗,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


    她是真怕,平生有兩怕,不怕鬼不怕神,就怕蟲子和狗。


    她打個激淩,別過臉不敢看,霍長鶴護她護得更緊。


    “別擔心,有我在。”


    霍長鶴看清這狗,不禁一喜:“黑虎?怎麽是你?”


    再往後看,來的人身材略瘦,身量中等,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圓頭圓腦,眼睛也是又大又圓,鼻梁上有幾顆小雀斑,像一隻很有喜感的海豹。


    他穿著身月白色錦袍,腰間挎著把小弩,手裏拎著一杆長槍,難道要拖著走,這裏窄,實在施展不開。


    霍長鶴看清他,喜悅更濃:“跑跑?”


    蔣跑跑見前麵有兩個人,一人頭上還有束亮光,正向他射來,他也看不清對麵人的臉。


    忽聽那人叫他,他愣了一下,圓臉上露出喜色:“王爺?”


    霍長鶴點頭:“是我,你怎麽……”


    “黑虎,先去那邊等著。”霍長鶴先把狗支開,以免顏如玉害怕。


    黑虎委屈地看看他,低著頭去遠處。


    “玉兒,好了,別擔心,自己人。”霍長鶴拉住顏如玉的手,“我給你介紹。”


    霍長鶴對蔣跑跑點頭:“過來,見過王妃。”


    蔣跑跑拖著長槍,顛顛跑過來:“王爺,王妃!”


    顏如玉打量他,見他笑容純真,虎頭虎腦實在可愛。


    “他叫蔣跑跑,是我在申城時的小先鋒官,別看他年紀小,可是一員虎將。”


    霍長鶴介紹他的時候,眉眼都是喜色,是掩飾不住的喜愛。


    “你不在申城,怎麽跑這兒來了?”


    蔣跑跑摸摸後腦勺:“王爺有所不知,不止我跑來了,蕭大哥也來幽城了。”


    “蕭馳野?”霍長鶴皺眉,“他是大都督,不能隨意走動,到幽城來做什麽,莫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蔣跑跑搖頭:“這我不知,我隻知道他來找您了,我也想您,就跟過來看看,結果把他跟丟了,我誤入這裏,看到一棵樹下有洞,覺得好奇,就進來看看。”


    霍長鶴哭笑不得,這可真太巧了。


    蔣跑跑往前麵一看,是一條死路。


    “咦,沒路了嗎?”


    他正說話,顏如玉忽然抬頭製止:“噓,別出聲。”


    顏如玉聽著,那一邊,好像有動靜。


    薑棠梨看著那道門,見門打開了,在開啟的那瞬間,她看到從上麵射下來的亮光。


    心裏立時明白,那是一道通往上麵的出口。


    如果能出去的話,就太好了。


    進來的是三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手裏都拿著家夥。


    夏苗掃視包括薑棠梨在內的女子:“都給我聽好了,有誰想通了,就跟著上去,見天日,吃好的,穿好的,有誰不想出去,那就受一頓打,繼續給我在這兒呆著。”


    薑棠梨湊近夏苗:“姐姐,我跟你上去。”


    夏苗淺笑:“好,你算第一個,有誰還想像她一樣,不吃在這裏吃苦受罪。”


    薑棠梨滿麵堆笑,神情滿是憧憬:“對呀,姐妹們,跟我一起出去吧,在這裏暗無天日,有什麽好的?”


    不少人在抽泣,也有人低頭不語。


    誰心裏都清楚,上去之後,等待她們的會是什麽。


    貞節,清白,名聲,什麽都沒有了。


    以後就是最下賤的青樓妓子,任人羞辱,直到死。


    有人低聲罵道:“呸,就是死在這裏,也絕不苟且偷生。”


    夏苗目光被這話吸引過去,一擺手,一個男人走過去。


    薑棠梨暗自著急,這些姑娘,還是太實誠了,先低頭保命,出去以後看情況再說呀。


    她再次靠近夏苗,那邊男人已經把那個姑娘拖出來,推在地上,狠抽兩鞭子。


    夏苗目光被牢牢吸引住,薑棠梨拔下頭上簪子,猛地一把抓住夏苗,簪子尖兒抵在她喉嚨上。


    這簪子還是顏如玉送給她的,外表是簪子,實則也是一把窄細的小匕首,要人的命, 不在話下。


    “都別動,住手!”薑棠梨大聲說。


    男人住手,迴頭看看,眸光瞬間兇狠。


    “放開!你找死。”


    薑棠梨冷然一笑:“誰找死還不一定,我反正是不想死,你要是想讓她死,你就再進一步。”


    男人立時不敢動了。


    薑棠梨看看夏苗:“這位姐姐,廢話少說吧,讓他們讓開,把我們都帶出去。”


    其它女子都呆愣愣看著這一切,這變故來得太快太突然了。


    剛才還口口聲聲叫夏苗姐姐,天真的薑棠梨,被她們隱隱看不起,現在,卻挾持了夏苗,成為她們中間最有膽識的人。


    夏苗輕笑一聲:“小妹妹,你也太天真了,就算是從這裏上去了,又怎麽樣呢?”


    “我們能逃得出院子嗎?能逃得出村子嗎?”


    薑棠梨聲音也染上笑:“那可沒準,有你在手,我覺得哪也能去。”


    夏苗輕吐一口氣:“哼,實話告訴你,從外麵關進來的人,要是沒有我的話,還真不能活著走出這裏。”


    “我這裏最是牢固可靠,隱秘安全,不會輕易被人發現,更不會被攻破。”


    “可千萬別以為誰會來救你們。”


    話音剛落,突然“嘩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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