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還想仔細問問曹夫人,沈文琪沈司馬的夫人娘家究竟有什麽家世,但曹夫人搖頭,並不知情。


    天色不知不覺已晚,曹夫人起身道:“哎呀,光顧著說話,都這麽晚了,也不知道我家大人和王爺說完了沒有,是不是等急了。”


    顏如玉這才說:“曹刺史已經走了,我差人送夫人迴去,曹刺史這些日子可能會忙些,夫人若無事可常來坐坐。”


    曹夫人聽她這麽說,就知道自己丈夫做的事一定和霍長鶴有關。


    “好,我一定常來,隻要大夫人不煩我就行。”


    “哪的話,我巴不得你經常來,下迴你來,我讓她們送點新點心過來。”


    “一言為定!”


    顏如玉命人送曹夫人迴府,務必安全送到家。


    曹夫人迴到家裏,見丈夫的書房亮著燈,也沒進去打擾,去廚房看到爐子上的湯,又親手炒了兩道丈夫愛吃的菜,放進食盒裏拎到廚房。


    曹刺史頭也沒抬:“這麽快就有結果了?我看看。”


    曹夫人到近前,輕聲道:“看什麽?趕緊吃飯。”


    曹刺史抬頭,笑道:“原來是夫人,我還以為是崔衝。”


    曹夫人擺好飯,又讓他淨了手,曹刺史抿一口湯,心滿意足。


    “夫人,你可知道,為夫我現在滿心壯誌,幽城,馬上要在我的手裏,翻天覆地了!”


    曹夫人眼睛晶亮:“哦?說來聽聽。”


    曹刺史想了想,低聲說:“還不可說,我答應了王爺,暫時保密。”


    “夫人莫怪我。”


    曹夫人輕歎一聲:“我怪你做什麽?隻要你做的是你喜歡的事,是坦蕩無愧於心的事,我沒什麽可說的。”


    “隻盼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曹刺史心頭一震,眼睛都有點澀:“夫人,我必將記住夫人的話,好好做官,好好做人。”


    “最重要的呢?”


    “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陪夫人白頭到老。”


    曹夫人輕哼:“這還差不多。”


    飯吃得差不多,崔衝也帶人來了,曹夫人收拾東西退出書房。


    透過窗紙看著丈夫,幽幽歎一聲。


    是好事吧,恍若又看到他年輕時的樣子,不像前幾年被沈家打壓,過一天算一天。


    曹夫人想著,王妃夫婦真是改為了自己一家人的命運,必須得迴報點什麽。


    提著顏如玉給的東西,曹夫人到後宅,本想看看小外孫睡了沒有,結果看到女兒正在燈下坐著,擰著眉頭,不太開心的樣子。


    “霞兒,怎麽了?”曹夫人放下籃子,“吵架了?”


    “娘,”曹小姐拉住她的手,看看籃子,低聲道,“您去王府了?”


    曹夫人點頭,看一眼床上:“寶兒睡了?你怎麽了?和娘說說。”


    曹小姐眼裏都是怒意:“娘,今天下午我出門一趟,去酒樓買了隻醉鴨,無意中聽到有人喝酒聊天,其中一人道,說什麽他妹妹看上了鎮南王。”


    “您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他妹妹看上鎮南王,說的好像看上誰誰就得答應,是人家的榮光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妹妹是公主。”


    “就算是公主,對王爺也不能是這麽說法吧?把王妃置於何地?什麽玩意兒!”


    曹小姐說得義憤填膺,咬牙切齒。


    曹夫人一聽也生氣:“是何人如此口出狂言?”


    “我打聽了,是程家的人,程家大公子,他妹妹,不就是程鳳瑤?”


    曹夫人眯眯眼睛:“是她啊,之前王妃就給過她教訓,看來還是沒長記性。”


    “我還尋思著,怎麽報答王妃,現在看來,倒是有主意了。”


    曹小姐趕緊問:“娘,您有什麽辦法?我能做點什麽?”


    “你不必做什麽,”曹夫人輕笑,“對付他們,還用我們母女都出馬?看我的。”


    次日一早,曹夫人就找了人來,吩咐幾句。


    程光寒這幾日心情非常不錯,秋家已經運了兩次布,還剩下最後的三分之一,運走之後就付剩下的錢。


    鋪子騰空,他也能再進些新貨,天雖然還冷,但春裝用的布料也該準備起來,到時候和秋家商議一下,衣裳的款式什麽的,生意一定會比現在好。


    再加上貿易市場一成,秋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他昨天晚上喝多了酒,沒有迴府,就在府外的小宅子裏住下。


    他有一處私宅,養著個姑娘,這姑娘原是唱曲兒的,在街上被人欺淩,他把姑娘救下,眼見姑娘花容月貌,也就動了心思,姑娘見他一表人才,還出手闊綽,也就從了他,在小宅子裏過起日子。


    晚上在這私宅過的夜,這還是頭一迴徹底不歸。


    以往再晚他也要迴,因為家裏還不知道,怕父親不樂意,先瞞著再說。


    今天一早醒來,趕緊起床迴家。


    先迴自己院子,換身衣服,也沒瞧見貼身小廝,心裏也沒太在意。


    一到前廳,就察覺氣氛不對,地上還趴著個人,渾身是血,顯然是被打得不輕。


    再細看,是自己的小廝。


    程光寒詫異:“父親,這是做什麽?他怎麽了?”


    程夫人給他遞眼色,他完全沒能明白。


    程世川怒道:“你還問我?我問你,昨天晚上,你幹什麽去了?”


    程光寒恍然,原來是為這事兒。


    看一眼小廝,小廝動不了,但眼皮輕輕顫一下。


    這是沒招。


    程光寒心裏有數,沉穩道:“昨天晚上陪秋家管家喝酒,喝多了些,他宿在青樓館子裏,兒子記著父親教導,不敢在那種地方流連,就強撐著到一家小客棧附近,剛到門口就睡著,差點跌倒,還是小二扶我上樓的,今天一早醒了才知道。”


    程夫人接過話:“我說會來著,我兒子多優秀,怎麽會做沒有分寸的事?更不會和什麽女子不清不楚。”


    程光寒神色淡定:“什麽女子?母親,您在說什麽?”


    程夫人想解釋,程世川神色緩和:“有分寸自然是最好,以後別喝太多,早點迴家。”


    “兒子知道了,”程光寒垂眸,心裏嘀咕,究竟發生了什麽?


    父母怎麽會知道?不過,看樣子是不知道具體的,得好好查查,還得更加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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