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放聲大笑,拉住曹夫人的手。


    “你這話可是說到我心裏去了,沒錯,就是這麽迴事兒,我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就是這樣,隻想著維持端莊,保持形象,但是啊……”


    她笑得甜蜜,看一眼顏如玉:“是我家玉兒教會兒,什麽形象端莊,那都是給別人看的,真要到了不痛快的時候,那就是拋開一切,吵!”


    “你想啊,人家都讓你不痛快了,你還在意什麽形象?還管她看你端不端莊?吵痛快,不讓自己委屈,那才是真的。”


    曹夫人連連點頭:“夫人這話說的,真是醍醐灌頂,讓我受益匪淺,等我迴去,就和我家夫君吵一吵。”


    顏如玉:“……”


    明昭郡主對顏如玉道:“怎麽樣?我這花,助陣助得不錯吧?我早有準備,一說賞花宴,哼,就問論花,誰能得比上這些?”


    “是,今天郡主幫了大忙,感謝,”顏如玉由衷道,又看看曹夫人,“迴頭給曹夫人也送些。”


    曹夫人一聽,更舒坦了。


    四個女人在車裏歡聲笑語,一起迴府。


    到門口,大夫人和曹夫人、明昭郡主先去她的院子,顏如玉讓貝貝把小哥幾個叫來。


    現在他們由四變五,隊伍壯大,趙嚴雖然後到,開始也不怎麽受待見,但見過顏如玉“點撥”銀錠之後,趙嚴的地位立刻飆升。


    從趙嚴,變成了“大嚴”。


    趙嚴在他們幾個中間年紀的確最長,這稱唿也算合適,顏如玉也不管這些,由著他們自己。


    不多時,幾個人便到了。


    “王妃,有何吩咐?”


    顏如玉道:“稍後準備鑼鼓家夥,等吳家派人送來懺悔言,你們就出去迎,敲鑼打鼓給它迎進來。”


    幾人眼珠一轉,就明白顏如玉的意思。


    銀錠一拍胸脯:“放心吧,保證熱熱鬧鬧。”


    “另外,”顏如玉問,“銀錠,你見過二公子弄得小膠泥塊吧?”


    “見過,”銀錠點頭,“屬下還幫過忙呢。”


    霍長旭弄活字印刷的時候,膠泥怎麽也弄不好,銀錠力氣大,曾讓他幫忙摔過膠泥。


    “好,那你去找些小木塊,大約四百來個,再找幾個能能往木頭上雕刻字的工匠來,至少要六個人。”


    “是,屬下即刻去辦。”


    “你們幾個一起辦,此事是給大夫人長臉出氣辦的,辦好了,大夫人高興,全家高興,都有賞。”


    小哥五個一聽,歡唿一聲,迅速撤退,趕緊去辦差事。


    八哥跟著銀錠飛走,也著急得很。


    銀錠派它去府外守著,等著吳府的人來就迴來報信。


    他們幾個找人的找人,找木頭的找木頭,找鑼鼓的找鑼鼓。


    顏如玉這才轉身,去大夫人院子,沒走幾步,霍長鶴自身後來。


    “玉兒!”


    顏如玉迴身看到他,才忽然想起來,壞了,之前說好,等他去接的,一出吳家,開心地把這事兒忘了。


    顏如玉先發製人,歎氣道:“王爺才迴來?不過沒事,我們都安全迴來了。”


    霍長鶴擰眉:“怎麽?吳家還敢欺負你們不成?”


    “欺負倒不至於,但下馬威處處有。”


    顏如玉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霍長鶴聽得連連皺眉,最後聽到懺悔言,也忍不住笑出聲。


    “母親現在主意多得很,”霍長鶴道,“她開心就好。”


    “王爺可知,吳家老三是做什麽的?”顏如玉問。


    “他?應該是有個小官職,不過不是在刺史衙門,像是在糧庫那邊做個書錄,好像還是看吳老爺子的麵上讓他去的。”


    “怎麽?”霍長鶴問,“你有什麽想法?”


    “也沒什麽,就是看三夫人不太順眼。”顏如玉想起三夫人的作派,不免想到初流放時,那些無恥之人的嘴臉。


    “原以為是個什麽有點地位的人物,原來不是,算了。”


    若是有點身份地位,還能以牙還牙打壓一下,都小到做糧庫的書錄,還怎麽打壓?


    還不夠費力氣的。


    “走吧,去見母親。”


    顏如玉拉著霍長鶴往裏走,她說算了,但霍長鶴動了心思。


    曹夫人和明昭郡主都在,笑聲不斷,大夫人又把她的書拿出來顯擺,引得二人驚歎不止。


    霍長鶴拉住顏如玉:“我還是不進去了,有女眷,去了不方便,人家要走的話,母親正在興頭上,又要罵我。”


    “也好,”顏如玉點頭,“那王爺休息會兒,去麵前喝喝茶,一會兒還有熱鬧看。”


    她從空間取幾個紙杯蛋糕給霍長鶴:“墊墊肚子。”


    霍長鶴接過蛋糕,在她額頭一吻:“玉兒最好。”


    他歡喜去了,顏如玉進屋見大夫人。


    她們這邊開心聊天,吳家一片愁雲慘淡。


    吳老夫人提筆有千斤重,地上扔著十幾個紙團。


    “我就沒有寫過這麽丟臉的玩意兒!以後還怎麽見人?”


    “真是可恨至極,那個女人,竟然用這種辦法羞辱我!”


    吳三夫人在一旁勸道:“母親,寫了派人送過去,也就是讓她過過癮,外人也不知道,您放心,府裏上下我都敲打過了,保管不會露出一個字兒。”


    “這些下人是不會說,可今天來的人都知道此事,怎麽不會露?”


    “她們就不怕了,她們的孩子還著父親呢,不會亂說,再說,她們也不知道您寫了什麽呀。”


    吳老夫人這才氣兒順了點,總算提筆寫完,裝在信封裏。


    “讓個可靠的人去,別讓人知道。”


    “是,您放心,”吳三夫人雙手接過,轉身出門。


    到院子外頭,她先拿出來看看,捂住嘴忍半天笑。


    叫了人去送,長出一口氣,不管怎麽說,這事兒算是過去了。


    隻可恨到手的銀子又拿出去,本來能白吃六斤杏仁酥,又沒有了。


    她恨恨迴院子,不想再理會此事。


    吳府送信的,本來是個二等管家,走到府門口,遇見大總管,一問,聽說去送信,他把信接過去。


    “此事你不必管,我去。”


    大總管也姓吳,他父親就跟著吳老爺子當差,他也算是家生子,子承父業。


    最近府裏出事,他想著,要長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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