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幽城外一處密林內,一隻黑鳥落在窗邊。


    小書童把鳥腿上的信筒取下,低頭輕步走到內室。


    “先生,幽城有信到。”


    墨先生沒有立時抬頭,手中拿著一個精致小藥杵,仔細把小鼎裏的小碎香塊搗成細粉。


    直到完全成為細膩的粉末,全數倒在一張微黃印有花紋的紙上,包手交給小書童。


    “香粉送去芙蓉閣。”


    “是。”


    小書童一手接香紙包,一手把信筒遞上。


    墨先生打開信紙瞧了瞧,臉上露出笑意:“很好,霍長鶴果然不負我所望。”


    小書童見他高興,壯著膽子問道:“先生,何事如此開心?”


    “沈懷信已經完了,幽城,馬上就是我們的了。”


    小書童立即欣喜道:“恭喜先生,先生大業即將得成!”


    墨先生嘴角含笑:“傳話給芙蓉閣,讓她們加快速度拿下李滄哲,表麵上的事,就由李家父子去做。”


    “另外,九公主走到哪裏了?”


    “先生,九公主已經進入幽城。”


    “好!”墨先生笑容加深,“來得正好,她身邊那個異瞳者正好可以窺一窺鎮南王妃究竟有何異常。”


    小書童略一遲疑道,“先生,靈宮那邊要不要說一聲?”


    墨先生笑容凝固,小書童頭垂得極低。


    “暫時不必,我隻是借他的手讓邊境生生亂,讓朝廷無暇顧及別的,否則怎麽會與他一個詭異不定的人合作?”


    “他若以為,能因此而左右我,就大錯特錯。”


    墨先生擺擺手:“下去吧!”


    小書童不敢再說多,趕緊下去辦事。


    墨先生從旁邊瓶子裏抽出一幅畫卷,展開,上麵畫的人與顏如玉有七分相似。


    墨先生眸子微眯:“你到底有什麽秘密?連靈宮那位都對你感興趣,我實在好奇。”


    他剛收起畫卷,外麵有人匆忙跑進來。


    他一抬眼,來人立即收住腳步,急促的唿吸也壓住大半。


    “何事驚慌?”


    “迴先生,京城剛來的消息,皇帝——病危了!”


    墨先生詫異,眉頭收緊:“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信是一個月發出的,是在去年年底時,說是宮宴都沒有辦。”


    墨先生接過信,迅速過一遍:“按說皇帝的身體不該壞到如此地步。”


    “先生,皇帝若出事,京中太子還在,那我們……”


    墨先生抬手,撚著信沉思片刻:“把逍遙粉銷往京城的記錄冊子取來。”


    “是。”


    墨先生翻著冊子,手下低聲道:“這三個月以來,京城裏藥的數量是比之前多了些,但也沒有多到您之前說的過半之數,所以,屬下也沒有稟報。”


    墨先生之前說過,密切注意京城逍遙粉的銷售量,如果比最初增長一半,就要稟報。


    墨先生合上冊子,輕輕點叩:“去查,這些買逍遙粉的人,是否還活著。”


    手下微驚:“先生,您的意思是……他們其中有些人已經死了,但還有人用他們的名義買?”


    “這樣一來,不就是過半了嗎?”墨先生眼中冰涼,“做事若不能用腦,要腦子何用?”


    手下瞬間滲出冷汗:“是,屬下即刻去辦。”


    墨先生叫住他:“另外,給太醫院的內應去信,想辦法查到皇帝的脈案。”


    “是。”


    墨先生獨坐,看著那封信,皇帝病危?皇帝的身體確實不太好,但也絕不至於會突然病危,這其中定有隱情,如果……有太子的手筆,那倒是省事了。


    ……


    顏如玉坐起,看著到窗邊接傳信的霍長鶴。


    “怎麽了?發生何事?”


    霍長鶴展開信,對著燈光細看,眉頭狠狠一皺:“皇帝病危。”


    “什麽?”顏如玉有點意外。


    雖然她對皇帝沒什麽印象,皇帝是死是活她也不想關心,但那畢竟是一國之主,若他死,定然引起全國動蕩。


    何況,鎮南王府的冤屈還未洗刷,皇帝犯的錯,得叫他親自承認,親口為鎮南王府翻案才算。


    “是六皇子來的信嗎?”顏如玉邊說邊披衣想下床。


    霍長鶴走過來,讓她在床上暖著,把信遞給她。


    “是,年後發出的,應該病了有些日子。”


    顏如玉看一遍信,簡短的信中,實在看不出什麽。


    “若是他死了,”顏如玉想到一個可能,“那六皇子是不是就不用和親了?”


    霍長鶴搖頭:“這倒未必。”


    顏如玉不解:“這是為何?皇帝一死,這不是算國喪嗎?國喪期間不是禁止一切嫁娶,也不準飲酒作樂嗎?”


    “話是如此,但話是人說的,隻要他們想讓六皇子娶,多的是名目,如果一直拖著沒死,那就是衝喜,哪怕死了也可以是安陵,告慰,等等。”


    顏如玉無言以對。


    霍長鶴擰眉,有些懷疑:“不過,我總覺得此事不太對勁。”


    “你是覺得,皇帝病得突然?”


    “不錯,我最後一次見皇帝,他說不上多硬朗,但絕不是病態,而且,那時後宮新納妃嬪還有個剛有孕,足見他身體不差。”


    顏如玉心說這可不一定,能生孩子不見得就是身體好。


    “那我們該當如何?”顏如玉道,“我也不想讓他這會兒就死。”


    “他還欠我們一個道歉。”


    霍長鶴攬住她,點點頭:“我和京城那邊聯絡一下,摸清情況再作定奪。”


    皇帝如果真的身體不行,人要死,那誰也攔不住。


    顏如玉心裏有點悶,但也隻能如此。


    兩人重新躺下,屋裏滅了燈,顏如玉問:“大誠那位公主的行蹤有消息嗎?”


    “有,申城那邊來消息說,已經到達邊境,不過,聽說這位九公主病了,要養幾天。”


    “也病了?”顏如玉隱隱覺得,事情有點巧合。


    不過,京城的消息是六皇子在年後就發出來的,大誠九公主是現在病的,說起來也不算是同期。


    霍長鶴吻吻她額頭:“睡吧,不用管那些。你不是說,明天還要跟著那個芸姑姑,說不定能摸到山莊的幕後主使。”


    顏如玉點點頭,還是先顧好眼前事,京城遙遠,她現在也顧及不到。


    夜已深,此時的東宮卻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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