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的眼睛自從有了透視效果以來,除了給司馬庸檢查過身體,別的用場還沒派上過。


    既然這個女人說她懷了孕……


    顏如玉靈機一動,意識切換眼睛形態,往女人的肚子看去。


    哪有什麽胎兒?


    她忽然想著,這個功能太好了,以後可以幫人看胎兒是否正常,是否胎位不正,光是這些,就能避免很多難產悲劇,也算是大功德了吧?


    她的思緒有點跑偏,一時沒迴答,女子以為她被說住,麵露得意。


    雙手一捂臉,又哭道:“我可憐的夫君,你還沒看看我們的孩子,就這麽去了……”


    還沒哭完,不遠處有馬車聲響,有人聲音尖又高,從馬車中傳出來:“是誰在胡說八道,滿嘴噴糞?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馬車到近前停住,有一人從馬車中走下來。


    身穿深紫色衣裙,頗有點貴氣,外披著狐毛鬥篷,昂首挺胸,氣勢挺足。


    頭發梳成婦人發髻,隨意插著幾支釵,皮膚很白,眼睛不大,此時怒睜,胖胖的臉全部寫滿怒氣,小酒窩都有三分火氣。


    顏如玉呆了一下,看一眼霍長鶴,霍長鶴也呆住,隨即兩人對視一眼,瘋狂想笑,又彼此握著手,掐住,忍住。


    曹刺史也覺得來人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麽身份。


    還沒開口問,銀錠氣衝衝到女人近前,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他的手勁兒特別大,就這邊收著七成勁兒,照樣把女人抽得原地轉了幾個圈兒。


    貝貝也穿著女裝,妝容精致,穿的衣服倒不如銀錠,拉著銀錠勸說:“姐,你可別太生氣,為這種賤人可不值得。”


    銀錠手指指著女人的額頭,連戳幾下:“小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你這個不要臉的娘打的是什麽主意!”


    貝貝拍拍手,歎氣道:“大家聽我說,這倆人壓根不是我姐夫的妻子和老娘,她們是母女,我姐夫生前她們就千方百計想貼上,沒完沒了地勾搭,我姐夫不勝其煩,帶著我姐搬了家,她們竟然還偷偷跟蹤。”


    “這不,我姐夫剛死,她們就又冒充娘和媳婦,過來想騙補助,真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圍觀眾人一聽,好家夥,這熱鬧看的,一個比一個能鬧。


    “呸,原來是這麽迴事,真是不要臉。”


    “可不是,瞧瞧那身打扮,看著就不是好東西。”


    “剛才就覺得不對勁兒,為了騙錢,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呀。”


    那兩個女人有點懵,她們是假的沒錯,但她們也不是母女,更不是什麽騙錢的。


    “不是,我們不是……”


    剛一開口,沈懷信也咳嗽兩聲。


    沈懷信都要氣死了,他也知道,銀錠和貝貝也是假的,副將是他的人,根本沒有娘,也沒有妻。


    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為了讓這兩個女人出麵,鬧大,讓百姓對她們心生同情,讓曹刺史無言可辯,隻能把達格爾交出來。


    可哪想到,又來了倆。


    他還不能說副將是孤身一人,這樣的話,他找來的那兩個女人也沒法用了。


    好在,那兩個女人也不是太蠢,年輕女人道:“你才是胡說,你才是假的,我肚子裏有夫君的孩子,豈能假?倒是你,穿得如此好,夫君一向人儉樸……”


    “這叫好?”銀錠震驚,“就這還叫好?我在娘家的時候,我爹給我穿的那才叫好,再說,夫君是儉樸,不是窮,他是副將,又不是叫花子,你是想說護城軍中軍餉不高嗎?”


    “你……”


    年輕女人氣極,但她又沒和護城軍打過交道,真實情況確實不知。


    銀錠“叭叭”開講,從日常,到軍中軍紀,都一清二楚,那兩個女人連話都接不住。


    眾人一瞧,銀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她們倆,一定不是真的。


    霍長鶴冷笑:“沈城使,你口口聲聲要為你的副將出氣,撫慰他的家眷,可你似乎連他的家眷是誰都不知道。”


    “沈城使,你是真關心你的副將嗎?”


    沈懷信咬牙:“本使自然是真的,不過,我軍中的事,王爺就不必多問了,畢竟你現在自身就是流放到此。”


    “有些事,不是你現在的身份能摻和的。”


    “嗬,”顏如玉短促笑一聲,“沈城使這話說的,這會兒想起我家王爺的身份了,之前平匪患,買糧食,怎麽不提我家王爺的身份?”


    “看來你腦子不怎麽好,還真是用人就記不起,不用人的時候就記得起,佩服。”


    “哦喲喲,一個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扒拉扒拉腦仁不見啦,腦仁腦仁去哪啦?瓜子兒那麽大!”


    八哥拍著翅膀,一遍一遍地叫,百姓中爆出笑聲。


    沈懷信指尖冷光閃動,眼中殺意起:“畜牲!”


    他一甩暗器,霍長鶴一枚鏢打在他暗器上,他的暗器貼著年輕女人發間的絨花掠過去,直打在衙門前的石獅子上,叮一聲落地。


    年輕女人嚇得尖叫一聲,捂著頭跌坐在地。


    沈懷信怒視霍長鶴:“你……”


    霍長鶴收迴手,目光冷厲:“沈城使何必和一隻鳥一般見識,它若說得不對,你不理它便是。”


    顏如玉招招手,八哥落在她手臂上。


    “沈城使怕它是畜牲,我看,有的人還不如它,沈城使,你說是不是?”


    沈懷信目光森然,盯著他們倆和八哥,心頭恨意翻湧,他幾乎可以確定,他們根本就是故意,想必之前的糧倉和村莊的事,他們也知道了,就是為此較勁。


    沈懷信火撞腦門,又一次次壓下,越是如此,就越要冷靜,至少要把達格爾帶出來,否則的話,一旦吐露了什麽,那才是真的糟。


    就算帶不出……人死也行,總之不能要活的。


    沈懷信揮手,手下過去把暗器撿起來。


    他忽爾笑笑:“說得也是,就是一隻鳥,翻不了什麽風浪,也就是能過過嘴癮罷了,若要比試,還是要看誰的拳頭硬。”


    霍長鶴笑而不語,曹刺史目光微閃,上前道:“今天晚上本官要開堂公審此案,沈城使若是願意,到時候可來觀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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