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捏著小毛團,一隻眼睛上帶戴著那片石片。


    其實她不戴也沒事,小毛團被那一聲雞叫嚇得僵硬之後,就一直栽著頭,根本沒露臉,更別說變眼了。


    “我也是偷聽大祭司說的,就是用它的血,滴入清水中,然後衝洗眼睛即可。”


    曹軍醫輕吐一口氣:“就是說啊,那也不至於捏死它呀。”


    琳琅擰眉:“誰說要捏死它?”


    曹軍醫氣還沒吐完,琳琅又補充:“我是要捏爆它!”


    “它害我主子受如此大苦,不報仇行嗎?”


    曹軍醫:“……”我竟無言以對。


    顏如玉開口道:“好琳琅,我知道你想為我報仇,不過,你想想,殺了它太容易,隻出一口氣,這怎麽行?我有更好的主意。”


    琳琅立即來興致:“主子有什麽好主意?”


    “你看,小蘭和小白,是不是都挺好的?對我們幫助也很大。”


    琳琅點頭:“對,小白今天還幫了我的大忙,它一叫,這小黑就立即不敢動彈。”


    “是的,所以,我可以讓……小黑,讓它給我們賣命,讓它幹活,用來贖罪,這不比一下子捏死它強?”


    琳琅眨著眼睛思索,大當家趕緊勸:“就是,王妃說得有道理,一下子捏死太容易,也太便宜它了,就該讓它賣命,還不完的債,做不好就不讓吃飯。”


    琳琅抿抿唇:“這也太慘了,不過……確實好。”


    曹軍醫上前,小心翼翼道:“行,那你把它給我,我先放點血,治了眼睛再說。”


    琳琅二話不說,不隻指毛團給他,還把手臂也摘下來:“用這個,這個好用。”


    “還有這個。”


    石片也取下來給他。


    曹軍醫看一眼門口,黑山雞合著眼睛,攏著翅膀,正在廊下養神。


    “不用,小白守著呢。”


    霍長鶴把準備好的小玉碗遞過去,小玉碗中是方丈給的靈泉水。


    其它人都退出去,曹軍醫拿銀針給小毛團放血。


    顏如玉提醒道:“還是小心些,放血時難免疼痛,小心應激。”


    曹軍醫把石片和眼罩都戴上,小心翼翼捏著小毛團的爪子。


    霍長鶴捏住小毛團的嘴,還用袖子蒙住它的頭。


    準備就緒,開始放血。


    曹軍醫動作輕,這小家夥看著貓一樣大,但血還挺多的,輕紮一下,就滴出一些,都不用紮第二下。


    感覺到它哆嗦了一下,但沒動也沒叫。


    曹軍醫暗自感歎,誰會想到,這麽可憐可愛的小東西,竟然是大毒物。


    血在水中散開,水成淡淡粉紅色。


    曹軍醫先拿銀針試試,無毒。


    但這玩意兒很難聽,銀針試的結果也不能代表一切,誰會想到這東西晃人一眼就能讓人中毒瞎眼呢?


    顏如玉問道:“怎麽了?”


    霍長鶴過來握著她的手:“沒事,就是在想,那水究竟……”


    顏如玉瞬間懂了,眉眼似彎月:“不試怎麽知道?結果也不會更壞,來吧,我試試。”


    霍長鶴把玉碗端過來,顏如玉接觸到碗,空間沒有預警,可見無事。


    她從空間摸出個新針管,交給霍長鶴:“用這個,把水吸進去,滴入我眼中。”


    霍長鶴手指微顫,強自壓住不安的心,把水吸入針管。


    淡淡粉色水,滴入顏如玉眼中。


    三人都不由自主,摒住唿吸。


    顏如玉無法形容那是什麽感覺,冰涼的水入眼,像是水入熱油,砰地一下子炸開,飛濺,她的血液似乎也在那瞬間沸騰。


    不單單是疼痛,是無法形容的難受,一齊湧上雙眼,原本就看不見,此刻猶如置身在昏天黑之中,感受天崩地裂。


    顏如玉感覺自己像在極高的空中,四周一片漆黑混沌,看不見天日和出口,碎石塵土,都在不斷落下,還有腳底的哭喊聲,以及遠處的吟唱聲。


    慢慢的,她不止眼睛痛,全身都在痛,全身似被火燒,寸寸斷裂,化為齏粉。


    不知往上升了多久,她又感覺自己在往下落,從四麵八方,落向不同的地方,最終落入深淵,陷入沉寂。


    “玉兒!”霍長鶴看著顏如玉臉色蒼白,額頭冷汗如漿,雙手緊緊抓著薄被,嘴唇都被咬破,似在承受巨大痛苦。


    顏如玉身子一歪,暈過去。


    ……


    程書意沒迴沈府,現在這種樣子迴沈府,還要應對沈懷信,他現在身心俱疲,實在不想費這種心思。


    一路奔出城外,奔向山莊。


    叫開門,跌撞進去,被人扶進院子休息。


    傷口簡單包紮,又叫了備上熱水,甩掉衣服入木桶。


    熱水浸過身體,程書意才長長吐一口氣。


    身後腳步輕輕,香氣淡淡,他沒迴頭,一雙柔軟的手落在他受傷的肩膀上。


    “受傷了?那怎麽還敢碰水?”


    程書意仰頭看她 :“傷口沒碰水,我小心著,再說……”


    輕握住她的手:“不這樣,你如何會心疼我?”


    薑羨魚微蹙眉:“胡說。”


    程書意撫著她手背,沒有說話,薑羨魚低聲道:“我幫你洗,趕緊洗好出來。”


    兩人都不再說話,沉默中隻有淅淅水聲。


    換好衣服迴房間,薑羨魚重新給程書意上藥,這才問道:“怎麽弄的?”


    “被霍長鶴弄的,”程書意語氣淡淡,眼底卻似有驚雷,“這個男人,比我想象得更難對付。”


    “癡燭也被他拿走了。”


    薑羨魚微訝:“什麽?疾燭竟然被他拿走了?”


    “嗯,不過不要緊,我看他也不太懂,應該不會用,說不定還會被反噬,如果疾燭能把解決掉,那對我們來說就省事了。”


    薑羨魚微微搖頭:“我覺得沒那麽容易,霍長鶴為什麽會搶癡燭?又是怎麽知道疾燭的?”


    程書意按著頭:“我會查清楚,最近事情太多,我需要好好想想。”


    “沈懷信……”薑羨魚見他臉色難看,確實累極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


    “那你好好休息。”薑羨魚轉身,程書意一把拉住,“別走,陪陪我。”


    薑羨魚淺笑:“我不走,我去吹滅燭火。”


    程書意揚手一甩袖子,燭火滅,黑暗中眼睛有光:“這不就行了?”


    薑羨魚低笑一聲,倒在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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