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看向說話的人,目光冷厲。


    他手下的小夥子邁步就要上前。


    說話的人後退一步,滿臉畏懼。


    裏正擺擺手:“做什麽?退下!”


    隨即,他臉上又扯出個笑意來:“要說法,好,都先迴去,待我查清楚此事,看看是誰在搞鬼,自然會給你們一個說法。都散了吧!”


    顏如玉覺得,村民畏懼裏正,比畏懼村長得多。


    迴到紫蘇家,周大娘子見紫蘇垂著頭不說話,歎口氣道:“弟妹,還是看開些吧,即便知道村長和裏正他們……我們又能如何?”


    紫蘇呢喃:“難道,夫君就白死了?”


    “我們都是婦道人家,能有什麽法子呢?”


    紫蘇猛地站起,聲音陡然一厲:“難道,夫君就白死了?”


    周大娘子一噎,沉默半晌:“我去燒點水。”


    顏如玉拍拍紫蘇肩膀,紫蘇又緩緩坐下,眼睛通紅。


    “大嫂她認了命,其它人都認命,我不想認!就算二郎死了,我也要為他討個公道,不能讓他白死!”


    顏如玉低聲說:“此事複雜,你切莫再去衙門那邊鬧,好好保護你自己和孩子。我們會查清楚的。”


    黎景堯說:“不錯,此事牽扯極大,你去幾趟衙門根本無用,若他們厭煩了你,說不定還會扯出別的事情來。”


    霍長鶴看一眼外麵:“我們得走了,方才迴來的時候,裏正身邊的人就在悄然打量我們。”


    他們幾個是生人,而且都長得好,極為出挑紮眼。


    昨天晚上可以說是不得已留宿,白天再不走,就會惹人懷疑。


    紫蘇堅忍,也聽勁:“大寨主,姑娘,多謝你們的好意,我會好好的。你們也保重。”


    辭別紫蘇和周大娘子,出胡同口,果然看到街上有幾個人在巡視,有兩個顏如玉瞧著眼熟,正是裏正身後的那幾個小夥子。


    他們現在巡視,無非就是不想讓村民再聚眾議論剛才的事。


    看到他們三個,有兩個立即靠攏過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語氣相當不客氣。


    黎景堯正要說話,霍長鶴喝道:“你閉嘴!”


    黎景堯懵了一瞬,又閉上嘴。


    對麵兩人對視一眼,怎麽個意思?怎麽他們自己就吵起來了?


    顏如玉低聲道:“景兄,你先走吧。”


    黎景堯哼一聲,咬牙走了。


    顏如玉又道:“我們三人是路過此地,船壞了,適逢這裏有集市,就過來看看,後又聽說昨天晚上村裏有忌諱,不可出門,無奈隻好留宿。”


    霍長鶴皺眉道:“好了,妹妹,迴船上去,不許再多言。”


    顏如玉沉臉道:“哥哥,難道我和別人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不讓我與景兄一起,現在連我說話也要管,未免太過分了!”


    顏如玉一甩袖子,也走了。


    霍長鶴臉色更加難看,冷冷盯了對麵兩人一眼。


    那兩人莫名有點心虛畏懼,清清嗓子後退兩步。


    霍長鶴轉身也走了。


    迴到船上,霍長鶴道:“別迴頭,有人跟著我們,到草叢中了。”


    顏如玉點點頭,黎景堯吩咐一聲,船動起來,離開這片水域。


    他們一走,立即有人稟報裏正。


    裏正眯著眼睛道:“昨天村裏就他們三個外人?”


    “還有劉大家嫁出去的女兒迴來省親,也沒走,另外趙家的表侄兒來了。”


    裏正思索片刻:“把他們盯住,我去村長家看看。”


    村長媳婦到了家好半天才醒過來,顏如玉沒有給她用解藥,她得藥效勁兒過了才能醒。


    一睜眼就看到自己丈夫和兒子正收拾屋子,她身上也難受得緊,胳膊腿都痛得要死。


    “當家的,錢呢,昨天晚上的錢,怎麽樣了?”


    最關心的還是錢。


    村長已經換了衣裳,身上的紅色圖案卻洗不掉,不知怎麽迴事,費了半天勁都沒能洗下去,隻好作罷。


    正煩躁得不行,聽他媳婦張嘴就問錢,更加惱怒。


    “錢,錢!就知道錢!”他怒斥道,“你怎麽不問問我?我差點沒命。”


    “你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兇什麽?要是錢沒了,要命有什麽用!”


    “你!”村長氣極,“錢沒了,你去死吧!”


    村長媳婦一聽立即跳起來:“什麽?錢沒了?這…… ”


    村長兒子沒好氣道:“我看就是有人裝神弄鬼,騙咱家的錢,你們就真上當了,把錢白白送出去。”


    村長咬牙道:“裝神弄鬼?是真是假我看不出來嗎?你們倆倒是睡得香,根本沒起來看,受驚嚇的是我!”


    “錢是老子掙來的,白白送出去也樂意,你不高興也把臉色給我收起來,吊臉子給誰看!”


    村長媳婦拿枕頭扔他:“你衝兒子兇什麽?沒出息的,掙那麽點錢,還好意思說這話!”


    “那你們怎麽著?難不成讓我去鬥水神嗎?”


    “爹,我看根本不是什麽水神,說不定就是有人故意裝的。”


    話音落,院子裏響起一道聲音:“說得不錯。”


    村長一激淩,看一眼兒子和媳婦,眼神警告,趕緊迎出去。


    “裏下,你怎麽來了?”


    裏正看了一眼:“你出這麽大事,我自當該來看看,傷沒事吧?”


    “沒,沒事,”村長幹笑兩聲,“裏麵坐?”


    裏正邁步往裏走,見地上還是濕的,皺眉問道:“怎麽迴事?”


    村長立即把昨天晚上的事說一遍,當然,他沒說他招認過的那些話,隻說水神降臨,提醒他們要做好事,不要做惡。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裏正的神色。


    裏正確實沒有料到,竟然是這樣,他也以為無非就是有人裝神弄神,弄個怪聲兒,扮個鬼影兒之類。


    現在聽村長這麽一說,似乎,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裏正,這該怎麽辦?我覺得事情不太尋常。”


    裏正迴神哼道:“你怕什麽?不必畏懼。”


    村長暗自嘀咕:那是,因為被嚇被吊的人不是你,你當然不怕。


    裏正看看地上的水,又看看濕透的被子,沉吟道:“此事,我會去問問道長,無論是鬼是神,道長都有辦法。”


    他目光微深,語氣沉冷:“你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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