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收幹淨,顏如玉和霍長鶴原路返迴。


    霍長鶴低聲道:“原先我們還以為,那害人的東西是墨先生製出來的,現在在這裏看到這麽多,看來,永昌縣主與墨先生之間,也有萬千聯係。”


    顏如玉點頭:“還有那些馬,我們之前猜測,那些馬就是永昌縣主府與墨先生之間的交易之一,如果這草藥也是給墨先生的,那他們的合作,比我們想象得要深許多。”


    霍長鶴腳步微頓,顏如玉問:“怎麽了?”


    “我想去田裏看看,說不定田間還有。”


    顏如玉一想也對,剛收走的那些不像是收割下來很久的,也許田裏還有未長成的。


    莊園實在夠大,穿過幾片果樹地,又穿過菜地,還路過一口水塘,恍惚看到前麵有些異樣。


    “你看,那是什麽?”霍長鶴指著前麵問。


    顏如玉正在想,莊園裏的這些東西品種也少,這個時期本身品類不多,農業技術也低一些,隻能是種什麽收什麽,靠天吃飯。


    沒有技術改良,也沒有大棚之類能人為改善種植條件。


    剛想到這兒,聽霍長鶴的話,抬頭看,見地麵上有一個……就像圓柱體倒在地上的東西。


    這怎麽有點像……大棚?


    顏如玉快走幾步到近前,果然是個簡易的大棚,塑料布之類的保溫材質是不可能有的,但外麵用草簾子蓋住,也比裸露在外的好很多。


    “走,進去看看。”


    顏如玉滿心琢磨著是誰腦子這麽先進,能想到這種法子,一分神,沒顧上其它,就和霍長鶴並肩進去。


    剛邁兩步,就有一團黑影撲過來,帶著唿哧聲,顏如玉頓時汗毛倒豎,聲音都卡在喉嚨裏,完全叫不出,雙手緊緊抓住霍長鶴。


    好在霍長鶴是個靠譜的,比她更早發現,一手摟住她,緊緊護在懷裏,一隻手劍出鞘,但他沒立即用劍,抬腿一腳踢中黑影,黑影被踢出去,倒地不醒。


    “好了,沒事了,”霍長鶴輕聲安慰,撫著她後背,感覺到她的緊繃,原來心裏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好笑,但此時隻剩下滿心自責。


    這次,他意識到,顏如玉不是開玩笑,更不是矯情,而是真的害怕狗。


    這種恐懼深入骨子裏,是無法克服的。


    也沒必要非扭著她去克服。


    “死了?”顏如玉哽住的那口氣慢慢吐出來。


    “沒有,暈了,”霍長鶴迴答,也不催促她,輕輕安撫著,等她慢慢恢複。


    顏如玉雖然怕狗,但也不是兇殘地見狗就要殺,狗本身又沒有錯。


    “走,去看看,”顏如玉緊緊抓著他不鬆手,側著身走,不敢一個人大步朝前。


    霍長鶴耐心安撫,擁著她往前,走過狗躺著的地方。


    直到走出很遠,顏如玉才慢慢緩下來。


    “好了,我好多了,”顏如玉有點不好意思,“見笑見笑。”


    霍長鶴抱抱她,語氣滿是心疼:“見什麽笑?放心,以後我們家不會養狗。”


    顏如玉心口一熱:“嗯。”


    環視大棚,不出所料,種的都是那種草藥。


    這些植株明顯比他們在倉庫裏收走的那些要小,是還沒有長成的。


    “這些也斷然不能留,”霍長鶴道。


    “嗯,”顏如玉點點頭,“可如果現在就放火燒掉,勢必會引起他們的警覺,繼而發現糧庫的東西也丟了。”


    “怕是不怕,隻是沒必要現在就惹上身,”顏如玉略思索,“我們可以來一個延遲。”


    “如何延時?”


    顏如玉抬頭看大棚:“我記得方丈說過,接下來幾日都是晴天,雖是秋日,秋高氣爽,但午時的陽光也很熱烈,就利用這一點。”


    霍長鶴懂了她的意思:“你是想……”


    顏如玉狡黠一笑:“我在草棚上灑些東西,待陽光炙熱時,就會自燃起火。”


    霍長鶴稱讚:“此法甚妙。”


    ……


    夜半,霍長羨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麵的金山。


    金山依舊是薩滿師的打扮,寬袍,麵具,隻露著一雙眼。


    動彈不得。


    霍長羨聲音都掩示不住的激動:“薩滿師,幫我算一算,我是不是潑天的富貴命?我不會隻屈在臨城一地,是不是?”


    金山早就知道,霍長羨野心大,想做一方霸主,不想隻做“縣主的兒子”。


    但他現在卻沒辦法開口,他想要說的太多了:永昌的事,還有馬場的事,等等。


    可一個字都吐不出。


    霍長羨等半天不見答複,薩滿師隻眼巴巴地看著他。


    “你說,要什麽條件,能助我一臂之力,隻要你說,我什麽都能答應!”霍長羨聲音低沉,往他麵前湊,“你不用顧忌別人,隻管說。”


    什麽血契,什麽有損身體,統統都無所謂——反正損傷的也不是他的身體。


    好不容易舍棄兩大鋪子把人留下的,豈能不用到極致?


    如果今天晚上薩滿師不迴答……霍長羨已經下定決心,那就一直耗,耗到他說為止!


    反正不能就白白浪費時間,讓鋪子打了水漂。


    金山急得眼睛通紅,想說說不出,想動動不了,明明生機就在眼前,卻無能為力。


    霍長羨又重複問好幾次,提出不少誘人的條件,但薩滿師卻一言不發。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霍長羨的眼睛也熬得有些發紅,耐性也有點不足了。


    他忍不住扶著薩滿師的肩膀,輕輕搖晃:“你說話,有什麽不能說的?”


    這一搖晃,忽然從薩滿師的袖子裏掉出一樣東西來。


    他一怔,俯身撿起,是一張折疊起來的黃紙。


    就和之前那張符用的紙一樣。


    展開看,上麵隻有兩個字:財失。


    霍長羨皺眉,這兩個字怎麽看都覺得,不像是好消息。


    財失,失的什麽財?


    兩間鋪子?如果是這麽說的話,那可不就是失財。


    他暗暗咬牙,抬眸看金山:“我請您來,不是為了失財,我得有收獲。”


    ……


    顏如玉和霍長鶴迴到住處,霍長鶴問:“對了,在縣主府的時候,你是用什麽方法,發生那種聲音的?我聽著也不太像金山的聲音。”


    “那當然不是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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