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看看李蘇,時機已到。


    她輕推李蘇一把:“去!”


    從他們所在的小竹林,到永昌縣主的房間,中間的障礙,已經被霍長鶴清理掉。


    李蘇暢通無阻,能直到外屋。


    顏如玉對霍長鶴道:“紅羽不足為懼,我們要的是亂霍長羨的心智,讓他錯誤判斷,更快地來找我們。”


    “他不是父親親生兒子的事,隻我們知道不行,為父親正名,隻有讓永昌縣主親自說出真相,”顏如玉臉色微沉,“付出代價!這麽多年的冤屈,她紅嘴白牙一碰倒是輕鬆,天底下沒那容易的事!”


    霍長鶴點頭:“玉兒,不瞞你說,我一直在忍耐,為避免節外生枝,我不得不以大局為重,但為人子,得知真相,不能輕易放過。”


    “所以,我原本打算,等離開臨城之後,再帶暗衛悄悄返迴。”


    霍長鶴目光清冷明亮,顏如玉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王爺坦白,我很開心,但不必那麽麻煩,更不必為此冒險,他們母子,”顏如玉微頓,“不配!”


    霍長鶴輕握她手:“嗯,玉兒說得對,說什麽就是什麽。”


    顏如玉啞然失笑:“王爺慣會哄人了,走,去後窗瞧瞧。”


    他們到後窗時,李蘇剛進院子,紅羽還在裏屋和永昌縣主說話,心在腔子裏微晃。


    她已經預感到,事情出岔子了,不像她以為的要那樣順利發展。


    腰間的解藥還沒有用,永昌縣主竟然已經好了,而且還說什麽是府醫治好的。


    這不可能!


    她轉念一想,莫不是永昌縣主不想把這個功勞給她,所以故意說是府醫治的?


    紅羽淺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府裏的府醫何時有這種本事了?縣主還是不要大意,您可不是一般病,普通府醫是治不了的,還是讓我看看吧。”


    永昌縣主似笑非笑,咂一口茶道:“姑娘這話說的,我府中的府醫也是國醫聖手,不是赤腳大夫。”


    “還是說……”永昌縣主微停頓,“姑娘覺得,我這病不是病?”


    “既然縣主問,那我就說了,的確,不是病,而是邪氣入體!”


    永昌縣主微訝:“邪氣?可我今日連院子都沒有出,也沒有見外人,哪來的邪氣?”


    這其實是最不好解釋的,紅羽原來是想著,待哪天找合適的時機,比如永昌縣主出去的時候,見過什麽生人的時候,現拿藥出來用,但今日事發突然,她沒顧上許多。


    這永昌縣主,可比霍長羨難對付。


    “這是因為……”


    她正找說辭,外麵有腳步聲,霍長羨迴頭看,見李蘇快步走進來。


    “放肆!不通傳擅闖,誰給你的膽子?”


    紅羽瞧見是李蘇,眉頭飛快皺一下,眼神中閃過幾分惶恐。


    這神情沒逃過永昌縣主的眼,擺手道:“罷了,既是來,就是有事,問問他,問清再問罪不遲。”


    紅羽道:“縣主身子還弱,還是別勞神這些事了,不如我去問問他。”


    她剛要起身,永昌縣主道:“不急,我好些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聽聽,紅羽姑娘也坐這兒聽吧。”


    “長羨,問。”


    霍長羨看著李蘇,嚴聲道:“何事,說!”


    李蘇臉色慘白,微微顫抖,跪在那低頭道:“公子,縣主,奴才……奴才有罪,不想被拔舌頭。”


    “你在胡說什麽?誰要拔你的舌頭?”霍長羨莫名其妙。


    “白……白無常大人說,如果生前說謊,死後要下地獄,遭受拔舌之苦,長出新的,再拔,周而複始……”


    屋裏這三人一聽,心頭都一激靈。


    若論起說謊來,他們仨都說過,還不少。


    “胡說!”紅羽拍案,“什麽白無常,休要胡說!”


    李蘇戰戰兢兢:“我沒胡說!我說的是實話,公子,縣主不是病,而是……”


    “李蘇!”紅羽大聲打斷。


    霍長羨掃她一眼,永昌縣主的臉色也沉下來。


    窗外的顏如玉一看,就知道這母子倆早在李蘇進來之前,就已經懷疑紅羽。


    永昌縣主,不愧是當年在京城攪弄風雲的人,憑一己之力 ,攪和王府這麽多年,牢牢掌控霍長羨,實在不簡單。


    “紅羽姑娘,”永昌縣主緩緩開口,“你若想聽,就留下來聽,不想聽,天色不早就請迴,幾三次番打斷,我可不太喜歡。”


    “縣主,他……”


    “他再如何,是我縣主府的奴才,紅羽姑娘天機看得多了,也不會忘了規矩吧?”


    紅羽臉色泛白,雙手抓緊。


    永昌縣主看向李蘇:“有什麽,說什麽,如實說。”


    李蘇叩個頭,低聲喃喃道:“奴才有罪,不該動貪念,欠了大筆銀子,就想著走捷徑,紅羽姑娘說有明路,奴才一時受了蠱惑,這才……”


    他 “砰砰”叩兩個頭:“奴才做錯事,惹怒白無常大人,魂差點被勾走……奴才願說實話,贖罪!”


    霍長羨聽得語無倫次,連白無常都出來了,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又看他這副樣子,不像是假的。


    一時間,也拿捏不準,感覺身上都涼津津的。


    李蘇繼續說:“縣主並非病,是紅羽給了我藥,讓我下在縣主的湯藥裏,待發作,她來治病,有功勞,等她地位高了,我自然就有好處!”


    永昌縣主眸子一縮,霍長羨也猛地轉頭,盯住紅羽。


    紅羽臉色青白,臉上的麵紗都遮不住難看的臉色。


    “李蘇,你瘋了嗎?敢誣蔑我!”


    “沒,我沒有誣蔑,我跟白無常大人發過誓,不說一句謊話!”李蘇叩頭,“公子若是不信,可看此物!”


    他伸手在懷裏摸出一樣東西來,光芒一閃,是支赤金的發釵,樣式不錯,還挺重,能換不少銀子。


    重要的是,這支赤金發釵,還是前幾日霍長羨送給紅羽的。


    紅羽本也不想把這麽貴重的東西給李蘇,但今晚事關重大,為收買人,隻能下血本。


    哪想到,最後竟然成為證據。


    她一下子站起來,驚愕道:“我說怎麽今早梳妝的時候就沒找到這支發釵,還讓人在院中找了許久,原來是被你偷走了!”


    這借口實在拙劣,但她想不出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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