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低聲和霍長鶴商議。


    “入城之後,先讓暗衛查一下,孫刺史和孫夫人的為人如何,若是不錯,就與他們合作一下。”


    “好,沒問題。”霍長鶴想了想,“我記得以前我書房裏有幅名畫,若是拉關係,可以送予她。”


    說完又趕緊補充:“我在邊關還收藏好幾幅,到了都送你,補償。”


    顏如玉淺笑:“不用,我自有辦法,不用名畫,小人畫足矣。”


    霍長鶴想起之前顏如玉給他畫的那本小畫冊,心裏有點酸:“給她也畫一本?”


    顏如玉忍住笑:“再給你畫兩本。”


    “行。”


    暗衛在一旁,眼底飛快閃過訝異:王爺什麽時候如此幼稚了?


    霍長羨見永昌縣主來,壓住情緒,趕緊上前去見禮。


    永昌縣主掃見銀山那狼狽的樣子,皺眉道:“沒出息的東西!還沒有他們的消息嗎?”


    霍長羨硬著頭皮道:“兒子這就親自去查看一番。”


    “不行,”永昌縣主阻止,“你去做什麽?萬一有危險該如何?派人去即可。”


    孫夫人在一旁笑而不語。


    永昌縣主道:“孫夫人見笑了,做母親的就是這樣,總是擔心孩子的安危,恨不能時時刻刻看得見,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保了平安。”


    她頓了頓,又說:“哎呀,孫夫人還沒有做過母親,自然不明白,等以後就懂了。”


    孫夫人笑容凝固,臉色青白。


    永昌縣主心裏痛快了些,正要派人去查探,忽然聽到有人道:“快看,那是什麽商隊?”


    眾人都迴頭望,永昌縣主和霍長羨也看過去。


    但見遠處官道上來了一支馬車隊伍。


    這些馬車新舊不太一樣,但樣式差不多,而且走得很整齊,不緊不慢,頗有幾分氣勢。


    最前麵的幾匹高頭大馬,馬上的人穿著官差服飾,身姿筆直,威風凜凜。


    官差?永昌縣主一怔,心頭疑惑叢生。


    這些官差難道是押送流放隊伍的?


    但這明明又不是流放的囚犯,這分明是車馬隊。


    這樣的車馬隊,定不是尋常人物,但也沒有接到 消息,有什麽重要人物來臨城。


    她看霍長羨一眼,霍長羨也是一臉茫然。


    顏如玉和霍長鶴卻心照不宣——大夫人要閃亮登場了!


    顏如玉拍拍八哥的頭,喂它幾粒穀子, 八哥吃完,振翅飛向隊伍裏的銀錠。


    銀錠正趕著大夫人的馬車,見到八哥,喜出望外。


    “小蘭! ”


    八哥穩穩落在他肩膀上,銀錠興衝衝道:“夫人,是小蘭,王爺和王妃定在不遠處!”


    大夫人正閉目養神,一聽這話,心裏底氣更足。


    “到了嗎?”


    “迴夫人,馬上到,已經看到城門,不少人在門前。”


    銀錠張望,這輛馬車靠前,他目力又好,遠遠就瞧見掛在城門上的銀山不見了。


    “哼,”他暗暗冷笑,“你個褲衩劈,早知道再掛高點,讓你下不來!”


    顏如玉目光掠過車隊最後麵的那輛車,被蒙著嚴實的石頭和屍首,還有劉達等人,嘴角勾出戲謔的笑意。


    她倒要看看,永昌縣主想給大夫人下馬威,今天丟臉的到底是誰。


    思索間,馬立羽已經到近前,他也換了套衣服,和其它官差的不同。


    提馬韁繩往前幾步,到永昌縣主和霍長羨麵前。


    永昌縣主一眼認出,這是禁軍的服飾!


    禁軍?他竟然是禁軍?


    他們到底是什麽來頭?


    馬立羽並不認識他們母子,但見穿著華貴,之前又聽銀錠和霍長旭說過,心裏有數。


    馬立羽翻身下馬,拱手道:“請問,臨城刺史府怎麽走?”


    他假做不知,也沒有自我介紹。


    一聽說他問刺史府,一旁的孫夫人上前道:“本夫人就是刺史夫人,你到刺史府有何事?”


    馬立羽道:“原來是刺史夫人,在下是去往邊城的差官,後麵是鎮南王府的人,路過臨城,麵見刺史大人。”


    嘩!


    百姓們議論聲如潮水湧起。


    “真是鎮南王府!”


    “他們不是流放嗎?”


    “怎麽都坐著馬車?”


    “我就說吧,永昌縣主擺這陣勢,經對是有事兒,果然是王府的人!”


    永昌縣主腦子也一懵,不可置信地看著車隊。


    “當真?”孫夫人倒是開心,“哎呀,這可真是太好了,原來就聽說,王府的人要路過,可算是盼來了,走!”


    永昌縣主急極喝止:“慢著!”


    “孫夫人,你這不合規矩吧? ”


    “怎麽不合規矩?”孫夫人奇怪,“縣主,難不成你想把人接到你府裏去?”


    孫夫人恍然大悟一般:“哦,也對,夫人應該也來了,是王府的當家主母,你應該還沒有敬過夫人茶吧?這次是正正好,接進府裏,好好表現一番。”


    她帕子捂嘴笑:“哎呀,是我考慮不周,搶了縣主的功勞,您請。”


    永昌縣主差點氣炸,誰要這種功勞?這種怎麽會是功勞!


    霍長羨臉色陰沉,對馬立羽道:“敢問大人,如何稱唿?”


    “本官姓馬,公子是……”


    “在下霍長羨,這位是我母親,永昌縣主。”


    馬立羽點頭,拱手道:“原來是永昌縣主和公子,失敬。”


    他轉頭看孫夫人:“夫人,不知刺史大人可在府中?”


    “在,在的。”


    馬立羽轉身就要牽馬,帶隊伍入城,永昌縣主都氣呆了:這就完了?什麽意思!


    霍長羨上前擋住:“大人,且慢。”


    馬立羽心裏冷笑,臉上佯裝不知:“公子,有事?”


    “我母親也算是王府的人,如今王府遭難……”


    馬立羽微訝:“縣主?您的意思是,要與我們一同流放去西北嗎?”


    永昌縣主:“……”


    為什麽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會說人話?


    霍長羨哽住氣:“自然不是,我母親身體不好,如何能受得起這種辛苦,我隻是想著……”


    想什麽呢?總不能說就是想擺擺譜,讓鎮南王府的人,尤其是大夫人,瞧瞧他們母子的威風。


    讓大夫人自慚形穢,覺得自己比不上他母親?


    永昌縣主開口道:“我想見一下夫人,一盡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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