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一通尋找,都沒有發現狗的蹤跡。


    金山也不是很在意,擺手道:“罷了,找不到就算了,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轉身迴縣主府,剛到門口,就看到護院匆匆從裏麵出來。


    “發生何事?”


    “迴大人,方才我們惠正要把屍首收去入殮,卻發現那些屍首都不見了!”


    “什麽?”金山覺得匪夷所思,“哪些屍首?被大總管滅口的那些?”


    “……”護院略遲疑,吱唔道,“其實那些人也不是大總管滅口的,而是被人殺掉,掛在大門口的。”


    金山一怔:“當真?”


    “小人不敢誆騙大人,”護院頭垂得更低,“此事府裏好多人都知道。”


    金山眸子微眯:“所以呢?你們覺得,是我冤枉了大總管?”


    “不,不,小人不敢!”


    “滾下去,大總管貪墨府中銀兩,中飽私囊,私賣馬匹,罪有應得!”金山上前一步,“誰再敢多說半個別的字,讓我知道……”


    “小人絕不敢再說!”


    “滾!”


    護院滾走,金山進府到前廳,擰眉思索片刻,吩咐手下:“去查清楚,是不是有這麽迴事。我可以讓大總管死,也能把罪名栽到他頭上,但不能被人當槍使。”


    “是, 屬下這就去。”


    “另外,”金山手撫額角,“查一查大總管的住處,但凡能藏人的地方都查,看有無繁容的行蹤。”


    “是。”


    手下剛退走,另外兩位手下又進來:“大人,大總管的屍首不見了。”


    金山詫異:“什麽?屍首也不見了?”


    “正是,之前是在柱子上捆著,現在卻不知所蹤!”


    金山目光陰鷙,思索半晌:“此事絕非尋常,去查,問府裏的下人,有沒有誰瞧見,好好的,誰會偷屍首?務必找出來!”


    “是。”


    金山在前廳來迴踱步,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不同尋常。


    大總管固然可恨,該死,可現在想想,那麽多匹馬,他自己私賣,怕也沒那麽大本事,必定有人合作幫忙。


    會是誰?難道……


    他心思一動。


    吳縣令很高興,大總管一死,他頓覺身上心裏都鬆快,恨不能喝幾杯慶祝。


    但現在手頭上事兒還挺多,眼下最要緊的,是把賈公子的堂會給辦好。


    師爺迴來跟他說了,賈公子對大總管的死一點兒都不意外,很有可能就與賈公子有關。


    這位不隻是財神爺,還是護身符啊!


    可得好生伺候!


    讓兩個戲班子都好好準備,命人去城門口搭台子,拉小旗兒,準備鑼鼓家夥什兒,好好熱鬧。


    這也算是慶祝了大總管的死。


    正在充實地忙碌,師爺匆忙進來:“ 姐夫,姐夫!”


    “說多少迴了,在衙門裏要叫大人。”


    “哎呀,別計較這個了,更大的殺神來了,”師爺臉色泛白,“金侍衛來了。”


    “什麽?”吳縣令一激淩,“在哪兒?趕緊去,就說我不在。”


    “人都已經去前廳了,他說你不在就等你迴來。你趕緊去吧!”


    吳縣令腿有點軟:“你陪我去。”


    “不行,”師爺斷然拒絕,“你先去,看他究竟想幹什麽,這是在縣衙,你放心,他不敢對你怎麽樣的。我去請賈公子,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吳縣令想罵他沒什麽義氣,但一轉他說得也有道理,都困在這裏,還不如去請個厲害的幫忙,隻好咬牙答應。


    一進前廳,吳縣令心就提到嗓子眼,金山坐在正座上,正在喝茶,見他進來,連眼皮都沒掀。


    “金侍衛,大駕光臨,不知有何事?”


    金山這才放下茶盞,一指身邊座位:“大人,坐下說話。”


    吳縣令心裏暗罵,也不知道這是到誰府上。


    忐忑坐下,金山單刀直入:“大人,府裏的大總管來過吧?丟了馬,不知大人有什麽說法?”


    “此事,此事本官的確聽大總管說過,也派人四處查找,暫時還沒有線索。”


    金山哼笑:“大總管已經招了,馬是他私賣換了銀子,不過,他還有同夥,大人知道嗎?”


    吳縣令一愣,這個結果太意外。


    “這?本官不知。”


    “有膽子和他私下串通,還能悄無聲息地把馬運走,之後再裝模作樣搜查,大人以為,誰有這個本事?”


    吳縣令:“……”你直接點我的名不好嗎?


    “金侍衛,此事與本官無關。”


    “那就找到那個有關的,”金山立即接話,氣勢壓人,“我不想聽廢話,想必大公子也不想聽。”


    “……”吳縣令心尖氣得發抖,“金侍衛,你……”


    剛說到此,師爺小跑著到門口:“大人,賈公子帶著薩滿師來了。”


    “快,快請!”吳縣令鬆口氣,這可來得太及時了。


    “什麽薩滿師?”金山問。


    “是大鹽商賈公子身邊的薩滿師,能通鬼神,知過去,曉未來,厲害得緊,”師爺介紹說。


    金山嗤之以鼻,但他聽到大鹽商三個字,還是略心動,再者他也想聽聽,這個什麽所謂的薩滿師有什麽特別的本事。


    “通鬼神,”金山哼笑,“那我倒想問問他,知不知道,能不能問問大總管的鬼魂,他是和誰一夥,私賣馬匹。”


    吳縣令:“……”


    顏如玉推著輪椅,輪椅上會著戴著麵具的林楠,霍長鶴走在她身側,一邊走一邊咳嗽。


    他們三人一出現,立即吸引金山的注意力。


    一個病,一個嬌,還有一個怪。


    吳縣令早就坐不住,趕緊迎上去問好。


    “賈公子,姑娘,裏麵請。”吳縣令目光往林楠臉上一掠,心裏一激淩。


    披頭散發,一張青銅惡鬼麵具,身上的衣裳也是黑色,寬袍大袖,完全看不出身形,坐在輪椅上,不聲不響。


    不知為何,吳縣令總覺得有股子陰鬱之氣。


    他揮去這種念頭,暗罵自己想岔,薩滿師怎麽會是陰鬱之氣?


    霍長鶴點點頭:“大人客氣。”


    他目光往裏一掠,瞧見坐在正座上的金山,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輕蔑不屑。


    什麽東西,輕狂自大,早晚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就這種德行,也配針對金鋌。


    顏如玉也打量金山,之前都是晚上,瞧得不太真切,隻覺得光線模糊時看著很醜。


    現在一看,更醜。


    就這?不說別的,單憑容貌氣質,就不如金鋌。


    金鋌雖然不愛說話,但模樣沒挑,氣質更是不俗。


    顏如玉垂眸,忽然感覺,輪椅上的林楠有點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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