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對秋伯謙的表態很滿意,這是一個好開端。


    安辭州微微蹙眉,但還是沒開口。


    薑言牧見秋伯謙開口,再看翼王那張笑得花一樣的臉,和昨天晚上有意無意的暗示,心裏也明白。


    先過了眼下再說。


    於是,薑言牧也拱手道:“翼王殿下,舍妹身子孱弱,若能救下舍妹,在下唯翼王殿下馬首是瞻!”


    “大家都不必客氣,本王來此,就是為了讓大家免遭此難,人人都一樣!”


    人群中頓時又是一陣彩虹屁。


    “殿下,”安辭州忍不住開口,“就在這裏熬藥問診嗎?”


    “正是,”翼王點頭,“安大人,你的家人可在?讓他們先排隊。”


    “多謝殿下,還是按先來後到吧,您剛才說了,人人都一樣,既然如此,就把這一原則貫穿到底,也能讓大家心服口服。”


    安辭州條理清楚:“或者,病重的優先,症狀輕的在後,沒有症狀隻是預防的,可以略晚一些。”


    他在戶部,就是管著錢糧,不論是現在親身經曆過的,還是看的以前的案例,對放糧賑災之事都很有經驗。


    翼王看他一眼:“安大人所說有理,來人,吩咐下去,就按安大人說得辦。”


    安辭州又說:“殿下,昨天您押送來的錢糧在何處?下官要登記造冊,對領取的人一一作記錄,迴去之後還要呈報皇上。”


    翼王:“……”我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在何處。


    “安大人,”墨先生開口,“現在最要緊的是診病發藥,目前城中糧食並不緊缺,等把病症穩住,再放糧也不遲。”


    “若是放糧放藥擠在一處,再發生什麽危險,也是難以避免。”


    翼王接過話:“墨先生所言甚是,本王也是此意,那些錢糧本王已交給知州,待病情穩定之時,放發放。”


    知州:“……”


    安辭州見他堅持,隱約覺得不對勁,明明一並能辦的事,為什麽要分兩次?


    但此時在外,翼王最大,他是清正,但也知官場之道,暫時忍下。


    剛剛迴來,很多情況尚且不清楚,稍後得找個族人,好好詢問一番才是。


    顏如玉和霍長鶴混在人群裏,他們交談的什麽,聽不清楚,但看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不多時,有衙役把準備好的熬藥鍋搬出來。


    一口半大,兩口略小的,還不太一樣。


    原本府裏也有幾口大鍋的,昨天晚上那麽一炸,鍋都炸沒了。


    就這還是臨時讓衙役迴家搬來的,但這種大鍋也不是誰家都有,隻好湊合著,也不求什麽一致了。


    安辭州早發現知州府亂七八糟,還有一股子未散去的燒焦味兒,像是打過仗,被殺人放火過。


    翼王的氣色也不怎麽好,眼睛下的青黑都遮不住,像遭受打擊似的。


    他心裏的問號一個接一個。


    翼王一揮手:“來人,把藥材搬上來!”


    之前運送過來的藥早已準備好,一袋袋放在小廣場上。


    鍋架起,投入藥材,味道慢慢散開。


    霍長鶴微蹙眉,問顏如玉:“有沒有覺得,這藥味道有點怪?”


    顏如玉心說這能不怪嗎?這本來就不是藥材。


    “看看再說。”


    翼王還帶來個大夫,雖不是太醫,但也是在京城開藥鋪,醫術就算是半吊子。


    眼下正是露臉的機會。


    他摸著胡子,清清嗓子:“各位,在下是京城濟民堂的,此次隨王爺一同來,就是給大家看病。治療此疫,在下不才,是一把好手,排隊上前來。”


    “是他,”霍長鶴微露譏笑。


    “此人是誰?”顏如玉問。


    “姓劉,一個身為醫者卻隻想著掙錢的人,藥材差且要價高,在京城時還被王爺的手下揍過,聽說是翼王妃的什麽表親。”


    顏如玉微挑眉:“那今天可以再揍個痛快。”


    眾人排好隊,劉大夫裝模作樣的把脈,點頭道:“嗯,你的症狀不算重,一會兒藥好了,喝一副就得。”


    診斷的速度還挺快,一會兒功夫就診了六七個。


    正診著,忽然有人悶哼一聲,差點倒地。


    身邊隨從趕緊扶住他:“公子!快先看我家公子!”


    發作的正是薑言牧。


    秋伯謙嚇了一步,趕緊後退兩步,震驚之餘又害怕還有點幸災樂禍。


    “大夫,快看我家公子啊!”薑家隨從大聲吼。


    翼王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發作的,心裏也有點畏懼,明知是假,但這樣子的確嚇人。


    “快,快給薑公子瞧瞧,”他站在台階上吩咐。


    劉大夫趕緊過去,讓隨從按住薑言牧,眼睛都不敢看,別開臉,伸出手把脈。


    隨從道:“大夫,你快看啊,往哪摸呢?”


    劉大夫硬著頭皮看一眼,伸手抓住薑言牧手腕。


    其實他什麽也瞧不出——但沒關係,反正藥是現成的。


    迅速把完迅速抽手,不著痕跡地在衣服上撚撚手指。


    “不用急,稍後喝點藥即可。”


    霍長鶴小聲說:“薑言牧這一病,要是被他們治好,薑氏這個大人情算是欠下了。


    和薑家關係好的書生,也會為翼王歌功頌德。”


    顏如玉淺笑:“他治不好。”


    薑家隨從看著自家公子這樣,急得不行:“藥得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至少得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那怎麽行?我家公子……”


    “不過,”劉大夫又說,“為了保證殿下的安全,昨天晚上一到,我就熬了一些,本來是給殿下留的。現下……”


    薑家隨從想求翼王,又不敢開口,他們隻不過是平民家仆,哪來的資格求助當朝王爺。


    路旁馬車中有人下車,聲音焦急略虛弱:“王爺,民女鬥膽,懇求王爺,救救我兄長!”


    顏如玉聞聲望去,下來的女子身材纖細,戴著帷帽,隔著薄薄白紗,隱約可見姣好輪廓。


    薑言牧就不醜,他妹妹想必也不會難看。


    原來這就是那位體弱的薑小姐。


    翼王一見,眼睛微亮。


    若是救下薑言牧,再把薑家小姐收為側妃,那薑家勢力還不徹底圍繞在他周圍?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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