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府大宅的深處,一個另類的別院院坐落於此,


    與周遭那些莊嚴肅穆、占地廣袤的院子相比,它的麵積尚不足其他別院的三分之一。


    小院中央,一方精致的小池塘靜臥其間。盛夏,塘中荷花搖曳生姿,那粉嫩的花瓣在翠綠荷葉的映襯下,為這小院增添了幾分靈動與雅致。


    池塘之中,一塊半人多高的黑色石頭拔地而起,顯得突兀而神秘。


    石頭周身被重重紅線纏繞,仿佛被施加了某種古老而禁忌的封印。


    在小院的四角,同樣材質的黑色石頭悄然佇立,亦被紅線纏繞著。


    從半空中俯瞰,這些石頭與周圍的景物竟構成了一個奇異而扭曲的陣法,仿佛在默默禁錮著什麽東西,


    此時,吱呀一聲,院子門口那扇陳舊的木門被緩緩推開。


    兩個男人的身影映入眼簾,他們神色緊張,小心翼翼地踏入小院。


    為首的男子麵容冷峻,眼神中透著警惕,他便是薑家家主的大弟子,同時也是他的養子薑明信;


    緊隨其後的是周家二房的嫡子薑明禮,他身形瘦小,目光卻透著一絲狡黠。


    這是他們第一次踏入這座被列為薑家禁區的院子,因此兩人都有些許忐忑。


    兩人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仿佛生怕驚擾了這小院中沉睡的某種未知存在。


    突然,薑明禮動作一頓,他的臉色驟變,驚恐地尖叫起來,


    那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小院中迴蕩,驚得薑明信也渾身一震。


    他迅速從腰間抽出一個通體黑色的物件,如臨大敵般豎在兩人麵前,麵容肅穆地問道:


    “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然而,他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薑明信頓時怒從心頭起,狠狠地踢了薑明禮一腳,嗬斥道:


    “你大驚小怪什麽?”


    薑明禮捂著被踢疼的屁股,臉色蒼白,眼中卻仍殘留著恐懼之色,委屈地辯解道:


    “薑師兄,我剛才看見一個黑影從眼前飄了過去,”


    薑明信眼眸變了變,皺眉再次打量了四周,還是沒有什麽發現,


    “不要自己嚇自己,這院子裏除了你我,哪有什麽黑影?”


    他的語氣有些許不耐,


    “不要再磨蹭了,家主還等著我們取藥救命。”


    言罷,他越過薑明禮走到前麵,大步流星地朝院內走去。


    薑明禮有些不忿看著前方人的背影,


    不過是我們薑家養的一條狗,若不是看在他曾救過家主的份上,哪有資格在他麵前頤指氣使的?


    他越想越覺得氣憤,猛地一腳踹向路旁一塊磕了他膝蓋的石頭。


    那石頭受力,翻滾著落入池塘之中,濺起一片水花,發出咕咚一聲悶響。嚇了薑明禮一跳


    好在薑明信已走出一段距離,並未察覺他的這一行為,


    “明禮,還不快過來!”薑明信警告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對了,家主曾說過這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於陣法相連,你注意下不要亂碰,”


    薑明禮望著池塘中因石頭落水而泛起的層層漣漪,心中不禁有些發虛。


    他暗自安慰自己,不過是踢了一塊破石頭,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見四周依舊平靜,他這才鬆了口氣,快步朝著薑明信的方向跑去。


    殊不知,那塊被踢進池塘的石頭,其材質亦是通體黑色,上麵竟布滿了神秘的金色符文。就在它入水的瞬間,整個小院仿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撼動,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聲。


    那些纏繞在黑色石頭上的紅色絲線,竟詭異地閃爍起微光,仿佛被喚醒了一般,無形的氣流自池塘中心蔓延開來,所到之處,周圍的花木皆無風自動。


    突然,一道虛影浮現於半空之中,似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緊緊束縛不能掙脫,


    隻見在那重重黑色鐵鏈之下,一隻如幼貓般大小的奇異生物在痛苦地掙紮。


    它長著三隻尾巴,原本柔順光澤的皮毛此刻淩亂不堪,身上遍體鱗傷,血痕交錯,使得毛發都糾結成一團。


    它的口中不斷發出淒厲的尖叫,拚命地扭動著身軀,試圖掙脫鎖鏈。然而,它越是掙紮,身上的鎖鏈便勒得越緊,甚至能聽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頭絞碎之聲。


    最終,在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之後,那骨瘦如柴的小東西發出一聲慘叫,虛影漸漸消散於空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進入房間的薑明信與薑明禮,對院子裏發生的這一切渾然不知。


    房間內,門窗緊閉,一股甜膩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與那若有若無的藥香相互交織,令人有些暈眩。


    長長的紗幔垂下,將床榻的位置遮得嚴嚴實實,


    整個房間靜謐得可怕,平日裏在薑家囂張跋扈的薑明禮,此刻也不禁屏住唿吸,不敢大聲言語,


    薑明信恭敬地朝著床榻的方向彎腰行禮,聲音充滿敬畏:


    “大人,小的是薑家薑明信,與薑家二房嫡子薑明禮特來向大人求藥,以救薑家第十代家主薑勉的性命,望大人慈悲賜藥。”


    話音未落,他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在早已準備好的蒲團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薑明禮見狀,也趕忙收斂心神,老老實實地跟著跪下,一同磕了三個頭。


    然而,自始至終,那紗幔之後都沒有絲毫迴應。


    但薑明信與薑明禮似乎早有預料,磕完頭後,他們便自行從蒲團上站起身來,邁步上前,動手將層層疊疊的紗幔輕輕綁起。


    薑明禮緊隨其後,也將另一邊的紗幔係好。


    隨著紗幔緩緩掀開,其後的景象逐漸展露在他們眼前。


    隻見那老舊的拔步床上,一隻小小的身影靜靜地沉睡在中央。


    床上鋪設的被褥,竟是用珍貴無比的金蠶絲織就而成,觸手溫潤,流光溢彩。


    床邊擺放的花瓶,亦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任誰見了這等陣仗,都會以為這孩子在薑家受盡了寵愛與嗬護。


    薑明禮看著床上那沉睡的麵容蒼白、身形瘦弱的小幼崽,他眼中不禁劃過一抹諷刺之色,但瞬間又消失不見。


    即便這小家夥擁有這世間最珍貴的一切,即便他被周家供養著,又如何?


    “快把東西給我。”薑明信看了一眼正在打量小幼崽的薑明禮,低聲說道。


    薑明禮掩下眸底的複雜神色,與薑明信一同上前。


    薑明信俯身,動作輕柔卻又極為謹慎地將蓋在小幼崽身上的被子緩緩掀開。


    刹那間,兩人被眼前的景象看得有片刻的愣神,


    隻見小幼崽全身不著寸縷,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如蛛網般纏繞在其身上,有些絲線甚至深深嵌入肌膚之中,勒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那金色的血液順著絲線緩緩滲出,將原本鮮豔的紅線染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觸目驚心。


    但很快兩人就反應了過來,


    薑明信從薑明禮手中接過銀針與瓷瓶,嫻熟地將銀針瞬間紮入小幼崽的心口位置。


    瞬間,金色的血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順著銀針的尾端流淌而下。


    薑明信急忙將瓷瓶的接口對準銀針,嘀嗒嘀嗒血液緩緩流入瓷瓶之中。


    很快,小小的瓷瓶便被裝滿。


    與此同時,房間內那股甜膩的香味愈發濃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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