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麵不改色地說道:“劉曉說了,是夏小姐碰到她後,藥瓶的順序才會弄反。”


    南夏的話說完,眾人就顯得迷茫,根本就不知道南夏想要表達什麽。


    這件事情劉曉也是說過的。


    她去病房幫病人輸液的時候遇到了夏楚微,夏楚微也是去幫忙,在這個過程中,兩人撞到了一起。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劉曉才表示就是夏楚微害了自己。


    但這個說法顯然是站不住跟腳的,南夏再次提起這件事到底想要怎麽解釋。


    南夏道:“劉曉說,你撞到她後,藥瓶倒了,然後你把藥瓶扶了起來,所以她才會幫病人拿錯藥,隻有一個可能,夏小姐,你去拿藥瓶的時候,把劉曉事先放好的藥瓶給弄反了,你將a液和b液放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才會導致劉曉拿錯藥瓶。”


    她嘴上說著不小心,但這件事如果是夏楚微做的,那麽她隻能是故意的。


    一般說來,劉曉決定幫病人輸液的時候,她已經確定好藥液,就會把a液拿出來,放在最前麵,b液則是放在後麵,夏楚微去碰了藥液,隻能是有意動作,才會調轉兩個藥瓶。


    當然,劉曉也有錯,她如果再細心一些,幫病人輸液的時候能夠再確定一眼藥瓶就好了,那樣就絕對不會犯錯,可惜她沒有。


    她相信自己放在最前麵那瓶藥就是a液。


    旁邊有人反駁,幫夏楚微說話:“這事怎麽能夠怪夏小姐,她去病房就算撞了劉曉,那也是不是故意的,而且輸液的工作本來就是劉曉的,她做錯了就是她的不對,你說藥瓶是楚微放錯了,這也隻是你的猜測而已,並沒有證據。”


    “我覺得不可能,定然就是劉曉自己弄錯了,事後要不是楚微幫忙,那個病人在劉曉的失誤下現在已經死了,劉曉本來應該感激夏楚微,但她做了什麽,我隻看到她一直都在推卸責任,試圖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楚微的頭上。”


    “要是她說的都是真的呢?”南夏的聲音很淡漠:“最後的確是夏小姐發現了藥物輸錯了,她立了大功,但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表示藥瓶不是她放錯的。”


    她的眸子閃爍著冰冷的色澤,冷冷地看著剛才那個為夏楚微說話的女護士:“劉曉去病房前,我就叮囑過她千萬要小心一些,絕對不能把藥液的先後順序弄反,不然會出大事。”


    “我問你,身為一個護士,還是一個優秀護士,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南夏看著麵前的護士,語氣認真:“你會犯嗎?”


    “在我提醒過,輸液的順序非常重要的時候,你還會犯錯嗎?”


    女人的問題,讓在場的護士沉默了。


    她們最初被帶了節奏,隻覺得所有事情都是劉曉的錯,但是仔細想了想,劉曉真的會犯這種錯嗎?


    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要是她們連輸液的藥瓶都會弄錯,那麽早就退出這個行業。


    要知道封氏招聘員工的要求非常高,能夠進來工作的護士,可不是什麽新人,換做她們也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更何況對方是經驗豐富的劉曉。


    “說啊,你們會不會犯這種錯誤?”南夏稍微提高了聲音,身上也釋放出來氣勢。


    “不,不會吧。”一個護士期期艾艾的開口:“這麽重要的事情,前期肯定都會特別注意的。”


    “也許是劉曉今天的狀態不好?”有人試探著開口,就收到南夏的冷漠的注視,迫於無奈,她也隻好說了真話:“我不會,對於特別交代的病人,我會格外注意。”


    “你們既然不會,那麽劉曉也不會。”


    南夏的聲音冰冷道:“你們之所以一直指責劉曉,就是因為覺得是她粗心,她剛給病人輸液的時候,把藥瓶給弄錯了,差點造成病人死亡,你們覺得她的行為是不可原諒的?對吧?”


    大家默認了。


    當然,這件事的責任一直都在劉曉,他們當然不能原諒劉曉,即便後麵劉曉怎麽為自己辯解,他們都聽不進去,一旦他們認為劉曉有罪,她就算是唿吸都是有錯的,可在南夏解釋了後,他們卻覺得此事是有一些端倪。


    都是醫生和護士,他們清楚隻要出一點小錯誤,都會導致萬劫不複的地步,他們尚且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那麽劉曉呢?她會嗎?


    她在醫院裏麵工作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是0失誤,甚至在手術中做助手護士時,還得到了很多醫生的誇讚。


    南夏舒了一口氣,臉上稍微輕鬆了一些:“但那個藥瓶不是她弄錯的,那她是不是就是可以被原諒的。”


    “你們可以預想一下,在被人叮囑過這個病人很重要,絕對不能將輸液的藥瓶弄錯,你去幫病人輸液的時候,是不是會將兩個藥瓶上的標簽給看清楚。”


    “然後你會把a液放在最前麵,這時候有人撞了你,你就算愣了一下,但也不可能忘記你之前的操作。”


    她看著麵前的護士,問道:“我問你,接下來你會做什麽?”


    護士被她的描述帶入了場景,沒有太多思索,就說道:“我會把放在前麵的a液掛在病人的輸液架上。”


    這都是護士們的常規操作,但是說完這句話後,她就明顯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


    果然,南夏看著她突然就笑了:“是啊,劉曉也是這麽做的。”


    她的聲音幽幽的,帶著引導:“那你知道她為什麽會拿錯藥嗎?”


    護士愣愣的,思維完全就被南夏遷走了?


    為什麽呢?


    她去幫病人輸液的時候,首先會念一遍藥物的名稱和病人的名字,接下來她會看清楚藥瓶上的藥,然後把要馬上輸液的藥瓶放在最前麵,對於任何一個護士來說,這個過程都不會出錯。


    所以出錯的隻能是夏楚微,她把藥瓶撞倒的時候,伸出手去扶了一把藥瓶。


    根本概率來說,大概就是她。


    護士訥訥道:“也有可能是夏楚微把藥瓶扶起來的時候弄錯了,但是……”


    她又覺得不對:“夏楚微明明是認識藥物的,怎麽會弄錯呢?”


    “是啊,怎麽會呢?”南夏微笑地反問。


    護士:“……。”


    她立刻閉上了嘴,什麽都不再說,她現在發現了,自己就是跳入了南夏挖好的坑裏麵,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不過南夏的話還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些印象。


    如果真是夏楚微做的,那夏楚微把藥瓶的順序弄錯了,真的隻是一個意外嗎?還是她早就打算這麽做,隻是為了陷害劉曉。


    畢竟在某種程度來說,劉曉也是個受害者,她被病人家屬打得很厲害,要不是保安趕緊把人拉開,她還不知道會被打成什麽樣子。


    “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的推測,劉曉一直都沒有拿出證據。”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話,但這次顯然卻沒有那麽多人為夏楚微說話了,他們更多的人都是在沉思。


    南夏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神色淡定:“不錯,所以我們現在缺乏的就是證據,我想大家也是想要迫切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吧,剛好我也是這樣,那麽可以調取病房的監控,看看到底她們在病房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了防止病人出現任何意外,每一間病房裏麵都是安有監控的,現在調取出來吧,也能讓大家看看真相是什麽樣子。”


    “我想你們不會有任何意見吧?”


    最初,沒有任何人想去查監控,因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所有人都相信夏楚微,沒有一個人站在劉曉那邊,為劉曉出頭,所以就沒有人提出查詢監控要證明劉曉清白。


    畢竟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已經都給劉曉定罪了,隻要好好懲罰劉曉就行,那麽這件事就過去了,但如今南夏提起這件事後,眾人才恍然大悟。


    “那就查監控吧。”


    “我同意查監控。”


    多麽簡單的事情,隻要把監控調出來,那麽一切事情就已經明了,他們也不用在這裏猜來猜去。


    南夏勾了勾唇,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她的眸子掃過了封景軒和夏楚微,封景軒就罷了,他陰沉著臉色,眸子很冷,眸中似有冰花閃爍,夏楚微則看起來有些不安,她緊緊咬著唇瓣,唇瓣被咬得泛白,可她卻好像沒有發現她的動作。


    嗬……


    光是看夏楚微的行為,她就已經確定了這件事和夏楚微脫不了關係,一定是夏楚微陷害劉曉。


    封景軒不是要為夏楚微出頭嗎?因此,他要辭退這麽優秀的一個護士,隻是為了一己私欲。


    他什麽都不了解,就直接認定了都是劉曉的錯。


    她很想看看,等監控放出來後,封景軒會是什麽表情,他會因為做了錯誤的判定感到愧疚嗎?他這種人肯定不會有這種想法,但沒有關係,她就是打他的臉,往死裏打!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封景軒是錯的。


    調監控!


    夏楚微緊緊拽住自己的衣袖,把她的衣袖都揉皺了,她的目光溫柔如水,聲音輕輕軟軟的:“其實這件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劉護士身上受的傷也不是很嚴重,害她的人也已經進警察局,病人目前也脫離了危險,一切都迴歸了正道。”


    “我們就原諒劉護士吧,不要再提及這件事了,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對她來說,就這麽放過劉曉,是有些可惜,可誰叫南夏居然這麽能說會道,她花了不少功夫才引導大家都認為全都是劉曉的錯,結果被南夏三言兩語就掰過來了。


    這就罷了,她居然還要調監控。


    關於監控的事情,夏楚微根本就不知道,她第一次來這個醫院,哪裏知道病房裏麵居然都安著監控,還把她們的一舉一動都拍了下來。


    若是調取監控,那她走過去故意撞了劉曉,還在她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迅速調換了兩個藥瓶的事情,全部都會曝光出來,那她還能在這個醫院待在嗎?


    當然不能。


    她會受到眾人的唾棄,還會被封景軒嫌棄,一想到這種場景,夏楚微的心裏都跟著緊張了起來,她伸出手握住了封景軒的手掌,語氣更軟了,還帶著一絲嬌嗔:“景軒,我知道你就是見不得我受一點委屈。”


    “但這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情而已,要不是你過來又提了起來,我都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我從來都沒有把此事放在心裏,我想劉護士也不是故意的,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當做沒有發生過,畢竟大家都是同事,以後還要每天相處的。”


    她那雙眸子時常都像是含著水:“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怪過劉曉,她的心情我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她是那麽一個優秀的護士,卻要承受這麽大的壓力,她也很不容易。”


    “你們也不要誤會了,我也沒有向景軒告狀。”她的臉蒙上了一層薄紅:“我也不知道景軒怎麽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才會迅速趕過去,一定要為我出頭,我心中並沒有要把事情鬧大的想法。”


    她柔柔弱弱道:“景軒,你就不要懲罰劉護士了,好不好?”


    “你要是把她開除了,那她多可憐啊,她的職業生涯有可能就毀在這裏,她以後也不好找工作。”


    她的眉間籠罩了一層憂慮,看上去完全就是在為劉曉著想,她看著南夏,認真道:“matilda醫生,我知道你很喜歡劉護士,希望她能夠在醫院工作,我也是這麽希望的。”


    “劉護士真的很優秀,她以前也在醫院裏麵做出了不少貢獻,這次隻是一個意外而已,人是會犯錯的,但是可是被原諒。”


    女人仰著頭,她的身體比其他人更為單薄,臉也很小,就隻有巴掌那麽大,她說:“景軒,你不要調取監控的,要是傳出去後,那真是一個笑話,我們醫院裏麵的事情還是關起門處理吧,讓劉曉繼續在醫院工作吧。”


    這語氣就像是在施舍一般,好像是她不再和劉曉進行計較,但其實這次分明就是南夏要和她計較。


    南夏狠狠地擰著眉頭,差點被氣笑了:“夏小姐,如果我說,我一定要追究到底呢?”


    夏楚微一愣。


    南夏雙手環胸,語氣冰冷:“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懷疑是你陷害劉曉,而不是劉曉陷害你,我要求要把監控調出來,我想要知道真相。”


    夏楚微的臉上再也無法維持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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