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封景軒這段時間都在調查他,五年前,他和宋雨裳來往密切,根本就沒有任何掩飾,因此,封景軒如果查到了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是沒有想到,封景軒的速度就能夠這麽快。


    他站了起來,無所謂道:“好啊,封先生想要和我談,我哪裏敢拒絕?”


    他是看明白了,封景軒這次找歐明月的大哥談生意,實際上,他是為了找出自己而已。


    既然如此,他這次還必須陪封景軒談談。


    兩人出去後,包廂裏麵的人麵麵相覷。


    “我出去方便一下。”


    南夏在這裏也待不下去了,她也跟著離開。


    外麵,許洛朝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溫和的麵具,他看著不遠處,語氣很涼:“封先生,據我所知,你和唐寧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你又何必繼續糾纏著此事不放。”


    “我已經和警察解釋完這件事情,我現在也已經無罪釋放,希望此事就這麽結束了。”


    “許洛朝,你的記憶還真是不好,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就是要和你談五年前的事情。”


    他的目光陡然變得冰冷起來:“五年前,你就和宋雨裳認識,而且關係很密切,我很好奇,你們都在聊什麽?嗯?”


    “或者,你們又在籌謀著什麽事情?”


    南夏剛出來,就聽到這一番話,她的腳步一頓,沒有往前再走一步。


    她不明白封景軒這麽做的意義何在。


    五年前的事情,不是很明白了嗎?這一切就是封景軒和宋雨裳謀劃的,看起來許洛朝也參與在了這件事情裏麵,但他在此事裏麵隻是一個配角而已。


    主謀還是他們。


    現在封景軒是想要把鍋全部甩在他們身上,然後把自己給摘出來嗎?


    他這個偽君子,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南夏意在牆角,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眸子深處越來越冷漠。


    “我是認識宋雨裳,但是我們不是很熟。”許洛朝說道。


    “不熟?”


    封景軒冷笑起來,語氣似乎能夠凍傷人:“你和她若是不熟,你怎麽會三番兩次地去她家,而且那段時間,你們見麵的機會也非常頻繁,關於這點,不需要我來複述一遍吧。”


    他不想和許洛朝兜圈子,直接問道:“我問你,宋雨裳是不是讓你和她一起謀殺南夏,你不僅去了,而且還在這裏麵扮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你能模仿我的聲音,是嗎?”


    許洛朝的聲音其實和封景軒不像,他是很清亮的少年音,一開口就充滿了陽光和活力。


    但想起許洛朝以前學的就是播音係,並且他曾經也有幫人配音過的經曆,於是封景軒對他就有了懷疑。


    南夏曾經說過在五年前聽過他的聲音,如果不是南夏聽錯了,那就隻有可能是有人模仿他的聲音。


    許洛朝就是那麽懷疑人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許洛朝的神色淡定。


    封景軒挑了一下眉,他看進許洛朝的眼中,他的心理素質非常好,臉上滅有任何驚慌失措,神色也很淡定。


    “封先生,我的音線和你完全不一樣,怎麽可能模仿你的聲音?就算我以前學過偽聲,也是配蘿莉音比較多,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我?”


    他不肯承認,封景軒本也是猜測,手上沒有任何證據,於是兩人也就陷入了奇怪的僵持。


    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南夏垂下眼睛,眼睛中布滿了血絲。


    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麽?


    封景軒不斷質問許洛朝,許洛朝卻一直都在拒絕,可就在不久之前,許洛朝還當著自己的麵,表示是他們一起謀害了她。


    一個荒唐的想法閃過南夏的腦海。


    莫不是,他們演了這麽一出戲,都是給她看的?


    她覺得很好笑,封景軒為了欺騙她,這才演出了這場戲,她是不是應該陪他唱下去?


    但她現在累了,對於封景軒這些把戲,她覺得厭煩無比。


    現在一想,她現在躲在這裏,封景軒估計也都猜出來了,那她還不如離開這裏。


    剛走一步,她就聽到許洛朝說道:“封先生,五年前的事情,你又何必舊事重提,不是你讓我把這件事徹底爛在肚子裏麵嗎?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所做的。”


    “你說什麽?”封景軒的聲音冰冷,身上裹挾著戾氣。


    許洛朝見他有了怒氣,沉默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當年,你為了和宋雨裳結婚,又害怕損害你的名聲,所以才決定要殺了南夏,這不都是你的主意嗎?”


    “對,我和宋雨裳認識,但也隻是因為我充當著一個保鏢的角色罷了,她願意出錢,讓我在海邊守著,我自然就照辦。”看書喇


    “五年前,你們殺了南夏後,就把她拋屍在海裏,我和一堆保鏢站在一起就怕有其他人進來,說到底,我也隻為了求財而已。”


    “我缺錢,就要賺錢,你們給得多,那我當然就收,這筆錢的確喪盡了良心,但是我也不後悔,畢竟你們都不怕,我又有什麽好怕的?”


    “隻是,事情都過去了這麽久了,你要是想把事情栽贓在我的身上,這就是小人的行為。”


    許洛朝的話裏含著的信息量太多了,封景軒吸收了之後,整個人都散發著寒氣。


    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


    南夏本來要走,要聽到許洛朝揭穿封景軒後,她的步伐又邁不動了,這兩人還真是狗咬狗,問題是他們都沒有商量好,所以才會互相揭短。


    這也是很有意思。


    她突然有點好奇封景軒會怎麽迴答,以他那虛偽的性格,他應該不會承認吧。


    果然,封景軒聲音冰冷:“誰教你這麽說的?”


    他怎麽可能謀害南夏?


    五年前的事情,他完全是不知情的,不然他現在也不會花費這麽多人力和物力去查當年的事情。


    當初他才醒過來,身體根本沒有恢複,醫生也表示他需要長時間去複健,那個時候,他哪裏有時間去關心南夏的事情。


    他隻想自己能夠早點走路,並且公司的事情積壓了這麽久,都需要他去處理。


    然後南夏就出事了,最開始有人說她跳海了,他於是就讓人去海裏撈她的屍體,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她的人。


    後來,南夏生下他的孩子後,他以為這都是南夏的一場惡作劇,她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事。


    但難產的消息卻又傳得很真,甚至火葬場還給出了證據,表明南夏是真的死了,由不得他不相信。


    於是封景軒這才給南夏立了墓碑,但他依舊覺得此事充滿了蹊蹺,總覺得南夏肯定還活著。


    但很快,辰辰的病情惡化,他就將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了辰辰身上,再也無暇去思考南夏的事情。


    現在在查當初的往事,可是說想要取證已經顯得很困難,南夏難產的地方,還有她被人從大海裏麵扔進去那塊地方,早就已經被人破壞了,根本就找不出什麽有效的證據。


    唯一能找的隻有人。


    宋雨裳消失後,目前也沒有消息,許洛朝又信口開河。


    封景軒的眼神越來越冷,看著許洛朝的神色帶著殺意。


    許洛朝感受到了,但他一點也不怕:“我說的不就是真相嗎?”


    反正宋雨裳不在,他想要怎麽說,那就怎麽說,隻要他說的話可以自圓其說,那就是真相。


    他不僅要騙過南夏,還要騙過封景軒。


    想到這裏,許洛朝的神色愜意起來:“你不是問我,當初宋雨裳總是找我做什麽嗎?她告訴我,你和他要一起謀殺南夏,所以想要請我幫個幫,讓我們幫你望風。”


    “我答應她的原因,我也告訴你了,她給了我不少錢,當然,她當然沒有那麽多錢,她說了,這筆錢是你給她的。”


    “封家在雲城還真是胡作非為,就算是沾人命的事情也敢做,我本來有些害怕,但想到以封家的能力,完全可以把此事掩蓋過去,我也就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你做得也很幹淨,沒過多久,我就聽到大家都說南夏而死,根本就沒有人懷疑過你,你的手法非常高明。”


    許洛朝的話說完後,封景軒的臉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他的聲音冷徹心扉:“所以說,當年就是宋雨裳讓你過去的。”


    “這一切都是她籌謀的。”


    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陰影裏:“你聽到了嗎?五年前的真相。”


    南夏眯了眯眼睛,對於封景軒知道自己在附近的事情,她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封景軒本來就是故意在自己麵前演戲。


    她直接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微微揚起了頭:“聽到了,許洛朝把一切真相都說了出來,我也聽完了。”


    “我早就知道當年的事情,就是你和宋雨裳設計的,你實在不需要在我麵前繼續演這麽一出戲,你不嫌累,我還嫌累。”


    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封景軒,眸色中更冷:“可以了,封景軒,你不就是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在許洛朝和宋雨裳身上嗎?這樣就能繼續維持你良好的形象了?”


    “我已經看膩了你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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