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軒垂眸靜靜地看著她,最終,他隻是歎了一口氣道:“你出去吧。”


    宋初雪驀然抬起頭:“景軒。”


    “這段時間,你好好調整一下心情,不要再惹出事了。”


    男人低聲道,如果宋初雪再做出不好的事情,他怕自己就無法完全向著她了。


    這個女人所做的事情,真的讓人失望至極了。


    宋初雪的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又調整了過來,她睜開清透的眼睛,溫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這麽久沒見麵了,的確需要時間來調整。”


    “但無論如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景軒,你一定要記得。”


    “為了我?你沒有好好照顧孩子也是為了我嗎?”封景軒覺得很荒唐。


    宋初雪正色道:“孩子是我們共同的,我照顧他們當然是為了我們兩人。”


    “隻是景軒,你要知道我有多愛你,我無法忍受你不愛我,你捫心自問,現在的你還那麽愛我嗎?”


    封景軒沉默。


    他對宋初雪的感情,就連他現在都分不清楚。


    南夏和她明明是一個人,但他現在偶爾卻會陷入迷茫之中。


    宋初雪的眼眸一深,也沒有逼著封景軒迴答:“沒關係,隻要我們一家人都在,我相信沒有什麽是不能克服的。”


    她在給封景軒提醒,他們才是一家人,其他人根本就算不了什麽,所以他不能在外麵糊塗。


    她請了封老夫人,還是她主動申明南夏就是個小三,都是要展示自己的正室位置。


    封景軒是個在意名譽的人,想必他都是明白的。


    果然,男人閉了閉眼睛,擺了擺手,算是默認了他們的關係。


    宋初雪轉身離開,溫言細語:“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給你做點點心。”


    背著封景軒後,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了之前的笑容。


    她的眸中閃過厲色。


    這些日子,她經常都會和封景軒有過吵架,但今天的吵架卻是最厲害的。


    吵歸吵,她也要封景軒知道他們是夫妻啊。


    至於南夏,那就是一個外人,都不配入他們的話題。


    ……


    研究室內。


    南夏已經很熟練地使用這裏的所有器具,她在公司並不受歡迎,特別是沈依依,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冷嘲熱諷一番。


    但因為上次封景軒並沒有偏幫封老夫人,讓眾人對她的態度也小心了一些。


    他們隻是敢過來騷擾一下南夏,卻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尤其是她手裏麵的研究數據,他們更是不敢動,就怕毀了後,南夏又訛上他們算賬。


    對此,南夏倒是非常滿意這樣的工作。


    她待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出來,中午,她去了附近的飯店吃飯,還沒吃兩口,一個人影突然衝了上來,舉著一瓶油漆,就朝她倒了過來。


    南夏發現得快,雖然往後麵退了一筆,紅色的油漆還是灑在了飯菜上,看上去很駭人。


    那是一個中年女人,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正常,他罵罵咧咧道:“你這個賤人,勾引別人的老公,還好意思來這裏吃飯,你根本就不配。”


    “你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浪費空氣,還不如讓我成全你,早點死亡算了。”


    “滾啊!我最恨你這種破壞別人家庭的人了,封先生和封太太的婚姻生活二已經很美滿了,你憑什麽要插足?”


    她直接就是一頓輸出,整個人處於癲狂狀態,那模樣就像是南夏搶了她的丈夫一樣。


    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罵了許久,周圍的人卻沒有人來幫忙,反而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南夏拿出手機迅速報了警。


    雲城的警察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他們就到了現場,並且把女人給抓走了。


    南夏隻好也一起去了警察局,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警察說:“她好像有精神病,所以做事才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南夏皺了皺眉:“你確定她是精神病患者,我看她罵人的時候,精神狀態挺好的。”


    如果對方是精神病患者,那麽根本就不需要受到懲罰。


    警察無奈道:“是的,她有病曆單。”


    南夏這次緊緊地擰起了眉,臉色很難看。


    警察再三保證:“但你放心吧,我這次會讓她的家屬把人看管起來,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


    “謝謝。”


    南夏低聲道,但從警察局走出來後,她的臉色就一直沉著。


    她現在算是發現了,這些人和事都和宋初雪是有關係的。


    宋初雪隻要還掌控著輿論,那麽就有人會網暴她,這次隻是有人跟她潑油漆,那麽下次呢?是不是還會對她進行報複。


    她走出來後,一個街頭采訪記者趕緊就迎了上去:“matilda小姐,封太太說你覬覦她丈夫的事情,是真的嗎?聽說剛才有人為封太太打抱不平,你把人送到了警察,請問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


    南夏看了她旁邊的攝像頭,停了下來:“你是在直播對吧?”


    記者點頭:“對,我們是在進行隨機的街頭采訪。”


    隻是沒有想到居然能遇到南夏,南夏都已經掛在熱搜上很多天了,她是個有話題的人物,想必能夠漲很多粉絲。


    南夏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宋初雪自己疑神疑鬼所說的話,純粹就是為了帶節奏,如果網上還在散發這種謠言,我會告她造謠。”


    “剛才那個潑我油漆的女人,已經被確定有精神病了。”


    “真不知道宋初雪的精神狀態是不是也是這麽不穩定。”


    記者的眼睛一亮,她不怕南夏說得話難聽,就怕她說的話製造不了噱頭,現在看南夏還是挺會的。


    “matilda小姐,你是否知道什麽?”


    “封太太的精神狀態很好,我能證明。”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了一個低啞的女聲。


    鄭琴從人群裏麵走了出來,她對記者說:“宋初雪是我的女兒,她優雅大方,是個很優秀的女人,請你們不要再胡說八道。”


    南夏看著鄭琴,她身著樸素,臉上依舊布滿了皺紋,並沒有比之前好太多。


    宋羽裳已經沒事了,宋初雪也迴家了,她還以為鄭琴會過得很好呢。


    然而,她的模樣卻依舊非常淒苦。


    南夏不想和她狡辯什麽,她轉身就走,卻在通過一個巷子的時候,背後傳來了聲音:“matilda小姐,我們聊聊吧。”


    鄭琴專門追了過來,她不安地看著南夏,眼中有著淡淡的恨意。


    恨?


    南夏覺得有些諷刺,眼前這個蒼老的女人,麵容和她有幾分相似,她知道鄭琴是她的親生母親。


    可這個女人對她隻有生育之恩,卻沒有撫養的恩情。


    她對鄭琴的感情非常複雜。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


    鄭琴咳嗽了一聲,麵容有些枯敗,她點了一杯咖啡,卻也沒有喝,隻是捧在手心。


    南夏道:“你的臉色不好看,有一段時間沒有休息了,有空去醫院看看吧。”


    她是個醫生,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鄭琴的肝腎不是很好。


    她這段時間肯定非常操勞,經常熬夜,才會熬成這個樣子。


    “嗯,我沒事。”鄭琴說道。


    南夏不解:“你們才認了宋初雪,她現在是封家的太太,你們的日子應該很好過,你還操心什麽?”


    宋家不算大富大貴之家,但也非常殷實了,不然宋羽裳也不會接觸到封景軒。


    更何況,現在宋初雪在封家混得如魚得水,他們也應該跟著享福才是對的。


    鄭琴婆娑著手中的杯子,眼神有些黯淡了下去:“我很擔心羽裳。”


    南夏的眼中都是冷意,她打斷了鄭琴的話:“所以你今天來找我,依舊是為了宋羽裳的事情?


    我告訴你,我現在根本和她沒有任何交流,也不可能會幫助她,你還是死了一條心。”


    宋羽裳這個女人雖然已經走了,但走之前,卻還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讓她根本就無法安心生活。


    “羽裳現在很慘的,她現在在c國,我們根本就聯係不上。”


    鄭琴的臉上都是心疼`:“封景軒不是一個好人,他讓羽裳在那邊廠裏高壓力地工作,她一個女孩子啊,哪裏受得住啊。”


    “我讓初雪去求過情,但封景軒還是不答應,他說她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


    南夏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宋羽裳臨走之前,明明笑得很高興,她還以為宋羽裳成功脫逃了,沒想到會從鄭琴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宋初雪是封景軒的太太,她的話很有分量。”


    南夏喝了一口咖啡,覺得咖啡尤其得苦:“你不是宋羽裳的親生母親,或許,她逃了後並沒有和你進行聯係。”


    “這不可能,我們的關係非常好,羽裳不可能不聯係我的。”鄭琴一口就否認了。


    南夏見她提高了聲音,覺得非常諷刺。


    鄭琴為宋羽裳擔憂成這個樣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宋羽裳的真實身份。


    “你倒是很有信心。”南夏說道。


    “她雖然是我的養女,但我養了她這麽多年,我們的感情很深。”


    鄭琴沉默了一下:“甚至比我和宋初雪的關係要親。”


    南夏敲了敲桌子沒有說話,她是想把宋羽裳的真實身份告訴鄭琴,可惜看鄭琴的樣子也不會相信的。


    這畢竟是她親手養育的女兒,她隻會相信宋羽裳。


    她作為一個外人,又不能說什麽呢?


    南夏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不會原諒宋羽裳。”


    所以,鄭琴如果想讓她幫忙把宋羽裳救出來,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matilda小姐,我聽說你目前在封氏的公司上班,我希望你能夠辭職,不要在和封景軒相處了。”


    鄭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欠初雪的簡直太多了,也想要幫她做一點事。”


    “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現已經影響了她。”


    南夏深吸了一口氣,她盯著鄭琴:“所以,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鄭琴直接點頭:“封景軒做事是不留餘地,但我也沒有辦法,初雪現在是封家的太太,她很喜歡封景軒,我隻希望能夠過得很好。”


    “如今,整個宋家都是為了她,隻要她覺得幸福,我們可以犧牲一切。”


    她看著南夏,神色平靜:“我知道你的想法,你這個年紀就能接觸到封家這樣的人家,肯定是想找辦法爬上去,就算封景軒已經結婚了,你也不肯放棄。”


    “但隻要有我一天,我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南夏握緊了手,目光難辨:“這是宋初雪對你說的?”


    鄭琴說:“難道不是這樣嗎?你一直跟在封景軒的身邊,就是想要一輩子待在他身邊。”


    “我聽說過豪門的事情的確很亂,以前羽裳和封景軒在一起的時候,我其實也是不答應的,但她性格執拗,不聽我們的。”


    “現在初雪又是封家的太太,隻能說我們和封家有這層緣分在。”


    “我對初雪虧欠簡直太多了,剩下的時間,隻想要好好對待她。”


    她說這些話非常真誠,南夏聽了下去,心中卻五味雜陳。


    有時候,她覺得鄭琴還真是一個好母親,可以為養女考慮這麽多,又可以為宋初雪付出這麽多,但她又是愚昧的。


    “你說得事情,我明白了,但我不會辭職的。”南夏一口就拒絕了。


    “站在我的角度,我覺得宋初雪做的事情非常離譜,她誹謗我就算了,還讓人找我麻煩。”


    南夏並沒有被她洗腦:“鄭女士,你說得非常真誠,我有那麽一刻都差點被你打動了,可你忘了,從一開始就是宋初雪對不起我。”


    “我在公司工作並沒有犯任何錯誤,憑什麽要辭職,你們現在要我辭職,我妥協了,那麽下次是不是就要把我趕出雲城了。”


    “你的要求很荒唐,我不可能答應的。”


    她叫來了服務生,把咖啡結賬了,然後站起身來就打算離開:“你告訴宋初雪,她要把事情給鬧大,那我就奉陪。”


    “matilda小姐,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你失去得隻是一個工作而已,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鄭琴急促道:“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生下初雪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我動用了任何辦都沒有尋找到她。”


    “她那麽小小的一團,我都沒有看過她,她就消失在我世界上,那時候我覺得整個天都塌下來了。”


    她陷入了自己的迴憶裏,臉上都是痛苦:“我無法想象她是不是已經不在了,被人各種虐待。”


    南夏沉默著,但是沒有走動:“她也許過得不錯。”


    鄭琴就笑了:“對,幸好初雪平安地長大了,還長得這麽優秀,以前的事情雖然蹊蹺,但我不覺得也不重要了,現在大家平安最好。”


    南夏盯著她:“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孩子如果是被抱錯了,那就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


    “也許就是你身邊最親密的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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