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瀟逸再次開車來到壹號會所。


    夜色如墨,寒風帶著幾分不近人情的涼意。


    他挺拔的身軀斜斜倚靠在車身一側,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在昏黃的路燈下更顯冷峻。


    片刻後,楊楚淮從壹號會所裏走出來。


    祁瀟逸敏銳的目光瞬間鎖定,那雙漆黑的眸子散發著冷冽寒意。


    隨即,他緩緩挺直腰身,將身上那件黑色皮衣外套脫下,就手扔在了車子前麵的引擎蓋上。


    動作十分隨性,卻透著一種不容小覷的氣場。


    緊接著,祁瀟逸一邊抬腿朝楊楚淮走過去,一邊解開墨藍色襯衫袖口上的紐扣。


    “楊楚淮。”


    楊楚淮聽見有人喊他,本能地循聲望去。


    然而,還沒等他看清那人的臉,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如狂風驟雨般襲來。


    一記拳頭,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重重朝著楊楚淮右臉砸了過去。


    楊楚淮被打得猝不及防,身形一晃,腳步不由地往後踉蹌了兩步。


    一抹觸目驚心的淤青迅速在他嘴角蔓延開,一抹殷紅的鮮血也悄然溢出。


    “你……”


    楊楚淮嚐試著開口。


    隻是沒等他把話說出口,祁瀟逸揚手又是一拳,拳頭再次狠狠砸在他右臉上。


    這一拳來得比先前更加兇猛,帶著無言的憤怒。


    楊楚淮根本承受不住祁瀟逸這極為犀利的拳風,當即往地上吐了口鮮血。


    壹號會所裏的保安也被驚動了,他們迅速走出來,正想要製止。


    祁瀟逸迴頭,一記冷眼掃過去,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他沉聲吐了一個字:“滾!”


    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在空氣中彌漫。


    那些保安瞬間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祁瀟逸雙手揪著楊楚淮的衣領,聲音帶著難以遏製的怒火,一字字從牙縫中擠出:“你他媽,誰給你的膽子欺負溫瑜的?嗯?”


    就在此刻,楊楚淮才終於看清楚打他那個人的臉。


    “祁……祁瀟逸?”


    他腦袋有些發懵,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祁瀟逸。


    祁瀟逸言語冰冷:“你要是活得不耐煩了,現在就可以告訴我,我馬上送你去見閻王。”


    楊楚淮意識漸漸迴籠,隨後發出自己的疑問:“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叫我欺負溫瑜?”


    “嗬!”


    聽到楊楚淮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祁瀟逸從胸腔深處發出一聲冷笑。


    “你他媽,還在給老子裝糊塗。”


    “我裝什麽了?”楊楚淮十分不解。


    祁瀟逸揪著他衣領的手頓時緊了幾分,指骨因太過用力而泛白。


    他怒氣衝衝地說:“你欺騙她的感情,不算欺負嗎?你敢說,你沒有利用她?你敢說,你沒有踐踏她對你的喜歡?”


    越說越氣,祁瀟逸又哐哐給了楊楚淮兩拳。


    一想到溫瑜今晚蹲在壹號會所門口哭得特別可憐的樣子,他心裏的怒氣就難以平息。


    “我他媽都舍不得把她弄哭,你他媽居然敢讓她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楊楚淮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口齒不清地從嘴裏吐出字:“我……我什麽時候把溫瑜弄哭了。”


    “你什麽時候把她弄哭?”祁瀟逸又被氣笑了,直爆粗口,“你他媽,你自己說過什麽,自己不記得了是嗎?”


    “我……”


    經祁瀟逸這麽一提醒,楊楚淮頓時迴想起今晚在包房裏跟朋友說的那些話,心中猛地一顫。


    所以,溫瑜聽到他在包房裏說的那些話了?


    難怪她今晚沒有來,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也不迴。


    原來……


    楊楚淮忽然奮力反擊,猛地撥開祁瀟逸緊抓在他衣領上的手,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那都是我喝醉酒說的玩笑話,是溫瑜自己不小心聽到,還當真了而已。”


    祁瀟逸甩了甩打疼了的右手,拳頭上沾著血,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


    “喝醉酒說的玩笑話?你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楊楚淮倏地站起身,抬手拭去嘴角上的鮮血。


    “那也是我跟溫瑜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了?”


    聞言,祁瀟逸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那笑容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冷冽。


    “外人?”他低低重複著這兩個字。


    隨即,他抬腿,精準無誤地一腳踹向了楊楚淮的腹部。


    剛從地上站起來的楊楚淮,此刻又失去了平衡,重重跌倒在地。


    他高大的身軀痛苦地蜷縮著,雙手捂住被踹疼的腹部。


    祁瀟逸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冷聲警告:“以後給我離溫瑜遠一點,否則,你就不隻是吃我拳頭那麽簡單了。”


    說著,他便從褲兜裏掏出一百塊錢,居高臨下地扔到了地上。


    “拿去看鐵打。”


    這一舉動,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楊楚淮臉都綠了。


    祁瀟逸眼神輕蔑地斜了他一眼,而後轉身準備離開。


    “祁瀟逸,別告訴我,你對溫瑜有意思。”


    楊楚淮撐起半身,忽然從背後高聲喊道。


    話音落下,祁瀟逸腳步微滯。


    他低眉輕笑,毫不避諱地說:“是,我對她有意思,所以我看不得她被別人欺負。”


    聽見他的迴答,楊楚淮驀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在狼狽中透著一絲詭譎。


    “可惜溫瑜不喜歡你,她跟我說,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他企圖用這些話來刺激祁瀟逸。


    但祁瀟逸內心毫無波瀾。


    楊楚淮不信邪,繼續說:“即便我跟溫瑜分手,你也不會有任何機會。”


    祁瀟逸冷聲迴敬:“那又如何?這是我跟溫瑜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管。”


    ‘外人’這兩個字,他特意加了重音。


    祁瀟逸不再理會楊楚淮,抬腿走迴到自己的車子旁邊,拾起那件扔在引擎蓋上的皮衣。


    他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


    最後留給楊楚淮的,隻有汽車尾氣。


    等祁瀟逸走了以後,楊楚淮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我呸!”


    他揉了揉被踹疼的肚子,徹底撕下偽裝的麵具,罵罵咧咧道:“什麽玩意!真以為自己有權有勢就了不起。”


    楊楚淮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車子前。


    冷靜下來後,他猛地迴想起祁瀟逸剛剛說的事情,當即掏出手機,給溫瑜發了幾條信息過去。


    【楊楚淮:溫瑜,今晚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楊楚淮: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好好談談。】


    【楊楚淮:明天我去你家裏找你?或者我們約個地方見麵。】


    【楊楚淮:溫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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