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接到這個電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沒有立刻迴應,隻是對著話筒簡短地吐出兩個字:“稍等。”


    隨後,南風將話筒擱在辦公桌上,起身,邁步朝財團主席的辦公室走去。


    叩叩叩——


    “進。”


    偌大的辦公室裏,迴蕩著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得到許可後,南風走進辦公室,走到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前,匯報道:“先生,顧文樺來了,現在就在樓下,說要見我。”


    聞言,顧景湛薄唇淺勾,語氣玩味:“來得真快。”


    “我要見嗎?”南風恭敬地詢問。


    顧景湛的視線緩緩從桌上的文件上抬起,望向南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見,不過先讓他等上兩個小時。”


    南風心中明了,點頭應了聲:“是。”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顧景湛磁沉的嗓音再度響起:“見到顧文樺以後,知道跟他說什麽了嗎?”


    “知道。”


    顧景湛嗯了聲,又道:“時間到了也不急著見,多耗他一會兒。”


    “明白。”


    南風轉身出去,迴到自己的辦公位,重新拿起電話:“我還有緊急事務要處理,暫時抽不開身,告知顧董事長,讓他在樓下稍等片刻。”


    前台的女士聽到指示後,應聲道:“好的。”


    掛了電話,她對顧文樺說:“顧董事長,南秘書現在有要事處理,暫時抽不開身,他請您在待客區稍坐片刻。”


    顧文樺不敢有任何怨言,隻能笑著說:“好。”


    他帶著助理到待客區的沙發上坐下,一邊看著腕表上的時間,一邊耐心等候。


    結果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


    顧文樺沒見到南風的人,也沒等到前台傳來的消息。


    他坐不住了,起身又走到前台去,問剛剛的那個人:“請問南秘書的事情處理完了嗎?他什麽時候有空見我?”


    前台的女士依舊保持著專業的微笑,但語氣又帶著應有的疏離:“抱歉,南秘書的事情是否處理完,我也不知道。”


    顧文樺微微蹙眉,不死心地繼續請求:“那能不能煩請你再幫我聯係一下南秘書?”


    “如果南秘書沒有主動打電話下來說要接見你,說明他的事情還沒有忙完,還請您理解,並耐心等候。”


    顧文樺深吸一口氣,說:“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見南秘書,麻煩你……”


    前台的女士根本不為所動,還是一樣的說辭:“非常抱歉,還請顧董事長耐心等候。”


    顧文樺垂在下側的手悄然握緊,指尖微微泛白,正極力壓抑內心不滿的情緒。


    他再次嚐試:“真的不能再幫我打個電話上去問問?”


    “抱歉,我們的工作流程有嚴格的規定。如果您今天沒有時間繼續等的話,建議您明天再來。”


    前台女士未曾動搖,語氣依舊冷淡。


    顧文樺心裏的不滿如同被點燃的火焰,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不然,他可能連南風的麵都見不了。


    顧文樺隻能無奈地退迴到待客區,坐在沙發上,繼續漫長等待。


    又過了半個小時……


    南風終於從88層樓下來,就在待客區見了顧文樺一麵。


    “顧董事長,我是景先生的秘書南風,聽說你找我有事。”


    顧文樺抬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南風,然後迅速站起身,向他伸手。


    “你好,南秘書,我是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文樺。”


    然而,南風卻絲毫不給顧文樺麵子,背著雙手,沒有迴應他的握手之禮。


    顧文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顯得十分尷尬。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默默收迴手,假裝沒事發生一樣。


    南風看了眼時間,淡聲提醒他:“顧董事長,我隻有十分鍾的時間。”


    聞言,顧文樺一秒都不敢再耽擱,立馬向南風說出自己的請求。


    “南秘書,我有事想跟景先生麵談,能不能安排我和景先生見一麵?”


    此刻的顧文樺,全然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完全不像平日裏那般硬氣。


    南風聽後,依舊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麵無表情地迴絕了他:“抱歉,景先生公務繁忙,而且他素來有自己的原則,不隨便接待外客。”


    顧文樺再次遭到拒絕,徹底著急了。


    他咬了咬牙,強壓著心裏的不安,換了個問題:“那我能不能問一下,景先生為什麽突然對顧氏集團撤資?”


    “景先生認為,現在的顧氏集團已經失去了繼續讓他注資的價值。”


    南風的話,讓顧文樺的心猛地一沉。


    他急促道:“我可以向景先生展示顧氏集團未來的發展規劃,我相信,隻要景先生看到我的誠意和決心,他一定會重新考慮這個決定的。”


    南風並沒有絲毫動搖,依舊冷漠地說:“景先生做出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顧董事長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請迴吧。”


    下了逐客令之後,南風轉身就要走。


    顧文樺不想就此放棄,他馬上從助理那裏拿過一張自己的名片,攔住了即將離去的南風。


    “南秘書,煩請你幫我把名片轉交給景先生。我就是想見他一麵,哪怕幾分鍾也可以,拜托你。”


    他雙手遞上名片,態度十分懇切。


    南風低眸,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接過了顧文樺的名片。


    “我試試。”


    見南風答應了,顧文樺立刻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語氣充滿感謝:“拜托你了,南秘書。”


    南風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拿著那張名片,刷臉通過門禁係統,順利進入那道閘門。


    而顧文樺,自始至終都被攔在那道閘門外。


    看來,這鬱金財團真不是一般人能接觸到的,特別是那位傳說中的景先生,簡直就是一塊難以撼動的堅石。


    助理上前一步,開口問道:“董事長,您說,南秘書會把你的名片轉交給景先生嗎?”


    對於這個問題,顧文樺答不上來。


    因為他自己心裏也沒底。


    他不確定南風會不會幫他這個忙,也不確定景先生在拿到名片後的反應,更不確定景先生是否答應見他。


    現在顧文樺唯一能做的,隻有在心裏默默祈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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