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鐵青著臉聽著手下稟報剛才在盾牌之外的情況。


    舞女和吐蕃人都是刺客,在吐蕃人持刀攻向李泰時,她們摘下了頭上的發簪,從其中取下了銀針扔向李泰。


    在襲擊不成後,吐蕃人準備繞過盾牌時,是尉遲寶琳將麵前銅桌扔了出去,逼得吐蕃人不得不躲避,才拖到護衛進來。


    護衛到場以後,吐蕃人和舞女見刺殺無望,便毅然服毒自殺。


    郭義生也在一旁聽完了全部經過,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毒藥不會藏在牙裏吧?”


    護衛有些懵:“是……確實藏在牙裏。”


    李泰聞言立馬投來詢問的眼神。


    郭義生說道:“在世間跑了十幾年,對歪門邪道了解不少。”


    李泰點點頭,他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懷疑郭義生,如果郭義生和刺客是一夥的,剛才完全沒必要救他,而且在盾牌之後他有的是機會殺掉自己。


    李泰對著眾人喊道:“在府上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諸位見笑,大家都沒什麽事情吧?”


    眾人急忙應和,表明自己沒有受到剛才刺殺的傷害。


    有幾個機靈的,已經開口詢問李泰身體如何。


    “那還請諸位先行迴去吧,泰要好好追查此事,就不留大家了,迴去的時候還請小心。”


    眾人紛紛行禮,然後往外麵走去。


    李泰卻叫住了同樣準備離開的尉遲寶琳和郭義生。


    “郭侯爺,元瑜兄,還請留步。”


    尉遲寶琳問道:“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李泰迴道:“二位是剛才刺殺的參與者,我要將此事稟報給父皇,還請二位隨我一同進宮。”


    尉遲寶琳臉微微一綠:“殿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什麽叫參與者?”


    李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用詞不當,急忙行禮道:“我的意思是仰仗二位相助,泰才能活下來……泰受了驚嚇,胡言亂語,二位勿怪。”


    郭義生問道:“這個時間陛下沒有休息嗎?”


    “父皇每天要處理很多事情,經常晚睡。”


    “那我們就隨殿下一同前去吧。”


    ……


    魏王的馬車行駛在前,尉遲寶琳和郭義生坐在了後麵的馬車上。


    尉遲寶琳有些不解道:“義生兄,魏王殿下什麽都沒查出來,就直接去找陛下,不太合適吧?”


    郭義生嘿嘿一笑:“好不容易有個能撲在陛下懷裏哭訴的機會,魏王哪等得了明天?再說這還用查嗎?還有幾個人能在長安城裏培養刺客,敢派他們直接在王府刺殺?”


    尉遲寶琳並不笨,郭義生一點就明白:“難道說是太……”


    沒等他說完,郭義生打斷道:“不能亂說啊。”


    尉遲寶琳立馬閉嘴,過了一會兒又問道:“刺客全自盡了,沒有證據,魏王殿下就算和陛下說了是誰指使的,陛下能信嗎?”


    “證據重要嗎?我甚至認為魏王什麽都不用和陛下說,隻要如實稟告就夠了。”


    這番話讓尉遲寶琳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問道:“義生兄,我是不是不太適合在朝堂裏混?若沒你提醒,我什麽都想不到。”


    郭義生裝出唏噓不已的樣子道:“我在世間遊蕩太久,見識過太多的人,對一些事情的反應更快一些……元瑜賢弟不用妄自菲薄,能被人點醒總比一直不清醒好。”


    尉遲寶琳點頭:“說句冒犯兄長的話,此刻我才從你臉上看出四十多歲的年齡。”


    郭義生心中暗想:裝深沉是我們這代人最擅長的事情。


    “不過我還有個疑問啊……義生兄,你是如何突然拿出一麵巨盾的?在刺殺結束以後,這巨盾又是如何消失不見的?”


    郭義生心中苦笑,到底還是來了。


    在魏王府的眾人都被這一場刺殺嚇得不輕,李泰本人更不用談,那個時候沒有人會思考細枝末節的事情。


    但等眾人冷靜下來,就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了。


    郭義生以極快的速度蹬牆衝到李泰身邊,變化出一麵無堅不摧的巨盾擋下所有攻擊,最後巨盾還不知所蹤。


    細細分析起來,郭義生的種種行為簡直比刺殺還離譜。


    再聯係到他玄門出身,那這不就是神仙手段嗎?


    恐怕此時李泰也在馬車中震驚吧。


    郭義生看著尉遲寶琳殷切的眼神,隻好說道:“小把戲罷了。”


    尉遲寶琳迴道:“這可不是小把戲啊……衣服內藏把刀,甚至藏杆槍我都能理解,可那麵巨盾,是怎麽樣都藏不下的,更不可能憑空消失……這難道是兄長師門手段?”


    “不是,這……是我在遊曆的時候學會的,其他我就不方便多說了。”


    他不是不想甩給靜雲觀,但萬一有人對此感興趣,真跑去靜雲觀求學了,自己棄徒可就徹底被揭穿了。


    雖然這種概率很小,但郭義生還是想盡量減少風險。


    尉遲寶琳見他這幅態度,也不好多問。


    馬車晃晃悠悠,來到了皇宮門前。


    魏王沒等馬車停穩,就幾步竄到宮門前,大聲哭喊道:“兒臣求父皇救命啊!”


    郭義生被他敏捷的動作嚇了一跳,對尉遲寶琳小聲道:“魏王殿下也練過?”


    尉遲寶琳猶豫半晌,才不確定道:“有可能。”


    ……


    一番折騰以後,李世民披著大襖接見了他們。


    李泰邊哭邊訴說今天晚宴發生的事情,說到情深處還撲倒李世民懷中,放聲哀嚎,完美演繹了受驚兒子的形象。


    李世民輕輕拍著李泰的背,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


    自己的兒子在王府之中都能被刺殺,這不是拿鞋底抽他這個皇帝的臉嗎?


    “若不是郭縣侯拿出盾牌來救我,兒臣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李泰的這句話,讓李世民將目光放在了郭義生身上。


    李世民微微皺眉:“盾牌?義生去我兒府上赴宴,還隨身帶著盾牌?”


    李泰抽泣著迴道:“不是……郭縣侯就像憑空變出一麵盾牌一樣,後來兒臣也沒看見過那麵盾牌。”


    “憑空變出,青雀,你是不是被嚇傻了?”


    “絕對沒有!兒臣是親眼看見郭縣侯變出了一麵巨大的長條盾牌,直接將我們兩個人擋得嚴嚴實實!兒臣才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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