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道:“書記官!”


    “大帥。”一名狐人族青年出現在大帳中。


    “看看還有沒有陣前將軍空缺?”他目光閃動,看了狐人一眼。


    後者立刻畢恭畢敬取出一枚魂玉感應片刻,躬身道:“昨日大戰戰死兩名將軍,尚未補位。”


    “哦?是哪兩位?說出來讓林兄弟自行選擇。”紅臉大漢看向林鐸越,表情溫和。


    “謹遵大帥令。戰死將軍皆為貫胸國人,現該族並無其他天梯強者。”狐人青年飛快瞥了一眼林鐸越,讓他感覺有些莫名。


    “林兄弟,本帥便委任你率領貫胸國一族如何?”紅臉大漢微笑道。


    “謝大帥信任,本將必定身先士卒,為大帥攻克東城!”林鐸越鏗鏘有力行禮道。


    “好,書記官,你拿本帥帥印,帶林將軍就任。”紅臉大帥將一枚虎頭印扔給狐人青年。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紅臉大帥神情複雜。黑齒強者見狀,輕聲問:“大帥可還是懷疑林將軍?”


    “那倒不是,既然加入萬族聯軍,總要與夏國對敵沙場,無論他是否人族奸細都不重要,上了戰場,人族便再容不下他。本帥隻是在想,為何夏國虞會被他俘虜?他們是自願……還是當真身受重傷?”


    黑齒強者聞言,揮手拉開囚車機關,將姒清澤拎了出來。他以魂力探查後點點頭:“大帥,夏國虞心口受到重創,實力不及全盛兩層,並非作假。”


    紅臉大漢眉頭舒展:“既然如此,本帥便放心了。你且將這三人帶下去,既然不便陣前祭旗,便換種方式,總不能白白浪費了。”


    在狐人青年帶領下,林鐸越來到東側大營角落之處,還沒靠近就聞到刺鼻血腥之氣。他微微蹙眉問:“這貫胸國參與了幾場大戰?”


    “最初一戰便是貫胸國率先衝鋒。”狐族青年似有深意。


    進入貫胸國營地,處處皆是傷兵,呻吟聲此起彼伏,不時有死去的族人被抬出營地不知送往何處。


    林鐸越這才知道那紅臉大帥壓根就沒安什麽好心,表麵讓自己單獨統領一族,實則隻是將貫胸國大戰之後殘餘的殘兵敗卒塞給自己。就眼前看到的場景,估計也沒有哪個天梯強者願意接收這批殘兵。


    自己果然還是沒贏過那看似憨厚的紅臉漢子,想到這裏,林鐸越忽然想到自己竟連他名字都不知道,由此也可知對方壓根就沒有信任過自己。


    他臉上露出自嘲微笑,果然不能小瞧天下英雄,饒是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弄到一個將軍職位,手下也不過是別人吃剩不要的殘羹冷炙,虧得剛才自己還暗自得意,以為終於博弈成功。


    “你是狐人族?”他決定暫時拋開這些不快的情緒,便主動問狐人青年。


    “不錯,下官是青丘國人。”狐人青年目光瞥了一下林鐸越的手指。


    “青丘國?”林鐸越立刻想到了那名頃刻間年華逝去在自己眼前化作飛灰的青璃國主。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指戴著的代表青丘國國主的儲物戒指,明白了什麽。


    盡管林鐸越早就用法陣將自己手上的幾枚儲物戒進行了偽裝,但這青丘國的書記官顯然能感應到這枚代表國主身份的戒指。身處敵營深處,他自不會將話題說明,便也迴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換了話題:“狐人族也加入了此戰?”


    “沒有。下官隻是遊曆中機緣巧合加入了萬族聯軍。”青年解釋了一句,隨即道:“貫胸國原本擁有三名天梯強者,在第一天攻城戰中被抽中為先鋒,上場一刻鍾後便兩死一重傷敗退下來,族中強者十去七八,現今殘軍數量不過三萬。”


    林鐸越聽得心中一緊,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接手的是這麽一支殘缺部族還是讓他心中五味雜陳。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萬族聯軍有沒有統一指揮者?”他問出了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標。


    青年聞言腳下一頓,隨即不露聲色看了他一眼,搖頭不語。


    林鐸越迷糊了,搖頭不語是什麽意思?是沒有統一指揮者還是不知道,亦或不能說?他心中迅速判斷,看來是不能說。也就意味著,在這軍營中,所有動靜都在監視之下,故而涉及隱秘的問題狐人青年明知自己是青丘國主也隻能住口不言。


    看來這萬族聯軍中的水比自己想象得更深,林鐸越暗暗提醒自己行事務必小心謹慎。


    貫胸國的殘兵見有人進入營區,卻無一人上前詢問,他們隻是坐在角落默默打量著兩人。繞過幾個彎,他們進入了這片營區的中心區域,一個四方形獸皮大帳佇立在空地中,周圍站著幾名手持武器的侍衛。


    大帳頂端立著一根孤零零的長杆,卻沒有掛起將旗,看來貫胸國確實已經被萬族聯軍放棄,竟連旗號都被取消了。


    見有人出現,四名侍衛轉過頭看來,見狐族青年手中展示出虎符,立刻收迴目光不再理睬。


    兩人走過侍衛身邊,徑直進入了大帳。帳內的布置完全出乎林鐸越的預料,竟然在中間並排擺放著三副棺材。


    “不是隻戰死了兩人嗎?”他低聲問。


    “咳咳咳”,右邊那副棺材蓋突然翻開,裏麵坐起一名臉色慘白的貫胸族老人。


    他按著胸口不停咳嗽,絲絲血跡從手掌下滲出,林鐸越一見便知傷在心髒,極難愈合。


    半晌後,咳嗽稍息,老人又拉風箱般喘息起來,林鐸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也隻能站在原地靜靜等待。


    喘息聲慢慢低了下去,林鐸越碰了碰狐人族青年的手肘,示意他該上前說話了。


    “大人,他……死了。”誰知對方沒有移動,反而驚道。


    林鐸越一愣,這才注意到那棺材中的老者身體軟倒,頭垂在胸前,魂力波動已經完全散去,竟然真死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


    “來人!”既然無人交接,林鐸越幹脆轉身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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