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雯踏進會議室就見到這一幕,不由臉色凝重。她原本應該來得更快,可城市晚高峰塞車不是一般嚴重。略一猶豫,她快步走到張坤身邊,輕聲道:“局長,林鐸越同意今晚到現場。”見老人沒說話,她聲音更低:“出事了?”


    張坤鬆開拳頭,任由紙杯落在地上,他緩緩轉過身凝視著隧道口,沙啞道:“十五名小夥子,沒了。”


    林永雯瞪大眼睛,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上司。張坤拍拍她肩膀:“等他到了,立刻通知我。”說完看向會議室裏眾人道:“保持戒備,暫時不要再有其他行動,所有行動員再後撤一百米。若隧道裏真出現不可抵禦的東西,我會守在這裏,你們也一步不能退!今日行動,不成功便成仁!”


    初看著眼前長長車龍,麵無表情。覺察到懷裏橘貓身體僵硬,林鐸越安慰初道:“別著急,這是人界常態。話說修羅界城市不堵車麽?”


    初突然嘴角微翹,笑容讓菜雞和狴犴微微失神。初微笑道:“修羅界強者為尊,所到之處弱者退避。若是兩強相遇,便會分個高下,亦或,分生死!”


    初扭過頭來嫣然一笑:“放心,我不會像那樣胡亂出手。”


    “呃,好吧。”菜雞大手在橘貓身上滑過。


    便在此時,旁邊車道一輛車不管車距,強行並道將車頭擠到他們車前。菜雞不滿地鳴笛示意,那邊卻直接降下車窗,一個光頭紋身青年挑釁地瞪著他。菜雞大怒,卻見初眼中光芒閃過,立刻冷靜下來,對她搖搖頭。


    林鐸越降下車窗,並不理會那個家夥,而是一把將橘貓扔出窗外。狴犴在空中調整姿態,四爪落地,消失在對方車底,將四個輪胎全部戳破,再大搖大擺從車窗跳迴。


    青年發現自己突然矮了半頭,推開車門才發現車輪全都癟了,愣在車前滿臉茫然。林鐸越繞過那輛癱瘓小車,往三號隧道急駛而去。初看著後視鏡裏那個發愣的家夥,再看看一臉嚴肅盯著前方的菜雞,明白他的想法。也罷,他倒是挺照顧自己心情,雖說自己也不至於這點小事就把那家夥打成飛灰,頂多也就捏斷四肢略做薄懲。


    林永雯離開會議室,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那棒槌還沒到。她拿起手機正要打過去,卻聽到有人在叫她:“林組長,警戒線外有兩個人說是被你邀請的,名字叫林鐸越。”


    “人在哪裏,立刻帶我過去。”林警官立刻把手機重新放迴衣兜。


    初跟著林鐸越走進辦公室,眼睛立刻和橘貓一起轉向三號隧道口方向。菜雞則好整以暇,站在一邊等待林永雯帶局長過來。


    蓉城安全局局長張坤踏進房間,也不寒暄,用力握住林鐸越雙手:“林先生,感謝您能過來,我們剛才又損失了十五名精英,目前隻知道隧道內出現一個洞口,通往地下。”


    棒槌縮迴手,伸出手指點點自己胸口,一臉茫然問道:“什麽意思?我就是過來了解一下項目進度,你突然跟我說這個,難不成你要我進去?”


    張坤看著麵前的林鐸越,眼神犀利:“蓉城兩千三百萬人民……”


    棒槌接口道:“我也在這兩千三百萬中,並且,我不需要感謝我自己。”


    張坤眼神閃爍,頓了頓又道:“蓉城十大傑出青年?”不等說完立即改口:“川蜀道十大傑出青年!”


    棒槌表情似笑非笑,並不答話。張坤輕歎口氣,黯然垂首:“有什麽要求你可以直接提。”


    棒槌一臉天真:“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提什麽要求?”


    林永雯站在張坤身後氣得臉色漲紅,她捏著拳頭正要說話,張坤仿佛腦後有眼睛一般手掌虛壓,將她的話堵在嗓子裏。張局長摘下帽子,緩緩坐下,示意林鐸越坐在對麵。他看了初一眼,少女隻留給他一個背影,並未轉身,螻蟻並不在初的關注中。


    張坤如同忽然老了幾歲,再不複會議室裏那個殺伐果斷的蓉城安全局一把手風采。他眼神也不再看著林鐸越,而是掠過少女身影,看向三號隧道:“我知道先生是軍部退伍,身懷絕技,也知道先生少年英才,商界精英,我還知道先生之前有過一個女……”


    林鐸越突然開口打斷道:“老頭兒,少扯有的沒的。保護蓉城兩千三百萬市民……”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包括我的安危,是你們分內之事。大漢律有規定,凡大漢官員,遇國民安危受到威脅,當義不容辭保護國民安全,萬死不辭。所以別想給我扣帽子,我以前是軍人,現在隻是個打工仔而已。”


    張坤歎息道:“剛才犧牲的十五名外勤人員,年紀最大34歲,最小24歲,隻比你大一歲,他上個月剛結婚。”


    林鐸越肅穆起立:“他們是英雄!”


    張坤手握紙杯,眼神偷偷瞥了眼男人,見他一臉正氣,眼中嚴肅並非作假。老人心中一鬆,正要開口,卻聽林鐸越道:“我個人願意為英雄家庭捐款五十萬,並代表公司宣布,額外為他們捐款三百萬。”


    張坤心中暗罵,知道還是小看了這個奸猾似水的小家夥。他起立敬禮,代表犧牲同事感謝市民張先森捐款。


    林永雯站在一邊心情忽上忽下,被大小兩隻狐狸弄得一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突然變成了捐款現場。


    張坤聲音軟下來:“林先生,如果先生幫助蓉城安全局渡過這個難關,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但有需要,隻要不是過於違反大漢律法,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他看著林鐸越,卻見這個年輕男人一臉期待問:“沒了?”


    張坤沒好氣道:“我老臉都不要了,你小子還要怎的?要不要我這個位置讓你來坐?”


    林棒槌搓著手:“那怎麽好意思?”


    看著他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張坤氣笑道:“你是真敢想啊。提個其他要求,我現在就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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