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子傑絕沒想過要重生,更沒愛上恩菲,隻是他還不願意結束他們這層關係,非常不願意。


    她低下眼簾,淚珠一顆顆滑落,衷心期許:“可是,我真的想找一位全心全意愛我的人。”


    “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地忘記她。相信我,好嗎?”他昧著良心謊道,溫柔地為她拭去淚珠,輕哄她:“別哭了!”


    他傾過頭,想親吻她的唇,恩菲撇過頭拒絕他。


    他緩緩地扳正她的臉,輕捧住它,說服:“別躲我!就從這個吻,開始我們的新關係、我們的重生。”


    剛才碰觸她微微顫抖的紅唇,下一刻他便狂熱地吸吮她;她的不知所措和生澀,更令他為她瘋狂。


    以他的經驗,他深信:她暗戀的男人,給她的隻是蜻蜓點水式的禮貌性親吻。那家夥算是很有良知。


    第一次發現親吻可以那麽美好,可以令他感到銷魂,他真的好想一口把她吃下去,如果可能的話……


    翻雲覆雨後,頭枕在子傑的手臂,恩菲的手指在他袒露的胸膛畫著小圈圈。


    她些許埋怨道:“子傑,相處那麽久,今天才知道這幢別墅是你的。”


    “有差別嗎?”輕撫她的青絲,他反問。


    她抓起被單掩住雙峰,坐起身,低頭凝視他,肯定道:“當然有。因為我們現在的關係不同了。”


    要不是恩菲提醒,子傑倒忘記那檔子事。


    輕撫她的紅唇,他虛偽地一笑,問:“所以?”


    抓住他的手,恩菲誠懇要求:“所以我想多認識你一點,而非僅限於你的愛情故事。”


    “沒問題!”他豪爽地答。


    拉她躺迴自己的胸膛,輕撫她的頭,他緩緩道出:“我是家裏的獨子,沒和父、母親同住。你常陪我過夜的公寓是我在外頭的住所,你去看診的婦產科是我爸開的,我沒打算走本行繼承父業。學校的教職,是受研究所所長之托去授課的,泰華集團是我自己開拓的事業,也是終生的事業。”


    下巴倚著他的胸膛,抬起眼看他,她訝異地問:“你是泰華集團的大老板,不是業務員?”


    “這你不是早知道了嗎?在酒店,王領班不是跟你這麽介紹我的?”他疑惑道。


    “可是,來酒店的客人我們都稱作大老板,大家都喜歡自己做大老板,即使不是,被人叫叫過過幹癮也好。哪知道誰是真正的大老板?誰不是?”她解釋。


    “那麽你看過有其他的小小業務員開保時捷跑車?住上百坪的高級公寓?”他反問。


    她盯著天花板,認真地想了想,說:“不知道耶。我又沒有當業務員的朋友。”


    子傑默默地點點頭,心中可是狂笑不已:拜托!沒吃過豬肉,也該看過豬走路吧。不行,若笑出來,準被她k個半死。


    “那你呢?我是說,除了那天自我介紹以外的事。”子傑趕緊轉移話題,以免笑憋太久而得內傷。


    “我媽和我兩個弟弟都還住在美國,隻有我一個人在台灣。套房是表哥廉價再打對折租給我的,生計則是靠我在加油站打工及兼差翻譯來維持。”


    他心想:真是個獨立的女孩子。


    他又問:“那你爸爸呢?”


    看到她神色變得暗況,子傑知道問到她的痛楚。


    她躺迴自己的床位,停頓了一下,才黯然道:“五年前……去世了。”


    他側過身,手托著頭,看著她問道:“那你怎麽把你媽一個人留在美國?人家不是說,生女兒最貼心了。你不怕她寂寞嗎?”


    “她哪會竅寞?五年前,她早改嫁了。”她嗤之以鼻道,雙眸充滿怨恨。


    “滿正確的。現在已不流行養兒防老,反而是老伴較可靠。”沒察覺她的異樣,他獨自發表高論。


    “是呀,我現在也開始在祈禱。”白他一眼,她說。


    “祈禱什麽?”他微笑,不解地問。


    “祈禱你早日魂歸西天,好讓我早日改嫁。”她惡毒地詛咒。


    子傑向她求過婚了嗎?當然沒有。


    但,聽到她那麽毒的話,他竟然心頭覺得甜甜的;他絕對沒有被虐待狂,隻是樂於她已無法離開他的想法,他成功地安撫了她。


    “真不知道,你竟然那麽惡毒。”子傑挪捕。


    “現在知道,不算太遲。”她和他抬杠。


    伸手輕撫她的臉頰,他笑著問:“天底下的女人,都像你這樣嗎?”


    拉下他的手,她恨恨地說:“別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恰巧我媽就是這樣的女人。唉!老天爺還讓她如願以償。真是沒天理可言。”


    聽到她對她母親的怨恨,子傑忍不住想問她原因:“恩菲,你……”


    “我們倆互相認識算夠清楚了,我累了,睡吧!”恩菲打斷他,然後,伸手熄掉床頭燈,轉過身背對著子傑,道:“晚安!”


    子傑沒再追問,因為每個人都有不願人知的秘密。


    恩菲卻一夜未闔上眼,她又掉進五年前痛苦的迴憶中……


    父親得了癌症末期,住院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去世了。他去世不到百日,葬禮中哭得死去活來的母親就改嫁了,更諷刺的是,新郎竟是老爸生前的摯友。


    我永遠不會原諒她的,永遠不會。她在心中發誓。


    今晚,恩菲身著一套紅色香奈兒低胸連身禮服,所費不貲的禮服當然是子傑送的。頭發往上盤成一個髻,讓她更成熟嫵媚。這是子傑特別精心設計他們約會的一部分,目的為何他當然不會說。


    “恩菲,你今晚真美。”子傑乘機在她紅唇上香一個。


    “謝謝誇獎!”她靦覥道。


    自從那夜,恩菲像是默許子傑親吻她,隻是她從未主動吻過子傑。


    “你的手藝真的可以嘛?可別吃一頓你做的菜,連續拉三天肚子,那可得不償失。”她擔心道。


    “安啦!我的好手藝是眾所皆知的,我朋友還說,我不去開餐館簡直是浪費。”子傑自我吹噓。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囉。”她可不這麽確信。


    “美麗的小姐,請讓我為你服務。”他學著服務生的動作,對恩菲彎腰行禮,接著,牽著她的小手,帶領她來到餐桌前,禮貌地為她拉開座椅,說:“請坐!我們馬上上菜。”


    恩菲甜甜地笑著接受他的服務。


    “嗯,真想不到你會做一手好菜。”用完膳,恩菲誇道。


    “讓你心服口服了吧。啊,對了,這個送給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打開綠色絨盒,出自名家設計,一係列晶瑩剔透的擴鑽項鏈、手鏈和耳環印人恩菲眼臉,她驚訝地看著子傑。


    “喜歡吧?”他問道。


    接過她手上的絨盒,把飾品一一為她戴上,然後欣賞道:“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能邀眼前這位佳麗共舞一曲嗎?”


    他伸出右手邀舞。恩菲將自己的右手輕輕放入他的掌心,接受他的邀約。


    在寬敞的客廳,隨著舞曲起舞,忽地,雙人相視而笑。


    她措住他的嘴說:“讓我來猜猜,你和我想的一定不一樣,你是不是想到在pub的那一夜?”


    “答對了!獎勵一下。”拉下她的手,他迴答,緊跟著又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你現在相信了嗎?”她自信滿滿地問。


    她這天外飛來一筆,子傑挑高眉,一臉迷惑,根本不知所指。


    “笨啊!當然是我魔鬼般的身材。”她說出答案。


    “相信,當然相信。從我開始膜拜你的身軀,就深信不疑了。”他衷心讚賞。


    此時,恩菲深陷迴憶,雙目凝視子傑,眼光卻穿過子傑,仿佛瞧見遠方的廷義,心微微刺痛地想:唉!一年都過去了。他有迴台灣嗎?傻瓜!就算他迴國,也未必會和自己連絡,況且,自己已發過誓不再想他、不再愛他了。


    “你怎麽了?”


    “沒有。”她搖搖頭,微笑迴答,頭深深埋入子傑的胸懷,雙目緊閉,現在的她隻想盡情跳舞,忘掉一切。


    一、兩首舞曲後……


    “子傑,謝謝你的這些禮物!你出手真海派,當你女朋友真幸福……你常送女孩子這麽昂貴的禮物嗎?”


    前麵的恭維都屬多餘,這才是她想知道的,至於為什麽問,她也搞不清楚。


    和子傑已交往一個多月,彼此相處和之前哥兒們的關係並沒多大的差距,隻是多了種奇怪的心態,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像現在就是那種心態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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