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一的腿招裏,許是當屬“金雞獨立”這一招使的最熟練了,尤其是在倒縱出去之時,可也甭管怎麽說,反正躲過一劫,不過,這會兒的他怎麽也得在心裏好好掂量掂量了,對麵這個女人也不知道誰家的閨秀,出手從來不帶留情的,估計平時念的都是《狠字經》,可要是就這麽轉身逃了,也是不行,隻因為對手的铓花剪又到了。


    從德馥就算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可大家閨秀不會容忍的那些事情,她不減隻反增,最受不了那種沒教養的男人對自己做出任何無禮之事,铓花剪子張開了大口,奔著對手就鉸了過去,也不管是什麽部位了。


    丨一現在雖不是“金雞獨立”了,可即便是如此,也不論是倒縱出去還是迴身逃跑都已是來不及了,隻得把絕招“倒踢金冠”使出來了。


    見到铓花剪的追擊發招,他隨接隨走騰挪轉體,引化敵勢,卻是見到從德馥的攻勢不停,丨一想完成一個引空接敵,而後急起騰挪步,從敵身側麵繞走至敵身後,如果說從德馥轉身向他攻來,丨一早已飛起倒踢金冠之腿,以腳底前掌擊她腦後的“腦戶”穴。


    可猛轉身形這種突兀的事情對於一個大家閨秀來說實在是不適合,遂從德馥照舊穩穩當當地站在那裏,卻要比丨一提早一步得手了。


    其實,丨一發招已然不慢了,卻見到對手的铓花剪已被擲出,遂自然是要比自己快,不等自己踢到對方,從德馥的兵器就得先把自己的腳麵洞穿了。


    這一迴,丨一連“金雞獨立倒縱”之術也使不出來了,隻得拚力往遠處的地上甩摔,不過,雖然狼狽,可倒也是幸運,躺倒在地上接連使出了“地堂功夫”,就在兩軍廝殺的士兵們的腿腳間逃出生天了……


    被活捉住的宋忠曾經被帶到燕王麵前,雖然燕王並不是太過賞識他,卻還是費了一番口舌,欲要勸降。


    而宋忠不愧是宋忠,當真是忠得很,嚴詞拒絕之後,慷慨奔赴刑場。


    至於那些並沒在戰場上逃離走的原北平兵士們,容他們些許時日迴家看看去,也就什麽都明白了。


    這一日,南京的朱允炆已從迴來的“北腿”丨一口中得知了宋忠大敗的消息,登時驚得瞪眼咋舌,早先的兩個大夢還真沒白做,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現而今也隻得在戰場上說話了。


    可是,洪武萬歲當初最擔心的卻不是藩王造反,做的都是鳥盡弓藏的事情,遂,如今可用來領兵掛帥的大臣武將少之又少,甚至都快無人可派了,不過,總算幸得還有一人給留了下來。


    耿炳文耿侯爺,洪武萬歲的同鄉,而且還深得信任,早年承襲父職,屢次打敗張士誠的軍隊,曆任總兵都元帥、大都督府僉事等職,後隨常遇春、徐達攻打大同、陝西等地,屢立戰功,可說是東蕩西除身經百戰,就因為當年他駐守長興十年,抵禦張士誠的進攻,城池固若金湯,一直未被攻破,極大地牽製了張士誠的兵力,之後才以此軍功封的長興侯。


    在洪武年間,名將多如牛毛,耿炳文還特別喜歡低調,卻是唯獨被留了下來,其中並不是沒緣故的。


    洪武萬歲早已把耿炳文的能力看透,深知此人擅長守而不擅長攻,就算造反也成不了事,反倒是抵禦入侵外敵的時候一定用得上,也就是基於這個理由,著才把他留到了如今。


    戰事已不算不吃緊了,遂建文帝朱允炆即刻把調撥的三十萬大軍交給了長興侯,希望他當真可以不負聖恩,反正也就隻剩下他可用了。


    當時,朱允炆為了表現出尊敬之意,可說是屈尊敬賢,居然親自去送耿炳文討伐出征,還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實在不該對出討藩王的將領該說的話,“煩請愛卿千萬不要讓朕背負上這弑叔之罪名啊。”


    說實在的,洪武萬歲還真就沒把自己“做事做絕”這種學問好好教給過皇孫。


    就這樣,耿炳文似乎在雲裏霧裏一般出征了,心裏仿佛是無論如何也不可盡理解皇上告訴的這句話,最後索性不再費心思瞎琢磨了,隻要可把反王朱棣活捉迴來交於陛下也就是了。


    雨豸裏在一間等同於牢房的屋子裏把唿嚕打的那叫一個歡實,而且並不是在裝蒜。


    他一直在克扣手下兵士的糧餉,而且還依仗著自己受人庇護,是越做越過分。


    花男正想著可以怎麽收拾他呢,這無疑給了花老板一個很不錯的理由,得知舉報以後,立即就把雨豸裏給抓了起來,然後不等嚴刑拷問,就見到並聽到了他乖乖的樣子和如實交代。


    花男看著雨豸裏在口供上簽字畫押,“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押下去!等候軍法發落!”


    就在兩個刀斧手剛要把他拉起來的時候,雨豸裏即刻叫了起來,“我有重要的軍情稟報!”


    花男看著雨豸裏死不認命的樣子覺得實在可笑,“你還會有什麽重要軍情稟報?你那個女的親戚又給誰當小老婆了可不算!”


    “我真的得知了很重要的軍情!我知道那個姓遲的郎中和康健要密謀……嗯……密謀……反正他們正在密謀著什麽?”


    花男見到他一副急迫的樣子,“嘿嘿”一笑,“你倒是還挺愛咬人的。”


    “可不是我亂咬人呀!”雨豸裏更急了,“就在那一天的晚上,康佳帶了酒菜去找那個姓遲的郎中。您想呀,本來應該是一頓飯的工夫兒,可他們足足在屋子裏待了好長一陣兒。要不是密謀著什麽的話,用的著晚上商量那麽久嗎?”


    花男仍是看著雨豸裏,然後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跟他說道:“好吧,我去查問一下,要是你說的真是重要軍情,功過相抵都不算什麽了。”


    “哎呀,您真是當世的青天大老爺呀!我給您磕頭了!我給您磕頭了!”說著,他就跟雞剟碎米也似地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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