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裏四周望去,白先生一眼就看見了那片墳地,帶著金岡走過去仔細觀察,地上有一片土有不同尋常的跡象,跟金岡說了聲“挖下去”。


    金岡自是不知道白先生要幹什麽,反正隻要可以救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是了,立刻貓腰挖土,當真是打洞挖土的一把好手,沒挖多久,他終於把端木了的屍身挖了出來。


    白先生雖然不認識端木了,卻認清了他身上的衣衫料子,雖已是舊的褪色了,而且還都是土。


    那是一種紅得像火焰一般的布料,名喚“赤焰緞”,確實是不易得到的一種衣裳料子,據說可光鮮得讓人看見衣衫上閃爍著火紅的光彩,每一代赤焰派的掌門都會做上那麽一身衣衫。


    白先生看這個屍身的年歲不應該是現任的掌門,而且好似至今為止,赤焰派裏一直是你爭我鬥的,誰當掌門的事情始終沒有一個定論,近日還聽說為了這件事情他們最近幾乎天天大打出手,眼看派裏的人數日漸稀少,沒準再過一些日子,派裏或許就隻剩下一些打雜的了。


    是誰把端木了埋在這裏的?而且看樣子還是活埋的?跟他有那麽的大仇怨,隻有……當初椰花島的傳人。聽“孺仙”童成說過,海南那裏有一個唱海南齋戲的名角,藝名叫“小椰花”的那個,就是當年椰花島黎夫人的後人,後來還聽聞她又成了“戰妖”花男眾多女跟包裏的一個,現如今綽號“奇葩”。那個“癲娘們”喊什麽鬼啊鬼的,是不是在這裏被“小椰花”給嚇著了?要是想要她清醒過來的話,雖也須用藥石,可最重要的仍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對,一定要找到這個“奇葩”,看來得動用一些手段了。白先生忖到。


    當晚,知府大人要入洞房了,心頭想起了那一迴自己一撩簾子,看到的不是自己喜歡的丫鬟,而是另一個讓自己心生懼怕的好看女人,此刻心裏還調笑著想,這迴總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吧,臉上也同樣那麽笑著,結果一撩簾子就愣住了,幾乎就跟當時的情形一模一樣,丫鬟不見了蹤影,另外一個好看的女人還是待在同一個位置上。


    那是一個好看如戲子的女人,不過應該是前番之時,使得自己心裏落下了一些陰影,雖然不是同一個好看的女人,卻讓自己心裏發出的那種懼意倒是一樣的。


    “大人不必驚慌,您的二夫人就在床底下。她安然無恙,我還特意拿了一個枕頭給她。”


    “可不可以先告訴本官,姑娘你是怎麽進來的嗎?又是何時進來的?”自從上次那一迴之後,這位知府大人已經加派了巡邏的人手,遂就是想知道是那一班巡邏的差役玩忽職守。


    “您這後花園裏有土嗎?有土的地方我就可以進來。”“難道姑娘你會‘土遁’不成?”“你聽說過‘快葩出土’嗎?”“你就是‘奇葩’顏生蕾,‘戰妖’花男的女人。”“錯,花老板是我們的老板,我們最多是老板的跟包。其實我們老板雖然姓‘花’,然而他並不像大人您。”“那……花老板……來了嗎?”“哦?您跟我們老板很熟嗎?今天大人您娶小老婆,還要讓我們老板來唱堂會嗎?”“那就請姑娘不要繞彎子了。”“我壓根兒就不喜歡繞彎子。”


    說完,顏生蕾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把它交到了知府大人的手裏。


    知府拿在手裏定睛一看,登時就是滿頭冷汗。


    其實這位知府大人是草莽出身,當初是赤焰派裏非端木姓氏的一個少有高手,還曾經和端木了爭奪過掌門之位,最後因為技差一分而被繼任後的掌門從派裏給踢了出去。


    當初走投無路的知府大人隻得落草為寇,成了個跑單幫的蒙麵大盜,因為是念過四書五經的,又總覺得老是當盜賊不是個事,遂就想走仕途了,最後還真就金榜題名了,如今竟一路升到了知府的位置。


    就因為當時的這位知府大人用的是赤焰派的武功,雖然蒙著麵讓人無法認得,可是端木了一聽到綠林裏多了那麽一個腳色,就猜到了個十之八九。


    之所以可以升到知府之位,不光是在上司那一迴過壽日的時候奉上了一份賊贓厚禮,而且還登台獻藝,把“五鬥米神功”施展得又好看又好玩,從而遂也就碰巧讓從天山迴海南,路過這裏且還想把打虎藥占為己有的端木了知曉了現如今這位知府大人的真實身份。


    此時此刻知府大人拿在手裏的這張紙,相當於他當初加入赤焰派的投名狀,也就可以說是他當過蒙麵大盜的佐證,要是再有端木了這個人證的話,朝廷又怎會從輕發落。


    就當知府大人看著這張紙發愣發呆之時,顏生蕾又道:“那上麵好像有大人的官諱,筆跡也是一樣的。”


    知府此時又一抬頭,看見了顏生蕾手裏還拿著一張紙,那是自己寫給丫鬟妾室的情詩,後來又不知怎的,手裏的“投名狀”就又迴到了顏生蕾的手裏,就在心頭一驚的時候,當即又看見了那張紙在洞房裏的花燭之上給燃著了,不一會兒就全都變成了灰。


    “那個姓端木的,我也已經順手替大人您解決了。”“姑娘的恩情,本官一定銘記在心。”“銘記不銘記的就算了,還望大人看在我這一趟走得挺辛苦的份兒上……”“本官明白了。”“要不說大人您可以當上知府呢。”


    知府大人立刻轉身來到洞房裏的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一個紅漆的精致盒子並打開,還是用紅絲絨鋪的裏子,盒子之內放的就是銀票,一百零一兩,本來是今夜要給自己妾室的體己錢,取百裏挑一之意,此時那一兩的銀票自是甩在了一邊,那張一百兩的,即刻遞給了顏生蕾。


    顏生蕾接過,不看銀票上的數目,立刻抱拳拱手道了聲“謝過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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