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麽人?”無能神色凝重地盯著攔路的葉小白,輕玄掌,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學到的功夫。葉小白笑著說道:“皮毛功夫而已,可比不上無能大師的正宗佛門內功啊。”無能道了聲:“阿彌陀佛。”後又看著葉小白,身上僧袍無風自動,顯然,他是要動真格的了。


    “這位施主,貧僧請教了!”無能說完,渾身氣勢一變,竟然淩厲異常,原來慈眉善目消失不見,看起來棱角分明,,葉小白提高警惕,暗自猜測時,無能出聲道:“施主,這是佛門金剛神功,可要小心了。”說著內勁激蕩開來,團團氣流將身邊數位看戲的香客掀飛,大殿內頓時亂作一團,香客們大叫著開始向殿外衝去,崔昊全在混亂中大聲對四周衛兵道:“快,保護百姓離開寺廟,然後將金光寺圍住,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有和尚敢出來,亂箭射死!”自己則在一眾衛兵的保護中撤到了佛像後麵。


    “我佛慈悲!施主看起來便是方乃修幾人身後之人了,可惜竟與叛逆一體,今日貧僧,放肆了!”無能說完,腳下也不見動作,可轉瞬間就到了葉小白身前,手掌軟綿綿地直拍葉小白肩膀,可葉小白卻壓力倍增,他能感受到無能這一掌中蘊含的內勁有多雄厚,不敢輕敵。高深身法立刻施展開來,想要拉開距離,可無能卻仍是如影隨形一般緊跟而來,前後不差出一秒鍾去,短短時間,讓葉小白心神緊繃,閃轉躲避之下,無奈隻有祭出師父的功夫。


    卻見他額頭紫氣一閃,手上內勁驟然蓄力,不再後退,伸手與無能對掌,“砰”一聲響,兩人同時向後倒去,無能撤步三尺,葉小白撤步丈五,顯然內力稍遜一籌。不過這也成功讓葉小白有了喘息之機,他迴頭看了眼,喬橫也正和無色打的有來有迴,有勇有謀和易本草也已經帶著方乃修幾人離開,這便放下心來。


    他又迴頭看向無能,見無能還是一副怒目金剛的神態,便搶先出手,腳下風聲迭起,轉瞬之間已經到了無能麵前,一掌拍出,帶起四周一片氣動。無能雙腳站定,心中有些奇怪這年輕人到底是誰,可手頭並沒有大意,凝聚內勁同樣又是一掌,與葉小白對轟,又是一聲巨響,兩人再次後退數步。葉小白心中血湧激出,喊了聲:“再來!”腳下又是同樣的步伐,不過這次雙腿稍一使力,整個人騰空而起,對著無能鋥亮的腦袋雙掌齊出,隱隱竟然有風雷之聲。


    無能身子一沉,口中輕輕吐道:“不動明王。”便見周身佛光乍起,仿佛一道護身神鍾,葉小白雙掌打在其上,竟然掀不起任何波瀾,隻是周圍的器具都在掌風中化為灰燼。葉小白並未落下,反而借無能金鍾在空中翻轉,雙掌又在鍾上一連拍出幾十掌,打的金鍾嗡嗡作響,似乎時刻都有破碎之嫌。


    無能心中更是驚詫,好俊的功夫!十數年了,出了當年那位大公子,還沒有人能將自己的明王鍾打的行將欲裂,當下不再隻做抵抗,他雙掌撐起,兩股內勁從掌中衝出,將明王鍾撤下,與葉小白再次相對,葉小白也不甘示弱,兩掌相抵,雄渾的內勁使得二人都落地退去。


    無能穩了穩身形,雙手合十,知道金剛神功不能將葉小白奈何,隻是自己內力更加深厚一些罷了,便再次變化,又成了一開始慈眉善目的模樣,說道:“我佛既有金剛雷霆,降妖除魔之力,又有菩薩低眉,普度眾生之心,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葉小白朗盛聲笑道:“荒謬!善者成佛,千百修行;惡者成佛,卻隻放下屠刀!佛祖恐怕也太寬容了些!”無能道:“善惡皆有定數,何必強求!”


    葉小白不屑爭辯,卻也不會放下屠刀,反而細指從腰間劃過,一道銀光自佛前劃過,神兵嗡鳴之聲響起,正是雲沐月那把貼身軟劍。葉小白滿目柔光地看著它,手指從劍鋒上細細抹過,接著便是一抖,內勁灌注之下,軟劍抖然一陣聲響,竟然變得筆直堅硬。


    無能搖搖頭,喝了句:“淨心!”話音未落,人已到了葉小白身前,右手成指直奔葉小白心口,千鈞一發之際,葉小白長劍橫檔,將招式攔下,不曾停頓,起身劍鋒落在無能的腰間,無能腰部一弓,躲過劍芒,而後轉身又道了句:“淨法!”手指一刻不停點向葉小白腰間,葉小白收劍,舞出一團劍花,將腰身護的密不透風,指尖與長劍碰撞,竟然發出了鏗鏘的金石之聲。


    葉小白擋下一招,同樣騰空而起,橫劍成刺,正是乘風劍法中的躍浪式,劍速極快,劍鋒首上帶起一陣銳利的蜂鳴聲,無能身形一連後退,手中雙指在劍鋒上不停點動,直至退到佛像前,才將劍鋒的淩厲攻勢完全化解,接著錯開身形,待葉小白近前,又是一句:“淨識。”指尖直戳葉小白天靈穴,葉小白收劍不及,隻能單掌成鉤,內勁噴湧而出,擒下了無能的手指。無能另一手自下襲上,取到中府,葉小白散掉劍上內勁,軟劍頓時如同一條靈蛇,順著無能的手臂盤旋而上,鋒利的劍刃將無能刺的鮮血湧出,而無能手上的力道卻沒能完全卸去,依然輕輕點在了葉小白腹間。


    葉小白悶哼一聲,收劍急退,無能也未追趕,隻是看著手臂上的傷痕陷入沉思。葉小白提了口氣,腹部有些絲絲的灼熱同感,他強行將濁氣咽下,唿吸幾口,漸漸平複下來。無能抬頭問道:“施主可是來自中州。”葉小白道:“大師好眼力。”“唉,若未猜錯,那位便是你的師尊了。果然天賦異稟,江湖帶有才人出啊,貧僧老了。”無能感慨一番。


    “無能大師莫要自謙,晚輩方才可是隻有招架之力啊。”葉小白輕輕說道。無能“嗬嗬”笑說:“貧僧慚愧。隻是今日為了佛門聲譽,也隻有得罪一番,貧僧不會傷及施主性命的。”葉小白道:“哈哈哈,大師盡管來便是,晚輩保證家師不找佛門的麻煩,不然今日放我等離開,佛門清譽還是會毀於一旦的。”


    無能無奈地搖搖頭,道:“施主何苦來哉!既然如此,便得罪了!韋陀擒魔。”話音方落,一道虎嘯落在大殿內,帶著雷霆之勢插翅撲向葉小白。葉小白胸中內勁蕩起,真紫氣刹那間遍布全身,渾身真氣縈繞,在白虎即將落爪時紫光一閃,雙爪竟然被葉小白說手牢牢擒住,兩者對抗良久,無能雙眼緊閉,心中默念伏魔經文,白虎再次咆哮一聲,身影更顯幾分,葉小白也同時發力,踩破腳下地磚,雙腿呈弓步攔截。


    葉小白心知不能持久,額上閃電印記亮起,口中斷喝一聲:“給我退!”瞬間周身紫氣大盛,透過葉小白雙臂如同雷電般,帶著火花衝進白虎體內,一陣閃動。無能心中大駭,自己確已使出十分的本事,可這真紫氣竟然還能再盛幾分,著實不簡單。眼見白虎不敵,無能隻能收力急退,白虎眨眼間被真紫氣攪了個粉碎。


    無能胸口一滯,隻覺得一口鮮血即將從口中吐出,可他也非凡人,硬生生將血液咽下,隻是嘴角仍然滲出一絲來,身上的僧袍也在方才的大戰中破損不堪,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葉小白也不好過,體內一陣氣血翻騰,震的他五髒六腑快要碎了一般,身外白袍也成了片片爛布。


    那邊無色和喬橫的戰鬥也到了尾聲,喬橫的三才功法甚是神妙,此時身邊土色的黃光圍繞,一招一式雖然緩慢卻能在關鍵時候將無色的霸道攻勢化解,雖然險之又險,但是看起來雲淡風輕。無色學的乃是佛門內家降龍伏虎功,攻勢霸道,正契合喬橫的三才融雜之法,因此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顯得惱怒異常。


    “師弟,退迴來吧,今日已經輸了。”無能開口道。無色憤恨大喊:“不行!今日必須殺了他們,不然佛門就完了,師兄!”


    “阿彌陀佛。”一道振聾發聵的佛號從外傳來,“無色,切莫再要自勿。”


    這話中力道十足,雖然是衝著無色去的,但是依然將葉小白等一眾人震的耳邊作響。無色瞬間呆滯,抬頭看向殿外道:“師,師傅?”“阿彌陀佛,老衲閉關良久,竟不知道我佛門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其中醃臢,豈能道哉?無能。”


    無能上前,恭敬道:“弟子在。”“你乃老衲首徒,金光寺住持,佛門如廝,爾既有不言之罪。老衲知你性誠,卻破了戒律,實屬不該,今日起往塔林思過,三年不得出。”無能並無任何不滿,虔誠道:“弟子領命。”


    “無色,佛門聲譽毀於你手,自當全在你身。今日後,所犯戒律先由寺中侍行,再交城守治罪,你可願意?”無色呆滯的神情變成的震驚,他實在想不通師傅的處置,他心中不服!


    念及此處,他又抬起頭,對著那個聲音喊道:“貧僧不服!這麽多年,若是沒有我苦心經營,金光寺豈能有今日之盛況?為什麽!為什麽!”


    “砰”一聲,殿門洞開,一位身披粗布禪衣的白胡子老僧緩步走進。無能見狀,立刻行禮躬身道:“無能見過師傅。”


    葉小白一眾人明白了,這是天字輩大師——天進。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天進眼皮未抬,也沒有著急處置無色,先是對著崔昊全道:“讓崔大人受驚,老衲罪過,金光寺罪過,阿彌陀佛。”崔昊全倒是十分冷靜,冷冷道:“天進大師不愧得道高僧,教了兩個好徒弟。”


    “阿彌陀佛。”天進大師並未理會,轉而看向葉小白,道:“年紀輕輕武功修為已至臻化,屬實不易,天王有個好徒弟。”葉小白微笑迴答:“多謝大師誇獎,晚輩還不如您眼。”天進大師又看向喬橫:“三才之徒,也是驚才絕豔。”喬橫沒說話,隻是警惕地看著。天進大師腳步已經到了無色麵前,低頭眼神慈悲地看著他:“無色,既修過,便當自承,佛祖會原諒你的。”無色在天進大師的威壓下咬牙堅持,說道:“師傅,您了解我的。”


    “阿彌陀佛。你有今日,全是為師之過也。罷了罷了,今日便由為師代你受過吧。”天進歎口氣說道。無能無色同時道:“師傅!”眼中也全是緊張之色。


    天進阻止兩人,轉身盤膝坐下,對眾人道:“老衲持寺無方,禦下不嚴,罪孽不可謂不重,還請崔大人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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