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憂心忡忡,沈天羽非常淡定的迴應道:“這次會武,是為了甄選年輕強者參加全國會武,規則肯定與我們小鎮會武大不相同。如果根據以往的方式,第一輪應該是每人先隨機對戰十場,所以大家在第一輪裏都不會很輕鬆。”

    “會武天才榜看起來應該是這兩天才公示,現在離會武日期還有四天,想必上榜的人會明裏暗裏互相試探。我們不如去湊湊熱鬧,看看這些會武選手到底實力如何。”韓纖纖也不知怎麽得出這個結果,不過這個建議倒是挺好。沈謙他們四人聽了之後,都精神一振,紛紛點頭讚同。

    萬中流這時候的臉色也恢複到了正常,似乎從韓纖纖的建議中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人真是越來越多了!”隨著五人離先天塔不足三十丈,寬闊不過兩三丈的街道已經變得非常擁擠。他們五人幾乎是見縫插針的擠在人群中,緩慢的朝前移動。沈謙這時突然明白為何他們四人推他到前麵來,竟然是在他前進之後,借助形成的空檔,輕輕鬆鬆的跟了上來。

    前後擁擠,進退無路,不得已之下,沈謙隻能繼續硬著頭皮往前步步挪動。

    “今天他們不會都跑來先天塔吧?還是這先天塔附近一直這樣擁擠?”就算有沈謙開路,沈天羽他們同樣覺得十分壓抑。沈天羽墊腳看了一圈,見到越是靠近先天塔,就能看到越多的年輕麵孔。

    “不是說中雲城地界,共有一百多個小鎮?就算平均每個小鎮有三名會武選手,也足有三四百人啊!”韓樂大致估算,進而說道:“絕大多數會武選手都是這兩三天才到達中雲城,應該想法和我們差不多,所以選擇今天來先天塔附近沾點運氣。”

    沈謙他們都沒算過到底有多少會武選手,此時聽到韓樂這麽一說,都有些驚訝。

    “中雲城這麽大,不知道有多少人……再加上附近的小鎮,說不定每天經過這裏的人不少於四五千!”擠過街道盡頭,從人群中解脫出來的沈謙放眼看去,隻見先天塔下方的廣場上三五成群的站著千餘人!

    先天塔的基座看起來與牌坊石碑的基座類似,都由青灰岩塊堆積包裹,目測直徑有六丈左右。這外圍廣場也不算特別寬敞,以先天塔為中心,朝外鋪展不過十二三丈,頂多能夠站下萬來人。

    沈天羽他們緊跟在沈謙身後,看到這麽多人逗留在先天塔廣場上,不覺有些好笑。

    “你們說我們武修勤奮修煉最重要,還是運氣最重要?”廣場上還算有些空地,五人一字排開之後,沈天羽心中莫名升起一些感慨。

    “天賦,運氣,勤奮,缺一不可!”萬中流倒是沒有任何遲疑的作出迴答,沈謙他們基本上沒什麽考慮,也都表示讚同。

    畢竟這是他們從最開始修煉的時候,師尊親自跟他們說的。

    “那他們在這裏逗留,等待運氣的時候,其他人去勤奮修煉,最後誰會變得更強?”沈天羽又何嚐不知道這個武修所共知的常識,隻是看到廣場上那些閑聊的武修,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沈謙聞言,若有所悟,說道:“先天塔內的絕大部分先天強者都是麵臨突破困難,才來這裏閉關。要想遇到突破境界出關的前輩,機會實在是太過渺茫。與其有這時間到這裏來浪費,何不如勤奮修煉,說不定還能更早實現自己的變強目標!”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沈天羽思路豁然開朗,歎道:“運氣虛無縹緲——就算有,也絕無可能始終落到你身上,所以惟有實修才是我們應該秉持的根本!”

    “實修,我們當然要實修。不過關鍵時刻有強者提點,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像有些人獲得提示,就突然頓悟,從而一步登天!”韓樂也認可沈天羽的話,隻是覺得不能太絕對,畢竟那些傳說也有依據的。

    沈天羽見韓樂和他抬杠,笑了笑,迴道:“不如在城裏找一個沒有基礎的人試試?看看你韓樂能不能讓他一朝頓悟,立地成就先天強者?”

    “沒基礎肯定不行——天羽說得很對,實修才是我們變成強者的根本!”萬中流點頭說道,並對韓樂直言:“韓樂,你就別想什麽歪點子了。那些真正的強者,就算是傳說中的絕世強者,又有誰是靠運氣成就的?”

    “遠的不說,就說沈謙吧……”韓纖纖自然認同沈天羽的話,更不用說她本就偏向沈天羽,所以也幫腔起來。

    韓樂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圍攻,隻能垂頭喪氣的投降:“行行行!你們別說了,我錯了,我改!”

    沈謙在旁邊見四人關係如此融洽,心中著實有些羨慕,便開口道:“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們還是一起修煉吧。可以互相監督,互相激勵!”

    “好!阿謙你到時候可別一個人偷偷跑去修煉!”沈天羽率先迴應,顯得極為樂意。韓纖纖反正無所謂,隻要和沈天羽在一起修煉就行,所以也很讚同。

    有沈天羽的話在前,韓樂和萬中流眼神閃爍,雖然略微遲疑,但最終還是點點頭。

    難得自己被大家認可,沈謙的心情頓時變得極好。略微感應之下,抬手指向最靠近先天塔的幾個人,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那七人應該都排在會武天才榜的前三十。其中有後天九層境真氣波動的,應該就是梧桐鎮的公冶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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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羽他們也紛紛仔細感應,很快都發現了異狀。

    “他們七個人怎麽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全身真氣波動非常平緩,似乎在練功?這麽多人在附近,他們怎麽可以放心的修煉?”沈天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可是剛剛得出了一點領悟,不想現實卻是要將他的領悟全部抹掉。

    “很有可能……他們不是在修煉,而是在試圖感應先天塔內的先天意境!”比身旁四人更能清晰察覺到異狀的沈謙將精神力一展即收,心中大致有了結果。

    話一出口,不說沈天羽他們大為驚訝,就連身旁經過的一些會武選手也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對先天境比較熟悉的韓樂急忙往前走去,韓纖纖也立即拉上沈天羽,神色激動的說道:“我聽師尊說過,後天境武修,必須在後天九層境的時候凝聚出先天意境,才算是踏入先天境。如果公冶長風感應到先天武尊,甚至先天武聖的先天意境,說不定會武之後,就可以閉關衝擊先天境了!”

    萬中流一聽這話,哪裏還敢停留,匆匆忙忙的追上韓樂,就要擠到前麵去。

    附近的會武選手本來也隻是到這裏湊湊熱鬧,此刻聽到這種說法,無不口幹舌燥的蜂擁而動,都被韓纖纖的話給驚到了。

    沈謙見大家都聚攏過來,微微搖頭,暗道:“師尊說隻有後天九層境的武修才有資格去參悟先天意境,公冶長風就算能夠隔著先天塔感應到裏麵的先天意境,也要花很長時間來參悟出屬於自己的先天意境。等到凝聚出真正的先天意境,就更不知道要多久了……”

    緩步跟了過去,沈謙沒有理會周圍這些修為參差不齊的會武選手,徑直來到沈天羽他們身旁。

    “阿謙,你也趕緊感應感應,說不定會對實力提升有幫助。”看到沈謙好像沒什麽興趣,沈天羽有點詫異,不過還是興奮的勸了一句。

    “實力不到後天九層境,就算提前接觸到先天意境,也沒什麽用。”沈謙語氣平淡的說道,隻是說完之後,他又前後矛盾的表態:“不過今天既然來到這裏,那我們就試試感應下。說不定有哪位前輩恰好放出先天意境,那對我們的武道領悟將會有極大的幫助!”

    旁邊一些會武選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又對沈謙的話表示讚同,各自收心斂神,努力去感應先天塔內的先天意境。

    與其他人不同,沈謙是準備用精神力去感應先天塔內的精神力波動。

    從上次韓通出關的過程,沈謙已經大致知道先天意境其實就是真元和精神力共同凝聚出來的虛幻環境,能夠讓受到影響的人產生一種如真是假的感覺。

    但最主要的,先天意境還是以精神力為主。也隻有精神力,才能讓先天強者隨心所欲的聚合真元,營造出屬於自己的先天意境。

    不過在沈謙看來,那先天意境中同時存在真元波動。所以其他人用真氣去感應,倒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有公冶長風在最前麵示範,又加上沈謙他們幾個的講解。過不了片刻,絕大部分並不了解先天意境的會武選手和特意過來遊覽的武修就都知道了這麽一迴事。不用誰催促,近千人紛紛停止閑聊,盡量靠近過來,去用心感應先天意境的波動。

    “館主的先天意境應該是借鑒了開河和那邊的大山,那其他先天強者呢?是不是都差不多?”沈謙的念頭附在靈魂體上,將感應能力提高到極限,思路也變得更加清晰。

    “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是不是都可以作為先天意境?先天意境的威力是不是和先天強者自身修為有關?同一境界內,先天意境有沒有強弱之分?”在進行感應之前,對未知領域並不了解的沈謙倒是毫無限製的先胡猜亂想了一番。

    隻是當他做好準備,閉上眼睛,做出感應的時候,臉色就倏然間變得一片慘白。而精神力海內,靈魂體更是雙臂平伸下壓,在主念的控製下,不斷安撫四處升騰的精神力風暴!

    與沈謙離得最近的沈天羽他們四人全神貫注的去感應先天塔內的氣息波動,並未察覺到這一刹那間,沈謙的氣息紊亂。

    數息之後,終於將精神力風暴全部鎮壓的沈謙睜開眼睛,暗道一聲好險。

    “太恐怖!那種層雲傾軋,天地合蓋般的威壓真是先天強者可以做到的?!莫非那就是武聖強者的精神力威壓?!若是武聖強者雷霆震怒,僅僅是這精神力威壓,恐怕就能令後天境內的武修強者全部殞命!”迴想剛才自己動用精神力去感應的時候,那種渺小如螻蟻般的感覺,沈謙心悸不已。

    念頭不敢再迴到精神力海,沈謙抬頭望著先天塔,突然覺得這先天塔實在是太強大,太恐怖!

    “先天塔肯定有某種屏蔽作用,否則數十位先天強者的精神力和真元逸散,定會將中雲城攪得沒法安寧!”轉念一想,沈謙神情有些恍惚,隻覺身在這中雲城裏,根本沒有什麽安全感可言。

    “但是如果沒有強者坐鎮,不管是小鎮還是大城,都免不了要受猛獸的威脅……如果自身實力不強,就算得到強者庇護,也始終是寄人籬下,低人一等。”繼續聯想下去,沈謙心情開始變得糾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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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以前實力差勁的時候,在鎮上所受到的遭遇,沈謙隻覺胸中堵得難受。環顧四周,見近千人都認真無比的在努力感應著,沈謙心中暗忖:“所有人,沒有誰不希望自己變得更強。我既然有機緣獲得奇功,就更應該勇猛精進。隻有自己不斷的變強,直至成為最強,才能無所畏懼!”

    “我現在麵對先天塔內的武聖強者,猶如螻蟻麵對天地……但武聖之上還有武神,武神之上還有極道強者!我如果今天畏畏縮縮,在隔著先天塔的情況下,都不敢去感應先天意境,那將來又如何直麵真正的武聖強者?”借著心中升起的一絲豪情,沈謙捫心自問,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念想及此,沈謙繼續給自己鼓勁:“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先堅持堅持。相信那些傳說中的蓋代強者,在這種類似的情況下,一定不會選擇逃避!”

    沒有多少閱曆和見識的沈謙,從小時候聽到的故事中尋找支持自己的證據,漸漸的升起了鬥誌。

    “師尊說過,隻要我肯努力,就是先天強者,也永遠不知道我將來會有多強!”念頭百轉,沈謙信心不斷增強,之前被嚇住的餘悸也漸漸被衝淡。再想到自身的變化,沈謙終於豪氣無比的忖道:“同級之中,我的肉身強度難有匹敵,更兼有先天精神力輔助!試想,這些會武選手的同輩天才們,有幾人能是我的對手?”

    心情激蕩,沈謙目光變得愈發堅定,神情肅然的盯著先天塔,準備再試一試。

    認真的將先天塔從下至上的看了一眼,沈謙主念沉下,借助靈魂體穩住精神力海。

    “唿隆——”瞬間感應到先天塔內的精神力威壓,精神力海內立即掀起驚濤般的精神力風暴,令沈謙恍如聽到了咆哮奔騰的密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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