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神月祐依然迴到那間西式餐廳打工,碰見的人依然是那一對父女,店主紫楓,還有他的女兒紫麗。

    因為祐的緣故,店裏的生意一日比一日要好,紫楓他們的日子也開始改善。本來店主是想提出加薪的,但每一次都被祐拒絕,而他每一次都說那句話,“夠用就行了。”其實夠用也隻是以前的事情,自從鬼神和死神鐮刀變迴了人類模樣的時候,錢早就不夠用了,那兩個家夥本來是可以不吃不喝也不需要精神消費,但偏偏她們對現實生活的好奇而要這個要那個,搞得神月祐每個月都是赤字當頭不死都一身散的狀況。

    當父女兩看見祐來到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歡喜,因為他的到來他們才有今天,隻是每當祐來到店裏頭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棺材樣,對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沒有半點興趣。每次跟別人打招唿都是“哦”的一聲,沒有丁點的情感在裏麵。

    對於祐來說,恰好人格相反的她們,也就是古伊娜和她的妹妹艾菲娜,每天都是歡天喜地,整天都樂融融,古伊娜凡是碰見什麽有趣的事情都會第一時間告訴少主,而妹妹艾菲娜卻跟她姐姐相反,整天都跟祐搞對抗,因為她鐵定曾經殺死她們三姐妹就是神月一族,那股怨恨從兩百多年前一直延續到現在,至今還沒有被時間淡化。狠歸狠,艾菲娜始終沒有能力去殺死祐,因為祐的實力實在是太過深不可測。

    “那個……祐同學,你知道學校把考試時間提前了1個月嗎?”趁現在店鋪還沒開始營業,紫麗借這一短暫的時間與祐交談,畢竟相識了這麽久還沒真正的談過。

    “不清楚。”第一句話。

    “我想這消息已經發布給其他班的班主任了,所以說現在離考試還有5個星期,我們得要趕緊複習才行……”

    “哦。”第二句話。

    “還有的就是……”

    “還有什麽。”第三句話。

    “沒……沒有了……”又是那個眼神,那個極度黑冷的目光。

    認識神月祐的人寥寥無幾,真正了解他的人除了那兩姐妹之外還有誰?班裏的學生都知道神月祐說話方式隻有一種,那就是“死亡三部曲”,隻迴了你三句話就可以把剩下來的話題一一抹殺掉,讓你再沒有什麽可言,當然其中大部分的人還是因為他的眼神而欲言又止,因為他的眼神很肯定的告訴他們一個消息,那就是“不要來煩我”。

    說到祐的人際關係,那可是差到極點。凡是認識祐的人他都不認識,凡是祐認識的人幾乎沒幾個,除了他父母和家族人以外其餘的都不當做人來看。他所說過最多的一句話那就是“你去死吧。”,說完他真的把對方給殺了,當然這句話大多數都是對一些妖怪鬼魂之類說的,如果對人說的話那還得了,就算說也是用眼神來傳遞。還有一點那就是神月祐一直都是男女不分。這個男女不分不是指那些特定場所不分男女隨便進入,祐的“不分”是指對待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態度。

    在正常人的思維下人可以分為男人和女人,一般男人跟女人對話都會溫和柔順,不會特別粗野,這也是男士取得女士歡心的正常表現。而在神月祐的思維下人卻隻分為這兩種;死人和活人。的確,在生和死麵前男和女都沒有什麽區別,死了就一無所有,活著也將會死去。所以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凡是跟他對過話的人都不敢再有第二次,因為他的表情實在是過於冷談,就算是有話題也會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其實神月祐的冷漠大部分都是體現在他的眼神裏,除了表情是一年四季如冰霜以外其他跟常人沒什麽不同,神月祐他每次殺死敵人的時候從沒眨過眼睛,每次殺死敵人之後也從沒在屍體上停留過半點目光,即使是鮮血濺到他的瞳孔裏,也依然微動不動,眉頭也不皺一下,毫不在意一般。不過就算沒有濺到也沒什麽兩樣,反正他的眼睛都是暗紅色的,在與敵人廝殺的時候……

    神月祐不是什麽富貴子弟,也不是那些整天裝模作樣的人,隻會彈兩手鋼琴就去討好女子的歡心。盡管沒有神月祐的事他也會幫其他的忙,餐桌上的蠟燭快燃沒了就去換新,店主不在的時候也會幫手擦杯子,咖啡豆用完了自己去倉庫拿……

    紫楓他也有時候認為,即使隻有他一個人,也能把店裏的工作搞得有頭有尾,頭頭是道,隻是他的主要工作是一名鋼琴師,不方便走來走去而已。

    本以為這是一個安詳的夜晚,誰知道這次來了一群惡徒,又是上一次那批人,不是來收錢就是來搗亂,那都是因為紫楓他一直欠他們的錢,可現在都還幹淨了,他們還來幹什麽?

    “歡迎……”隨著門上掛鈴“鈴鈴”的響聲,紫麗出於習慣向門問了個好,誰知道進來的都是上次進來討債的人,這一下子,紫麗她愣了。

    “哎呦,我的美人妞,這次終於歡迎本少爺啦。”

    “嘿嘿嘿嘿……”隨著帶頭的那個人一句話,身後的人也陸續走了進來。

    紫楓也愣了,他們這次又來找什麽麻煩?不是已經把錢都還了嗎?

    隻見他們隨便找了一個門口旁的位置坐下,隨手拿起一根煙點了起來,像個黑社會老大般把兩腿放在桌上。

    “喂!服務員呢!服務員在哪!”不用問,這間店裏隻有3個人,祐是鋼琴師,紫楓負責櫃台,唯一服侍客人的隻有紫麗。

    紫楓聽到這麽喊就知道他們來找紫麗麻煩,連忙走了過來,“先,先生……這裏不允許……”

    “啪!”的一聲,帶頭的一腳把身邊的一張椅子踢倒,“誰叫你這個老頭啊!我在叫服務員!”說著,其餘人紛紛站起來,像是準備要把紫楓教訓一番。

    “先生!這裏是不允許吸煙的。”看情勢不妙,紫麗衝著帶頭那個人喊道。

    “哦?是嗎?”說完,該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麵朝紫麗,把嘴裏的煙長長地吐了出來,並且是從紫麗的腿開始一直慢慢地往上,最後一口氣剛好落到臉蛋裏,帶著他那口氣再加上煙味,紫麗忍不住退後幾步,拿起手上的托盤捂住自己的鼻子。

    “喂!這是什麽服務態度啊!”說著男子就站起身,把煙甩到地上,然後一手搶過紫麗手上的托盤,隨手一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托盤剛好扔到紫楓的身上。

    “父親!”

    紫麗正轉身,那男子又喊道:“誒誒誒!你看哪啊?”

    “紫麗!我沒事……”

    看到這種情況,剩下幾名男子又是一陣嘿嘿的笑聲卻坐了下來。

    “來!給我來幾瓶啤酒,要冷的!”

    所謂的流氓是不是真的沒長腦袋,像紫楓這間小規模的西式餐廳中也隻有紅酒和咖啡,頂多還有葡萄酒,再不就是白開水,像這種優雅寧靜的地方哪來的冒泡飲料?

    “先生,我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我勸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紫麗膽怯說道。

    “沒有我們想要的!?”帶頭男子轉向其他兄弟,然後帶著一臉淫笑又麵迴紫麗,“真的沒有?要不我帶你出去見識見識什麽是啤酒。”說完,男子一手抓住紫麗的手腕。

    在如此情況下,神月祐第一個反應不是去救人,反而是在想事情。這間西式餐廳實在是太多麻煩,隔三差五的就來一群人搞破環,一來就一個晚上,一天的工資就這樣沒有,再這樣下去就算生意怎麽好也待不了多久,看怕要找另外一份工作。

    什麽叫做見死不救,神月祐他略知一二,什麽叫做英雄救美,這他可不曉得。

    所謂英雄救美,有兩個前提;第一個是美女,秀腿旗袍嫩臉,紫麗可是百分百稱得上。至於第二個就是英雄,什麽是英雄?至少神月祐他不是,從頭到尾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別人看他隻是一個文弱書生,古伊娜看他就是一個死神。一個半人半鬼的人類,幾乎每一個深夜都沐浴在殺戮鬼哭之中,長年的累積最後形成一個殺鬼無情,見人無視的冷機器,哪來的英雄氣概?

    就在神月祐思索著要不要去找另外一份工作的時候,紫楓衝了過去,一手扯開了那名男子的手……

    頓時,那名帶頭男子呆住了,他從沒有想過這個老頭竟然會硬碰硬,真的動起手來。男子看了看手,又看了看眼前的老人,場麵就這樣凝住了。

    “爸……”紫麗嘀咕道。

    “打死他!”一聲落下,其餘的人翻倒了桌子,一一圍了過去。

    “要去找另外一份工作。”神月祐思索道。

    “敢動手?!找死的。”其餘人使勁地往紫楓捶下拳頭。

    “去哪裏找。”神月祐繼續沉默。

    “不要!不要啊!”紫麗衝了過去,可又被其中一名男子甩開一邊。

    “附近應該找到。”祐繼續。

    “求你!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爸……”

    “踢死你這個老家夥,不知死活。”經過一陣暴風雨後,這群人才停下手來。

    “我記得附近有一間店鋪。”

    “不要說我們沒有提醒你們,這裏附近有一間蛋糕店,來了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夥子打工,那個白癡竟敢頂撞我們,最後還不被我們打成殘廢。”說著,這群人又走到另外一張桌坐了下來,“所以我勸你們不要跟我們搞什麽花樣,你們兩沒有我們的同意別想離開這裏,除非你的女兒肯陪我們一個晚上……(嘿嘿嘿嘿)……否則哪裏都別想去!”

    “我記得這路上有一間寵物店。”

    “還有,就在前幾天,有一間專門賣小貓小狗的爛店,因為他們不肯交錢(保護費),所以我們把店裏的所有動物都摔死了,整天吵吵喊喊的,早就該死。”

    “太過分了……”紫麗也知道這件事,因為她的朋友就在這附近開了一間寵物店,當時他們的一家就靠這間店養活了,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還說什麽!還不給我們倒杯茶來。”

    紫麗扶了扶他的父親,隻見紫楓像是安然無恙般站了起來,紫麗也覺得奇怪,被這麽一頓毒打竟然沒事?“爸……你哪裏受傷了……”

    “我沒事。”紫楓一拐一拐地迴到櫃台處,看到這種情況,那些人都驚呆了,照正常來看,不是死著就是躺著,哪還能動得了啊。可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托那個鋼琴師的福,正因為神月祐把之前殺死岩妖的靈魂注入到紫楓的體內,紫楓的體質才能比一般的年輕人要好,而且他的自身還有快速恢複能力,正是因為這樣紫楓他才沒有什麽事。“去衝咖啡給客人……”說著,紫麗按照父親的話去做。

    “附近應該還有其他店……”神月祐繼續沉默著。

    “最後我告訴你們,這裏附近一帶的店鋪都是我們管的,如果有哪一個人敢對著我們幹,我就燒了他們的店!”帶頭男子故作聲勢繼續說道,而他卻不知道自己每說的一句話,都惹起了某人的注意。

    最後紫麗不得不捧上幾杯咖啡,那手已經抖得無法形容,隻聽得見杯子與碟子發出的“咯咯”聲。

    “快點啊!”帶頭男子催促道。

    而就在紫麗把咖啡遞上去的時候,突然一陣刺耳的琴聲……

    “噔!……”

    這一聲,沉重而又漫長,像是從深淵低穀裏傳出來一般,而這一聲卻剛好把紫麗嚇著,托盤上的咖啡就這樣傾倒在地上,“嘩啦”一聲,滿地都是……

    作者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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